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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渣受师弟的追夫宝典

      紫云教来了一个九岁的小师弟,拽得像紫云教后山青松林里栓的那头驴。一进来就臭脸一摆,“在下复姓澹台,单名一个嚣。嚣张的嚣。”   好一阵子师兄弟们只记得他叫嚣张。   嚣张师弟初入山门的第一天就成了大师兄坚定不移的跟屁虫。可大师兄是谁呢,修仙界出了名清冷孤傲的高岭之花,是万千少男少女的春闺梦里人。   大师兄根本不理他。   但嚣张师弟的热情毫不动摇,甚至一年年愈演愈烈厚颜无耻,对着大师兄就只会软绵绵哭唧唧,遇上别的师兄弟反手就是一个过肩摔,还要挖人家眼珠子。   “他真不要脸,就是想要大师兄那个他!”有人说。   澹台嚣:“误会误会,我只是想那个大师兄。”   大师兄:“听说你想那个我?”      高冷闷骚师兄攻×腹黑嚣张师弟受   1V1,HE

    空心寒玉

    小说: 渣受师弟的追夫宝典 作者:年年的猫罐头 字数:3374 更新时间:2021-08-07 06:27:14

    很多年后沈则绎再回忆起那段日子,直觉得自己做了一场大梦。那梦太美太美,他甚至宁愿死在这场梦里。

    那座山脚下的小竹林总是溪深水曲,风静云闲,他爱过的人最喜欢穿一身淡青,在竹林里用竹叶和雪水烹茶。

    沈则绎依然是肉。体凡胎,他怕冷,可那个人不怕。沈则绎明知如此,却还是忍不住想替他暖一暖双手,即便那如同把一块千年寒石揣进怀里,沈则绎也毫不在意。

    那个人的手指在他胸口暧昧地撩拨,眼神和尾音都带了钩子。

    “我的手暖不了的,别冻着你自己。”

    然后他把手抽了出来,俯身凑近,吻在沈则绎冷淡的眉眼间,沈则绎便会把一点满溢出来的情绪流露在低垂的眸子里。

    “唉?你脸红了。”耳边“嗤”的一声轻笑,“光天化日朗朗乾坤,在这样高洁傲岸的竹林里和妖魔鬼怪做不干净的事情,哪家清规戒律都不准的。我把你带坏了,怎么办?”

    “你不是妖魔鬼怪。”沈则绎道。

    “我就是。我是一只千年公狐狸,从山里跑出来吸人阳气的。”

    沈则绎被按在了岩石上。他低低地喘了口气,抓住了那只作孽的爪子。

    他想不通,这个人是如何用一双冰凉的手在他身上到处点火的。

    “……别闹。”

    语气严肃却毫无威慑力。

    竹林里奇峰耸翠佳木交阴,在大雪封山的时候整个世界都是安静的。只能听见雪化的声音、山涧潺潺的流水,还有两个人欢愉时放肆的情不自禁。

    连竹子都被摇得哗哗作响,绿玉君愤怒地砸下叶子上的积雪,谴责这两个胡天胡地的野鸳鸯。

    沈则绎被雪冰得一激灵,却半点也浇不退他体内高涨的热潮。

    身下的人不怕冷,大喇喇地躺在雪地里,没羞没臊地任由沈则绎为所欲为。雪落在他结实的小腹上也不会融化,像在为他特意装饰。轻叠乌云之发,风消雪白之迹,沈则绎真觉得他是这片竹林里最美的景色。

    他在微微发抖,嘴上却不肯落一丝下风。

    “清规……戒律?嗯?刚才不是还矜持得像被山贼掳去的良家少女么?我要是有命的话……现在已经被你拿去了。”他仰着头,无力地攥着沈则绎的衣摆,“唔……好哥哥,轻些……”

    沈则绎不为所动。顶着一张冷淡的脸,做着火热的事。偶尔,也会俯身在对方耳边,说些让千年公狐狸都脸红羞臊的话。

    “……假正经。”千年公狐狸捂着脸,却挡不住通红的耳根,“那话是如来还是三清教你的?”

