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杨子软各种奇怪的操作中，杜楚凉十分确信，他家的猫的确变成人了。

吃饭只吃猫粮，睡觉能奇妙地弯成一个巨弯的圆圈，每天除了睡觉就是睡觉，一醒来那双绿色的眼睛直直看着自己，看得杜楚凉莫名发凉。

杨子软变成了人，猫窝是窝不下这么一大团人的，杨子软很多个晚上都溜进杜楚凉的房间里，和之前一样，偷偷窝在床尾睡觉，可每次都做噩梦，只要和杜楚凉一起睡觉，就做那个他抱着尸体，满手糊满鲜血，在一片黑暗里撕心裂肺哀嚎的梦。

后来他就不再去找杜楚凉，拿沙发上的薄毯盖在身上，蜷在沙发上过了很多个夜晚。

今天他想出门去。

因为自从化形，他还没出去走过，杜楚凉刚好周末不上班，他心里立马打起了主意。

看着杜楚凉进了卫生间，他乖乖地跟进去，拿起杜楚凉给他买的新牙膏牙刷，笨拙地挤了一团绿油油的牙膏在上面，看一眼杜楚凉，刷得尽量有模有样。

原来是这么刷。

之前杜楚凉起得早，虽然杜楚凉教过他，但他嫌麻烦，含一口牙膏又含一口水，拿手在嘴里一搅，差不多搅到自己想吐就吐了，再喝一口水下去就没事了，洗脸更简单了，把水往脸上随手一抹就结束了。

人类好麻烦啊。

杨子软手都刷酸了，杜楚凉还在刷。

“杜楚凉，差不多得了，你要刷到晚上吗？”杨子软把嘴里的吐掉，喝了一口水说。

杜楚凉好笑地问：“你怎么把水喝了？要吐掉啊。”

“……我不知道。”杨子软放下杯子，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手的水往自己脸上泼，“你今天没事吧？”

杜楚凉放下杯子，挤了洗面奶涂在脸上，说：“没事，你有事？你今天不睡觉了？”

杨子软拿新毛巾擦了擦，卷发边的水珠没擦干净，在光里盈盈发亮：“不睡了，你带我出去玩。”

“你让我带就带？我今天要睡觉，不去。”

“你不去？不去我就变回猫，把你吓死！”杨子软抢掉杜楚凉手里的毛巾，眼睛瞪得大大的，恶狠狠地说。

其实他也不知道怎么变回去了。操/蛋了简直。怎么这么奇怪？

杜楚凉眼里进了水，他眯着眼，看着杨子软那奶凶奶凶的样，长长叹了一口气，低头接了水把脸上的泡沫冲掉，问：“你有名字吗？”

杨子软一屁股坐到洗漱台上，说：“你不是知道吗？”

“我哪里知道了？你又没告诉我。”杜楚凉从他手里抢回毛巾，擦干了水，“不是要出去吗？今天人多，万一一个不小心走散了，我总不能丑猫丑猫的叫你吧？”

“那你之前叫我软软干嘛？这不是我的名字吗？”杨子软看着人要出去了，立马跟着出去。

“嗯？你真叫软软？但是去外面，我总不能在一群人里，找你一个大男生叫软软吧？”

“为什么不能叫啊？你们人类怎么这也不许那也不许的？真不懂人类有个什么好的。”

“那你化成人形兴奋个什么劲？那不是个人类吗？”

“……烦……”杨子软从沙发背面翻过去，躺在沙发上看着杜楚凉，“你们人类为什么要当人啊？”

“我怎么知道？你又怎么要当猫啊？怪吓人的。”

“猫哪里可怕了？明明就是你怂好吗？”杨子软一说起来就极度嫌弃这个表里不一的男人，“你要是敢对我不好，我就天天变成猫缠着你，给你吓死！”

杜楚凉穿好鞋子，对这个幼稚的妖怪无能为力，他打开门，说：“走吧，要吓死我的丑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