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录
  • 简介
  • 收藏

    明月不归沉碧海

    以前的白昙有五大乐趣:晒太阳睡觉,晒太阳看话本,晒太阳等白暮,喂猫,以及逗弄白暮。 白暮的名字是他取的,他原来只是个小乞丐,无父无母亦无名。 白暮的三大乐趣就是白昙的昙花,好好工作赚钱买桂花糕给白昙吃,如何赚到更多的钱买更多的桂花糕,买什么样的东西回去白昙才会开心。 现在的白昙只有一愿,护他安好。 白暮亦有一愿,陪着师尊。 只是白昙杀了他两次。 他不在乎我,从来……就没有过,我对他用情至深!我以前对他千般好万般好,我以前只想他只要他,是他不在乎根本就不稀罕,是他薄情寡义! 故人已故,故人已归,故人未归,故人不故。 终会悲真相,知曾经,悔当初,然已晚矣。

    章二十二、

    小说: 明月不归沉碧海 作者:白裴 字数:5389 更新时间:2024-03-24 23:41:12

    春雨贵如油,白暮从雪裳那里出来,淋着雨走在街上,他已然无暇顾及去买伞。

    “小公子,买一个吗?平安结保平安……”

    一个年迈的声音吸引他看了过去,卖绳扣的是一个头发花白,满脸皱纹,身形枯瘦佝偻的老妪。

    师尊教导做人要常怀悯人之心,白暮走过去看,东西做的很精致,拿一个在手里看,摊贩摆在一家布匹店的旁边,布匹店里的布颜色较为单一,所以,大红色的绸缎格外醒目。

    白暮买了十一个平安结,可以栓在腰上的,买了一个红色的发带,尾端绣着花纹。

    “奶奶,这是什么花?”

    “水仙,这是桃花,荷花,牡丹,茉莉。”老妪一一介绍:“丈菊,梅花。”

    白暮选了一个绣着丈菊的发带。

    “丈菊又称向阳花。”老妪对他笑,慈祥和蔼。

    白暮拿荷包付了钱,把平安结放进了袖口里,发带放进胸口,之后还去买了一把伞给这个老妪。

    “谢谢小公子。”老妪连连道谢。

    白暮准备找个没人的地方御剑回落霞峰,走着走着总感觉背后有人在跟踪他,回头看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眯了眯眼,心里警惕起来,脚步放缓,刚走了几步就感到后背站了个人,一把刀抵在他的腰“别动!”身后的人在他耳边低声警告道,刀抵了抵他的腰::”别耍花样,否则后果自负。”这是条颇为繁华的街道,被带到死胡同里,那人把他往前一推,白暮站稳身体,转身,不是一个人,是两个,一看面相就不是好人,两个人都拿着菜刀,其中一个人道:“把钱都给我交出来。”

    白暮拿出荷包掂了掂,银钱碰撞的清脆声让两个人看直了眼,嘴角有痣的人推搡了一下吊梢眉。

    “去,拿过来。”

    白暮勾唇,少年的笑容张扬,眉宇间带着傲气,荷包一收握回手中,双手环胸道:“只要你们能近我一寸,这钱就归你们了。”

    吊梢眼看了一眼有痣的那个人,那个人被他轻蔑的眼神看怒了,两个人提着菜刀砍来。

    对于白暮来说,这些普通人实在是不足挂齿,一个蹲下轻松躲开,又一个扫堂腿两人摔趴在地上摔了个狗啃泥,那俩人不服的从地上爬起来,白暮心里觉得揍一顿送官府就行了,只是才不过几下,俩人就怂的抱着头缩在墙角求饶。

    明晃晃的剑指着面门,两个人抖如筛糠

    “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一时糊涂,小人知道错了,小人也是不得已受人所迫。”

    有痣的和吊梢眉互看一眼,忽然抱着他的腿大哭:“大侠,大侠求求你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了,要不然,要不然我们还是会被逼着去抢劫的,要不然那位祖宗是不会放过我们的。”

    两个人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好不凄惨,白暮并未收剑,显然并不是很信他们的话,两个人一左一右的抱着白暮的腿,仍轻易的被白暮踢开。

    两个人在地上滚了一圈,又快速的跪到他面前:“大侠,我们没骗你,真的没骗你,你看,这就是它给我们的印记。”说着,挽起袖子露出胳膊,血管已呈黑色,沿手肘往上蔓延,皮干的就像一张被揉皱又展开的纸,骨瘦如柴,大片大片深色的斑点,手心里一个诡谲的图案,似花非花。

    白暮从那图案中察觉出一丝魔气,脸色一变,不由得皱眉道:“在哪?”

    有痣的人面容一喜,一抹泪涕:“大侠,我带您去。”

    白暮收了剑,他不知道这次情况严不严重,要不要通知鹤知他们,但还是先跟着去探查一番,毕竟有妖,妖作恶,必有百姓伤亡失踪,官府必定会求于清绝宗,这次没有,应该不是什么邪恶的妖怪,到时候若情况实在严重,他再通知鹤知他们。

    然而两人根本不给他思考的机会,两个人走的很快,可以说是如鬼一般倏忽就飘远了,稍不留神就会跟丢,沿着巷子左拐右转,出了城,过了护城河,又过了一处土坡,钻进一片树林,树林茂密,遮了大部分阳光,豁然开朗之后,一处村庄。

    很普通的一个村庄,田里稻苗生机盎然,很多在劳作的农民,在黄昏下笑的皱纹横生,眼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再往里走,过了一处桥,桥下流水淙淙,河边有洗着衣服的妇人,捣衣声阵阵,有的背着孩子。

