瑰丽金发慢慢垂下，和少年已然微长的乌发交错纠缠在一起，结束了漫长的喂食过程，塞壬伸出猩红舌尖舔去少年嘴角溢出的水渍，苍白指尖轻轻抚上乌发美人因恐惧而不断颤动的薄薄眼睑，世间罕见的金尾人鱼伏下.身，唇中泄出点点诡谲怪诞的歌声。

人鱼拥有上天赐予的天籁嗓音，可以蛊惑一切生灵为之臣服。

在歌声中，少年的神情平静下来，随即眼眸中逐渐蕴起星星点点极亮的爱恋之意。

“塞壬......”江绻纤细双臂搂上人鱼的脖颈，在对方幽暗而露骨的目光中毫无所觉地轻轻哼哼着，“......想要，，亲亲。”

他的耳尖尖都红透了，满眼的迷蒙恋意，江绻说完之后只觉得心脏跳得厉害，他从没有这样不知羞地对另一个人这样要求过，柔软指尖有些紧张地掐紧了人鱼的胳膊。

人鱼周身气息一时间浓烈地翻涌起来，它爱极了小人类这样柔情的样子，用舌根抵着上颚压缓了片刻，才将手指插、入江绻的指缝拉至对方头顶，用尖牙轻轻啮咬着江绻的润红下唇：

“嗯，阿绻喜欢，就好。”

塞壬带着透明薄蹼的手掌轻轻抚摸着江绻的小肚子：“不会......再离开我了。”

很奇怪的陈述句，但江绻根本无暇顾及这些细节，他轻轻抿着唇，小巧的鼻尖上挂着汗珠，满心忽如其来的醉心爱恋将他的脑袋冲得昏涨，只是满脸迷醉地听着人鱼的声音：

“不会离开你的。”

等到他再次恢复意识，江绻只觉得想把自己整个人都塞进地缝里去。

少年蓬松的短发被揉地乱糟糟的，像只小兽似的现在松软床铺里不肯出来。

只要一想到他在被蛊惑的时候做了些什么笨蛋反应，江绻就浑身尴尬地发烫。

【统哥......】乌发美人白玉般的脖子也泛着一层漂亮的粉语气委屈：【能不能......至少不要让我这么丢人啊呜呜。】

现在他都不敢看弹幕里该是一片怎样的景象了。

系统：......

【我也做不到控制你的反应。】

江绻：呜呜。

他稍稍平缓了一下自己的情绪，思衬片刻后，陡然间记起什么，艰难抿了抿唇后，才开口问道：

【那我现在为什么又正常了啊......？】

系统：【人鱼用歌声的祈祷本质类似于精神催眠，它对你催眠的次数越多，你清醒的时候可能就越少，到最后，你总会爱上它的。】

时刻都冷静至极的声音此时稍稍一顿，静默几息后才再次道：

【不过我会尽力帮你减少催眠的效力的。】

塞壬还不懂爱，所以暂时，它都不配得到你。

江绻惴惴不安地乖乖躺下，身下不知用什么材质制成的床铺柔软而滑腻，甚至比江绻之前在王宫睡的被子都要舒服，可他现在却一点也睡不着，后腰上莫名地直泛着刺痛与痒意。

躺了片刻后还不见有任何缓和消停，江绻翻来覆去地难受，就连唯一的一件睡袍都卷到肚挤眼处了，才伸手摸了摸。

一片凹凸不平的感觉，手指稍稍用力一些的话，还会掉下点点皮肤屑来。

难道是长皮肤病了？想起先前看到科普说皮肤病要早看早治，本着身体健康才能干活的心理，江绻又摸摸索索地在黑暗里小声叫着系统。

【系统......】少年的声音显得又弱又娇，【我好难受啊......】

他总是喜欢在它面前显露出这样一副弱态，像是把它当成了什么三观清正的柳下惠。

系统没有说话，在黑暗中静静地看着少年绻缩成一团，脸颊都泛着些病态的红色，像是一只喜欢在主人面前袒露肚皮的蠢笨小猫。

等到乌发美人再次小小声地呼唤它的名字后，系统才顿了两秒，冷静出声：

【嗯，怎么了？】

【你能不能帮我看看......】少年主动将衣服卷到肚脐上方，露出一大截白细的腰肢，他这样的举动颇有些自甘献祭的感觉，盈盈深夜，没有吵闹胡言的弹幕，也没有碍眼至极的人鱼，这般美景只会收入它一人的眼中。

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在黑夜中泛着幽暗的光，营造出极尽瑰丽而朦胧的视觉效果。

系统稍稍停顿，一时失去了声音。

——它该是昏了头。

一瞬间众多极端阴晦的想法在心底滋生而出，直到江绻再次开口催促时才骤然回神。

【我会用权限给你临时弄个镜子。】

【嗯嗯，】江绻乖乖道了谢，【系统你在睡觉吗？回答好慢啊......系统也要睡觉吗？】

系统不用睡觉，系统也不会拥有困意，而它却会为一个人类而改变......它也算是系统中的异端了吧。

系统微微轻嗤，将目光落下镜面上反射到的画面上——原本光滑细腻的腰肢肌肤上，此时布满了小小的凹凸不平的小沟。

看着倒像是......鱼鳞。

耳边忽然想起当时人鱼好整以暇在他耳边说的话，平静地甚至没有一丝疑问的语气，好像......笃定了他不会再离开海洋。

——它是真的有自信于江绻无法再离开。

【还记得他那么每天渡给你的液体吗？】

系统声音稍稍有些淡，【海瑟薇是海洋里最杰出的女巫，甚至能研制出使人类变为人鱼的药剂。】

【等你完全转变，适应了海洋，你会渐渐忘记怎样走路，反感于陆地的空气，变得永远离不开海洋。】

这大概就是塞壬想要看见的。

江绻忽然间有点难过：努努力力大半天，自己却不仅没刷到塞壬的黑化值，而且还落到了快要被对方单杀的境地。

他实在是太没用了呜呜。

【系统......】少年抽了抽鼻子，声音可怜兮兮的：【......有什么办法吗？我不想一直呆在水里面呜呜。】

【......】系统默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