叁拾贰.红尘定
小说: 被装成书生的军阀少爷包养了 作者:司戚 字数:1256 更新时间:2021-06-29 21:34:35
“如果我真是全为了你——怎么说?”
乘着伶官儿还没反应过来,谌宗泽趁人之危:“真的。参军、打仗、火拼……我其实都不太乐意。除非是你,除非我保不住你。要这样,我去了,也就去了。”
“那姐姐,这道歧途,你陪不陪我走?”
时人不识凌云木,直到凌云始道高。
令冬华却心道,他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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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山万水,一念并肩。
——他这是要自己,再陷一次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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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他将骄奢淫逸小公子的灵魂打碎,浆洗后当成底料,一手雕刀,一手脂粉,最后一抛融进去万缕假情丝,酿成这么一位小花旦。无不奢靡、无不香艳、无不冰肌玉骨、无不热烈璀璨,简直叫人不知该爱进骨子里,还是失望透顶才好。
这个人一寸身姿一寸情调,一捧绵绵红尘砌成皮肉。他以那些红尘作燃料,烧出人间烟火或者风花雪月的烟雾,任君采撷。
——但肯定的,总有人不屈不挠地要拨开他满身怒放的烟火要看他的骨血。骨是南沣珍珠,熬成粉再凝成的;血是四月山寺桃花汁儿,淋上香药冷泡过的。
而今又有人亲了亲他的珍珠骨,吻了吻他的花瓣血,一把抱住了不灭的、似火骄阳的小公子的魂魄,送出香粉、花蜜、金银,伸了一只手,状似玩笑地问,
“你陪不陪我走?”
然后他就把这只手,用力抓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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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途的车驾里,气氛像是蜜糖化水,渗透了去。
……至少谌宗泽无时无刻不在脸上写满了“我今天捡了一件无价之宝”的大字。
真实而不必揣测的,被拉开帘幕、透入阳光的,明晃晃的心意,好像能一下把积满腐枝烂叶的枯潭,照得透彻生辉。
就好像……他被谌宗泽哄着赌了一把,然后赌赢了,是这么简单。
那些暗涌的似真似假、暧昧不清、有意无意,便尘埃落定,凝成实质,可触可感了。镜中花跌到梳妆台,水中月跃出静湖面。
那只似乎只会撩拨调情的手,突然之间,就能紧紧把他的掌心包裹住了。
谌宗泽始终保持笑意,手一直没松,一拉人就卧倒在他臂膀里:“姐姐。”我的人了。
舒服温柔到了一种,让人宁愿长梦不复醒的境地。
他怀里这个人,曾经是有人的掌上珠,有人的天边虹。有人的目下尘,有人的闲消遣。有人的欲求不得,和有人的不屑一顾。
但中华十五年的仲春,摇晃的车驾里。他是藏进他胸膛里,刚刚确定关系的心上人。有温度,有性儿,都被他小心翼翼,纳入心底。
“回去之后,我替你找伤药,保证半根毫毛都不落。”他有一下没一下地顺着小花旦的长发,觉得在安抚什么刚被驯服的小动物——他家的那种,“我的心上人,就该这么好看到没人不羡慕。”
令冬华仰头,落到他肩上,仰视般地觑他一眼:“羡慕谁?”
“羡慕我。”大少洋洋得意。
有一瞬间,人精儿令冬华隐约捕捉到了哪里不对味。但温存从来让人迷醉,他一放手,那点奇异感觉就飞也似的烟消云散了。
于是他摇摇头,摇开了这个念头,不轻不重地扣了谌大少一个栗子,轻哼一声:“美得你。”
谌宗泽一笑,轻轻抓住那只手,认认真真把纱布抹平。“不闹了。已经午时快过两刻,今日做这么些累不累?”伪君子正色道,“回头又伤了,我心口经不起那疼。听话,睡会儿。”
然而他的按捺不住还是掀开了一点点画皮,把人眼皮捋下去之后,嘴唇蜻蜓点水地在人眉心啄了啄。
真的是一点点而已。
随后,他就任由这人逐渐悠长绵软的呼吸,扫在自己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