    明明哭着嚷着求饶说不行了,却还是一直把沈则绎抱得紧紧的,生怕他离了自己似的。所以后来沈则绎不得不回仙山时揣了满腹的愧疚不忍,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肝都挖出来给人家赔罪。

    尤其是怀里的人那么懂事,临别时不哭不闹,只是乖乖地问他什么时候能回家。

    沈则绎恍惚听见“回家”两个字,离当场退出紫云教就差那么一点点。

    可他不能,他现在还做不到长生不老。所以即便要背负最不堪的罪孽,即便要在愧对师尊的煎熬里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磋磨,他也心甘情愿。

    只求能和这只鬼长相厮守。

    “我没有名字。”他指着高耸入云的竹林说,“你就叫我碧虚郎吧。”

    沈则绎用了很长很长的时间才想明白,有些冰凉的手是暖不透的,有些冰凉的人甚至会把试图暖他的人心也冻个结实、寒个透彻。

    最重要的是,竹子是没有心的。

    清霄真人说,有的鬼仙要转世修炼,会用投胎的方法,带着上辈子的记忆和修为,好好把握阳气鼎盛的前三十年,等到自己的身体开始衰弱,就放弃这具身体,继续投胎。

    如此回环往复,他们总是英年早逝,却又永生不死。

    “偶尔会出岔子,比如还没到他们准备好重新投胎的时候,身体就因为意外死去了。他们的魂灵漂浮在人间,要是迟迟不去地府报道,便会一日日地衰弱,直至彻底散灭。”

    沈则绎有一搭没一搭地听着。

    “但好在这种鬼仙和普通魂魄不一样,他们的躯体会死,但自己魂魄的轮回转世却不在生死簿上。十殿阎罗管不了,他们还有一次机会可以抓住,那就是我们熟知的采阳补阴。”

    “尤其是一些少有的纯阳之体,阳气极其旺盛充沛,往往便会被鬼仙盯上。吸足了他们的阳气之后,鬼仙的魂灵就能避免散灭的悲剧,待到机会合适就可以去投胎了。”

    沈则绎便想起了那句‘我是一只千年公狐狸,从山里跑出来吸人阳气的’。他微不可察地笑了一下,心想他的碧虚郎真是太调皮了。

    “这样的鬼仙都有非常出众的外表,且能用媚术迷人心智,让人心甘情愿为他们所用。如果长时间被吸食阳气,会造成许多严重的后果。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没有受到伤害,但此等离经叛道的罪孽,也绝不能发生在紫云教的弟子之中。”

    清霄真人的警告掷地有声,像巨石当头砸在沈则绎脸上。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露出什么异样来,也压根不敢抬头去和清霄真人对视。

