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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乐色车

      宁月生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重生回到三年前,也没想到意外之下,居然得到自己怀孕的消息。可是他分明记得自己虽然和人睡了,但他发誓,他之前真的没有怀孕!   这时候怀孕也实在不方便,三个月后,就要爆发一场疫情。年轻人们口中的“末世”就此拉开帷幕。   孩他爹是谁来着?   ——   非典型末世。 受是锦鲤体质。

    口嗨昝淞(已售出)

    小说: 乐色车 作者:远鹤渊殊 字数:3029 更新时间:2021-12-01 14:38:55

    我与昝淞之缘分只在一瞬间,我说,要不然有个你,于是就有了昝淞。他是个笨小孩,非常努力成绩也只是在普通水准中,念书比较早是因为外婆没有时间照顾他。外婆和妈妈之间关系很僵,不知道谈论了什么留下了什么,他自己不知道,我想了很多种,最后觉得留白很好。从他的视角来看,妈妈和外婆是两根纠缠着拉扯的绳索,没有理由,是从来如此,更不要问为什么。外公早死,外公的照片时常陪伴他,自他有记忆来。外婆要养育他非常辛苦,与他的交谈颇少,吃饭睡觉学习安全就是大部分,剩下的就是在不断重复离妈妈远一点。妈妈是门前正对的银行后门,手握枪械的兵严防死守的押运。他前去就是越界。

    他的心事基本上都对着一张黑白照片,你说抱怨吧,他也不抱怨,为什么呢,笨啊。他十五岁的时候好不容易爬上高中,妈的,飞来横祸,外婆太老了,所以她跌倒,进医院查出一堆病,昝淞可以理解。不死就可以,外婆不可以和外公一样变成黑白照片。那就工作吧,学业怎么办呢,什么怎么办?有的人可以半工半读,有的人不可以。昝淞就是不可以的那种。所以离开学校,打工,没办法了得讨口饭吃吧。也给爸爸打电话,但是爸爸妈妈是一体的,妈妈不点头爸爸点头了,他们的家就要撕烂。昝淞看了看外公,好吧,好吧,打工吧。

    每天省吃俭用,闷头干活,搬砖运货开车什么都干尽,没攒下一分钱,全部用来给外婆治病了。好几年吧,外婆有一次下病危,妈妈来了哭得很伤心,留下一些钱。昝淞留下钱,和妈妈没什么话说,陌生呀。那次病危下了之后,外婆就瘫了,此后昝淞就和外婆一起住,睡一张床伺候她。外婆身上有药味,年老的臭味,还有满含痛苦的眼睛。昝淞因为要照顾外婆而变得更加忙碌,请不起护工,不能回老家,因为不好找工作。昝淞太累了,他时常觉得外婆在吃他,然后呕出来给他吃一部分。有时候察觉到自己可能生病了,但是他否认这个事实,这个关头,谁都不能生病,这个家已经承受不住了。岁数更大一些,他给外婆洗完澡,坐在厕所里洗尿湿的床单时,突然很想发火,但是他看了看门外,发了会儿愣,垂下头继续搓洗床单,然后瀑出这么多年来的茫然和恨,稀里哗啦地统统掉进脚盆里。有的时候,他好希望外婆死,可当外婆闭着眼睛睡觉时,他又好怕是死了。那一天是外婆七十二岁生日,外婆看着他,静静地,他对外婆笑说外婆七十二岁大寿,没钱给你办一场,是我的错,以后给你办。外婆哭了。当天晚上,外婆最后一段气味钻进他的身体里,他醒了,外婆睡着,像外公那样无声无息。

    办白事的时候,妈妈哭得声嘶力竭,三四个女人都没有拉着她,好似要追随外婆去了死的。所有人都好伤感,好遗憾,叹一口气,说唉,她这一辈子如何如何可惜,曾经待他们如何如何好。劝慰妈妈不要如何如何伤心。即便都知道她们不合。他,他跟着法师跪,守着灵堂,一方寿材和外婆。他说不清楚自己的心,好像难过,好像解脱,好像盲目,他不知道,说不清了,惟有静静地跪着,守着,走着。没有一滴泪为此时此刻流。不哭就有人责怪他不孝,他什么都没说。后来大家都散了,他去看外婆的新坟,好似情难自禁,泪水汩汩。外婆的离开,没有让他轻松半分。他带走外公外婆的相片,收拾干净老屋,锁上门走了。搬家,换工作,捡起书再读,一种深刻的自卑在此刻终于缓慢地冒出来。

