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蓝色绸面马褂贴着熊修文，温竹倚自顾自蹭了会儿：“你动一动，我不会。”

天，现在的少爷都是怎么了？不会都敢来嫖。

熊修文低头瞧温竹倚，少年小小地缩在怀中，正用食指戳熊修文的腹肌玩。

“少爷，您今年多大？”

“十七。”温竹倚糯糯答。

十七岁还是处，小少爷家教真严。“让我做启蒙老师，可不便宜。”

温竹倚不满：“加钱。”

得，知道你有钱了。熊修文伸手解温竹倚领口盘扣，少年躲闪着依旧没逃掉被扒光的命运，他死死拽着褥裤。

“第一次，就知道自己喜欢男人？”熊修文问道，转移小少爷注意力。他也在犹豫：到底谁上谁下？小少爷是客人，总不能让他在下面，可我这体格抱起来硌人呀……

可愁死熊修文了。

“不喜欢男人，喜欢你。”温竹倚还把眼前男人当杜飞昂，深情告白，一晃神身上最后一块布也被拽掉。

熊修文愣住，温竹倚嚷着冷。

小少爷居然有两个穴，熊修文不用再担心上下问题。伺候女人是他本职，这位爷应该也差不多。

使出浑身解数伺候温竹倚，不过为了小少爷多打赏。

少年睁眼斜睨，看清熊修文容貌后死活不愿让男人抱，嚷嚷着：“你别看我……把眼睛遮住。”这双眼，一点都不像杜飞昂。

特殊癖好，熊修文表示理解，用黑布条蒙上眼。

翌日中午，温竹倚在宿醉中醒来。浑身上下没一块骨头不疼，尤其是腿间十分不适。他依稀记得昨晚做过什么，但不想深入回忆。尤其是身边的男人，恨不得那人凭空消失。

“你醒了？”坐床边熊修文俯身问候：“午安。还不知少爷怎么称呼？”

天杀的，滚一夜床单还不知道小爷是谁。温竹倚但凡还有半丝力气，定会回敬男人一巴掌。奈何他连开口都嫌累：“温竹倚……。”

“哦，温少爷呀。”熊修文心里琢磨，温家好像家大业大，把温少爷伺候舒服不愁没打赏。

小少爷讨厌他的眼睛，熊修文侧头望窗外积雪问道：“温少爷，需要我帮你洗漱吗？”

“不用。”

做陪睡的男人身材都是个顶个得好，熊修文也不例外，宽肩窄腰体力好得恐怖。宽阔背部正对着温竹倚，上面横横斜斜不少血痕，都是少年的杰作。

看久了脸热，温竹倚撇开目光：“把衣服穿上。”

“哦。”熊修文捡起脚边衬衫随手套在身上。温竹倚睡了许久，他始终在床侧等着，熬一上午烟瘾犯了。

“需要我做什么吗？”男人又问。昨晚做到最后温竹倚太累睡过去，熊修文在浴室仔细为小少爷打理过后抱上床，才离开。

“不需要。”温竹倚用不耐烦掩饰内心的窘迫。没有酒精壮胆，他甚至不敢和与他发生过亲密关系的男人对视。酒后乱性，温竹倚觉得自己亏大了，可他是自愿的，又不能拿男人出气。一时间憋闷得喘不上气，昨晚怎么就那么傻。

不知该不该走，坐床边的熊修文干脆沉默。按平常情况，客人醒后他因制造暧昧气氛说两句情话，可这小少爷像炸毛的猫一样缩在被子里，脸色通红，还拒人与千里之外。

“你还不走？"温竹倚急了。

“走，这就走。”夺走小少爷初夜的熊修文觉得自己更像客人，虽然难以启齿但还是说道； “钱……”

“自己拿。”温竹倚顾不得腰酸腿痛，气得一脚踹上熊修文的背。感情一直赖着不走，就是为了钱。

熊修文从钱袋取出一枚大洋，临走前靠在门边道：“对了，温少爷我叫雨泽。”说完顿了会儿，又补充：“真名是熊修文。”

确实熊一样只会用蛮力，温竹倚现在还没力气下床。

后悔把人赶走，温少爷使唤下人般唤道：“等会，你回来。”

熊修文连房门还没走出去又转回来。看吧，还是需要我帮忙。

室内炉火烧得正旺，暖如春日。被窝里温竹倚扭动两下，还是疼。他斜眼瞪罪魁祸首：“你就不能轻点。”

“你让我快点。”熊修文从来都不是温柔的床伴。

小少爷会挑，一眼相中他。酒醒后再看，他却没那么像杜飞昂了。杜少爷是翩翩公子温柔绅士，哪像眼前人一双凤眼邪气勾人，让温竹倚不愿与他对视。更不愿意承认，熊修文其实比杜少爷要英俊，虽然气质差些。

温竹倚目光忽闪想看又不敢看，扭捏模样逗笑熊修文。夜总会的客人从来没这般腼腆，都是来寻欢作乐，忸怩作态岂不无趣。可温竹倚色本性如此，柔柔怯怯看着不安，便让人心窝里发软，想成为他的依靠。

“小少爷，我帮你穿衣服可好？”熊修文哄小孩般。

这般温柔，温竹倚受用，心情略好也愿与熊修文亲近。毕竟是他亲自挑的，对男人的外表没有抵抗力。

温竹倚腰窝有浅浅的指痕迹，昨晚熊修文已经很小心，还是留下痕迹，小少爷细皮嫩肉确实娇贵。穿上里衣长袍套好马褂，将人扶出夜总会。

中午的寻街冷冷清清，仿佛昨晚的灯红酒绿都是一场梦。天上细雪飘落，盖住地面泥泞，余下一层粉般的白。又下雪了，温竹倚抬头望天冷得厉害，冻得脑袋清明，这才想起重要事。

小少爷又塞给熊修文两块大洋，小声交代：“昨晚你看到的，不许向别人透露半个字。”

“懂。”熊修文点头。温少爷是双性人，这事肯定要烂在肚子里。怕温竹倚不放心，熊修文接着说道：“有人问起我就说，昨晚是温少爷在上面。”

温竹倚脚下打滑，差点摔倒，坐上黄包车走前未多看熊修文一眼。

熊修文目送微雪下渐行渐远的黄包车，兜中三枚大洋被他捂出体温。温竹倚出手阔绰，不知小少爷会不会再来。

三枚大洋对熊修文来说简直是续命钱，可做母亲接下来两月的医药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