    所以他也没有看到,当时清霄真人是用一种多么悲哀的目光,痛心疾首地看着他。

    等沈则绎再次找到机会下山,去找碧虚郎的时候,已经是春暖花开的时节了。竹林里积雪早已消融,正下着蒙蒙的春雨,陌上青柳婀娜,在雨帘中朦胧地柔和着。

    花香曲径上,沈则绎已经看见了小院的轮廓,他不禁加快了脚步,带着满腔的喜悦和期待。

    他又有些忐忑,觉得自己让碧虚郎等得太久了,要是他生气了,那么自己像之前几次一样,道一整夜的歉也是应该的。

    沈则绎天生孤傲,却把这样的卑微当做恩赐。

    碧虚郎给他留下的信写得明白,这次是他先道了歉,但并不需要得到原谅。

    他还说沈则绎笑起来好看,希望他以后多笑笑。沈则绎走之前给他留作念想的佛珠也已经烧掉了,因为一只鬼是没有念想的。

    这个时候,他应该已经在某个妇人的肚子里了。沈则绎再也不会认出他,即便认出了,也不能把一个孩子怎么样。

    沈则绎在小屋里坐到了天黑,没有声嘶力竭,也没有疯狂地把这个小院砸个粉碎,他只是安安静静地决定,这辈子永远永远不会再真心笑了。

    回到紫云教的大师兄还是一样的拒人千里,但许多敏感的师弟都发现,大师兄似乎又有哪里不一样了。他以往的冷淡里只有平静,如同波澜不惊的古井,深沉庄严。

    可现在的他变成了腊月结冰的湖面。

    人间朝暮,叶落惊秋。这是个极温柔的季节,温柔到让人走在路上都不忍心踩碎满地的落叶。

    所以沈则绎最喜欢秋天了。

    春天结束了他的美梦;夏天和他的情爱一样绚烂短暂;冬天的雪把所有肮脏的算计和利用覆盖得严严实实,只给他看那些矫饰过的纯洁美好。

    一个婴儿在这个秋天呱呱坠地,他的父母原本要按照一位之前在这儿借住的道长的建议,给孩子取名叫澹台魈。

    人魈是凡间的人犯了罪恶,变成的一种不人不鬼的存在。

    但这对大字不识的夫妻当然不懂这个,他们也问过道长这个字是什么意思,道长的眼神没有一丝温度。

    “天机不可泄露。”他道。

    夫妻俩不疑有他,还很高兴地谢过了道长的赐名。

    他们觉得自己的孩子定是有福之人,还没有出生,就得到了仙家道法的关照。

    没过两天,那位道长又回来了,撕掉了自己写给他们的纸条,又重新给了一张。

    上面写着“澹台嚣”三个字。

    “这个字更好。”道长撂下五个字,仿佛怕自己后悔一般匆匆离去。

    澹台嚣出生的那天,这座农家小院里出现了一个凡人看不见的道长。他在婴儿的襁褓边站了很久,双手掩在袖中攥紧又放开。

    心不怕死,怕空。

    死了就不会痛不会走不出,可空了该怎么办?割不断放不下,却不能哭不能诉不能怒。

    清霄真人说的果然没错,离经叛道的事情做不得就是做不得。做了,就会遭报应的。

    沈则绎突然有些想笑,因为他发现那个人真是够绝够狠。自己明知道这具婴儿的身体里是谁的魂魄,却不能接近他分毫,因为那太恶心了。

    他来投胎前一定想到过这个场景,他会是什么滋味呢?愧疚自责?不可能。说不定还笑出了声。

    好,我等你长大。沈则绎在心里对自己道。

    澹台嚣,你给我好好长大。等这笔账算完,我亲手送你投胎。

    沈则绎计划得很好,可出乎他意料的是,他发现澹台嚣好像什么都不知道。

    鬼仙投了胎,一出生就会想起从前,也知道自己要做什么。他们是困在婴儿身体里的几千岁老妖怪,迫不得已装傻充愣。

    可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七八岁的澹台嚣真的只是个七八岁的孩子。

    他第一次见到沈则绎的时候什么古怪的反应也没有。沈则绎原本认为他是装得太好了,可他骗不了自己,澹台嚣的眼神纯净极了,像最清澈的湖水,倒映出沈则绎的慌张和惊恐。

    沈则绎差点以为自己弄错了,碧虚郎投的胎不是澹台嚣,可经过再三确认,澹台嚣身体里的魂魄的的确确就是碧虚郎无疑。

    沈则绎也搞不清楚这是怎么回事了。

    如果澹台嚣记得以前的事,沈则绎半点也不会心软,非得和碧虚郎打个你死我活不可。

    可澹台嚣现在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意味着他也不会使用自己与生俱来的法术。这让沈则绎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最终,沈则绎一声不吭地走了,徒留下蹲河边玩水的小澹台嚣,茫然地看着这个奇怪的大人的背影。

    那之后的事情就完全脱离了沈则绎的想象和控制。他一步错步步错,等到回过神来的时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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