    昝淞有想过要不要去看病,最终没有去,总觉得一走进去,就会增生很多东西,他已经付不起增生的价格了。他正常上班,学习考试,偶尔拍摄一些情绪短片,因为一张好脸被油物捕获。当然,油物最初往往都是体面的。不那么完美有特色的脸,但是干净整齐,笑时闪烁。他就为这个笑粉身碎骨。油物有个稀巴烂的家庭,有个好学历,有个好身高,同时好会装可怜。他以前的钱赚给外婆续命,现在的钱赚给油物用,永远都在供养。很快他们同居了,昝淞第一次挨揍,因为回来晚了一小时,去和同事聚餐了。刚开始只是吵架,昝淞憋不出一个长句,但是不高兴还嘴几句就打算回房间,被揪着头发揍了。昝淞是个高大的男人,他有力气,有能力,他拥有健全的身体,但是他没有反抗,他诧异茫然地看着油物,在想此时此刻是为什么?不知道时间,好像很久,好像一刹那,油物喘着气走开,恰似一条狗。他在地上躺了很久,一动也不能动,就那样睡了一觉,六点钟,油物把他抱到床上,精心照料,用好可怜一副姿态说他的家庭那个样子,他好怕昝淞也离开他。昝淞啊,蠢,又有病,又怜悯这样的人,以为把他照顾好了就是人生意义。所以昝淞一次两次三次,无数次后退,他的头发越来越长,底线越来越模糊。八月份,他突然痛醒,油物喝多了酒看他睡着捡了把水果刀捅进他的身体。他看着油物,麻木的,拨打120,去医院处理。

    又有什么呢,不过是他不安,可以原谅嘛。昝淞不怪他呀。朋友得知他进医院,特地请假来看他,外婆生病的时候朋友也借了很多钱给他,昝淞很感激。这是第一次昝淞和油物的事情摊在台面上来说,朋友是个急脾气,当即暴跳如雷,劈头盖脸地骂了昝淞一顿。什么人无缘无故打人,捅人可以被原谅?我看你是病得不轻。昝淞没有做的事,没有说的话,没有感觉到的,朋友一并替他说了,做了,感觉到了。昝淞看到警察的那瞬间,居然有一种类似于外婆刚死时的心情。朋友问昝淞要不要去他那里,昝淞说不要,不适应。油物被判了一年。朋友强迫昝淞去看心理医生,昝淞去了,往那儿一坐,一个屁都放不出来,做什么测试,做什么检查,然后回答什么问题。完了果然有病。朋友气得跳脚,皱着脸跟昝淞说,你这玩意儿的命怎么那么苦啊。昝淞只说,对不起。朋友搡他两下,忍不住掉眼泪。

    一年后,油物出狱了。昝淞已经换了住址,但是油物还是找了过来,一见面就哭着扑过来抱住他,说在里面过得好苦,好累,好想昝淞,对不起昝淞,叫昝淞不要抛下他。昝淞一看他身上就痛,心里就难受,可是油物说好爱你。是谁蠢得没有药医。昝淞又和油物在一起了。又过回那种日子,时好时坏。朋友每个月打来的电话,昝淞都偷偷摸摸地接,不敢跟朋友说这件事,却还是被发现了。朋友愤怒地冲进来,昝淞认为朋友完全是典型的英雄主义,是一场厮杀,真的厮杀。昝淞不想朋友死,所以自己被油物砍断了右手无名指,再度被捅。油物完全失控了,他无法用语言表达,于是使用肢体,平静了昝淞,也要平静掉朋友。邻居救了他们,听到争吵和动静报了警,昝淞被捅五刀,朋友被捅十二刀。大家都命悬一线,朋友死去一瞬,又被救过来,理应感谢医生。

    他们在医院住了很久,朋友的家里人痛哭着来照料他。昝淞家里人没来,妈妈对他的死活不关心。朋友的家人可怜他,照料他,帮忙垫付医药费,或许朋友的英雄主义是遗传。昝淞好些之后便掏空家产还了钱,不喜欢欠别人。朋友与他说的第一句话是:别再盲目地混了,你过来我这边,好好过行不行。昝淞说不了,怕以后也连累你。朋友被气得不行,忍不住骂了昝淞,他妈的犯贱,能不能活出个人样来!这么多年你有一天真的开心吗?全他妈为这个人,那个人,为一次自己会死吗?昝淞说行。

    半年后油物判了死缓,油物不服要求重判,最终维持原判。

    然而我已经不知道昝淞能不能活出个人样了。他哪有什么人样啊,从出生开始他就是外表是人,躯壳里面是什么玩意儿。他要留住有温度的外婆,使自己人生有意义,完了外婆没了,什么意义不知道了。跟朋友也时近时远,他知道朋友真是一颗真心为他好,没有用,他躯壳都是烂的,玩意儿跟着外婆的死一齐蒸发了。不管朋友怎么填,没用,全他妈漏出去了。接着又遇着这么个油物,那真是把他整得稀巴烂,然后和着尿给他妈重塑起来了,告诉昝淞,你就这么个东西,烂『?』货。得,什么人样啊。捞出去了都没用,废了,好得起来吗?

    谁知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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