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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最后还是李清持埋单，回家以后程一水直接用微信给她转过去一餐饭钱，结果对方一直没收，红包也被退回。

程一水摁亮屏幕，用另一只手随意捻灭掉手里还燃着的烟头，扔进垃圾桶里。

安全通道里的光线很差，香氛味道浓又重，程一水皱起眉，又往前走两步，低头去看屏幕，灯光映亮了他的侧脸。

“行，”程一水向来都不怎么喜欢欠别人人情，更何况攒多了也难还，最后只好回复一句：“那下次您可一定要让我请回来。”

对面的李清持特别温和淡然地回了个好，就再没下文了。

于是往后这几天里，程一水无聊的时候就隔三差五问候李清持一下，他心里打着算盘，可以说对于骚扰李清持这件事儿对他来讲特别有乐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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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在桌面上的手机突然一震，跟着跳出的一句信息。

连续几天都是如此，李清持平均下来能收到程一水早中午三次问候，“今天做了什么、明天要做什么”，总之扯着各种话题聊，简直是把她当做树洞的架势。

时间长了李清持也自然就觉出来对方的心思，对此只觉得有点儿可乐。

过去李清总听朋友讲一见钟情什么的，听罢顶多一笑置之。一见钟情是小概率，一般只是第一眼看到对方后产生的感觉，但不能把其定性为爱情。

对一个没有深入了解的人产生的感情，往往太轻浮草率，就像是一阵穿堂风，去时了无踪。

李清持过去总喜欢慢一点的关系，喜欢慢慢了解和熟悉的过程，习惯能够把控一切节奏和细节。她不大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对小朋友动心，若真单单因为一副皮囊色相，这理由又有些牵强。

更何况她早过了能被爱欲支配，昏头昏脑的年纪。虽然小朋友看上去是挺乖，但这里面到底几分真假，也就只能看个表象。

时间一长，甚至连公司内部群里都渐渐传出李清持疑似谈恋爱的消息，同时也碎了一地玻璃心，公司里不少爱慕她的对象私下哀怨不知道老板要被哪个小妖精勾走。

办公室里坐着的几位中高层跟着看过来，有些疑惑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老板在会议上频频走神，脸上甚至还带着笑意。

李清持垂下眼睛，简略回复一句“在工作”，消息甫一发出去，就看到聊天界面顶上的“对方正在输入中”来回闪几下。

她没太在意，息了屏，然后随手把手机屏幕倒扣在桌上，又抬起下巴。只是短信前脚刚发出去，后脚手机又震了震。

“抱歉。”李清持身子一顿，索性直接关了机，收回视线以后重新拾起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夹，然后又翻一页，坐正身子讲：“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结束了一个冗长的会。天气湿冷，从会议室出来，李清持把手机再开机的时候，消息窗平白多出不少消息，最新跳出来的一条写着——你是不是觉得我很烦？

话里似乎还带着一股子小小的委屈。后面还带着个小熊满地打滚的表情包，摆明了的撒娇口吻。

李清持捏着手机叹一口气，不自觉的反省了一下自己先前的语气，又有些好笑，随手就回复。

【小朋友，是你想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