    明明笑的很正常,却又处处透着诡异,白暮自走进这个村庄心口就不舒服,忽然听到婴儿一声啼哭,白暮看过去,而那个母亲仿若未闻,依旧如故。

    “站住!”白暮察觉到不对,喊了一声。

    那两个人果然停下脚步,吊梢眉回头盯着他,盯着盯着忽然笑了起来,嘴咧开,越咧越大,咔吧一声,脑子炸裂,脑浆迸溅。  

    有痣的尖锐的笑着,像刀子狠狠划在石头上,瞬间拿着菜刀劈来,白暮拿剑格挡,刀剑相撞发出刺耳的声音,菜刀直接被劈断成两半,那人笑着往后跃去,几乎同时,那些村民同时笑了起来 ,吵的他皱着眉捂住了耳朵。

    “热心肠的好心人,也来帮帮我吧……”忽然在笑声里出现一道不同的女声,笑声乍停。

    糟了,白暮从袖子里拿出一个烟火弹,拔了引信,烟火弹向天上飞去,却遭遇到结界的阻隔破空而响。

    “想搬救兵,呵呵呵,休想。”

    一团黑雾倏忽飘到他面前,猝不及防的,白暮对上一双眼睛,没有瞳孔尽皆是眼白,是个女人,黑色的线条蜿蜒虬曲在她死白死白的脸上,披头散发,头以下隐在黑雾中。

    “好俊俏的小公子,只可惜,有心上人了。”说着,她从黑雾里伸出的柴枝般的手上就多了条红色的发带。

    “还给我!”白暮拿剑攻来,而那个女魔轻飘飘的躲开,像一朵缥缈不定的云,招招对她无用。

    女魔哈哈大笑:“那你的心上人喜欢你吗?”

    “你管不着!”白暮奈她不得,不再攻击她,转而去攻击那道结界。

    “那就是不喜欢喽,不如你别喜欢了,来姐姐这儿,你想要什么样的,姐姐都有。”说着,脸开始千变万化,莫不都是倾国倾城的美人,只不过配上她那一对全白的没有瞳孔的眼睛,惨白无比的脸,却是诡异至极。

    黑气化作触手像他后背袭来,一朵昙花显现,触手攻击在昙花上,被震的弹回,像是知道了那把剑的厉害,那个女的再次用触手抓住他的脚踝,白暮被拉下砸在地上,砸出一个大坑,尘土飞扬,捂着胸口咳了几声,吐了口血。

    “不听话的孩子可是会受惩罚。”说着,操纵两个村民傀儡摁着他的双手,白暮侧身一躲,两剑将村民拦腰斩成两截,随之许多村民向浪潮一般涌向他,白暮不由得握紧了剑,剑一横,霎时黑血喷涌溅在在他的脸上,那人的脖颈直接被清浊斩断,头吊着,靠一张皮勉强连着,以剑尖撑地,双脚当胸一踹,随之一圈,傀儡后退几步又扑了上来,一剑刺穿胸膛,破布一般的衣服勉强挂在身上,白暮才看到破布之下是一副空荡荡的枯骨骨架,清浊只是断了他几根肋骨。

    不过是些傀儡,应付起来还算得心应手,可是时间愈久,也显得吃力起来。

    触手去夺他手里的剑,白暮用尽力气拿着不放手,念诀点在触手上,触手仿佛感到了痛,缩了回去,女魔彻底生气了,笑意消失,没了耐心,烦躁的大叫,两双手伸出来钳制着他的肩膀,手指发力长指甲嵌进他的肉里,疼痛瞬间蔓延四肢百骸,像被人突然攥住了心脏,呼吸一滞,额上滚下汗水,咬牙不发出声音,女魔的手愈加收紧,剧痛让白暮皱紧了双眉,嘴唇都被他咬出了血,肩膀像是被人生生撕裂,发抖的手握不住清浊,黑气立马把他的剑扔的很远。

    清浊不是白暮的剑,他无法将剑召回手上。

    女魔看到鲜血才重新有了笑意,黑气摸进他的心口,但女魔真切的感觉到又有一道屏障。

    “烦死了!烦死了!杀了你!我要杀了你!”

    女魔烦躁的大叫着,手指又嵌进肉里几分,几乎已经穿了他的肩膀,白暮胳膊麻木没了知觉,已经感受不到手的存在,女魔不甘心的集中魔气在他的心口处,贪婪的等待,等他的心脏被她碾成碎渣,鲜血喷涌在脸上,舔舐那一刻的甘甜,黑气化成一把剑,径直扎进他的心脏。

    白暮疼的脑子里一片空白,可是勉强呼吸之后又感觉这一幕似曾相识。

    女魔攻克他的心脏,变化成他心里人的模样:“原来,你喜欢这样的,原来……”

    “你…不准!”白暮从牙缝挤出这几个字。

    “你能奈我何?”可是下一秒她脸色骤变:“怎么会这样,发生了什么?”

    白暮的心口正在吞噬她的黑气,源源不断,女魔奋力挣扎,但动弹不得,这样不消一会儿,她将不复存在,用尽全力挣脱,功力被吃去大半,结界消散,冲天的魔气遮了月亮,村庄也恢复原样,他们在一处乱葬岗中心,周围一堆又一堆层层叠叠如山的尸骨,腐烂到一半尸体散发着恶臭。

    ……

    “不好了大师兄,定州城郊有变。”吟承慌慌张张的跑去找鹤知:“魔气大涨,看起来非同小可,要不要通知师尊?”

    “要,一起去。”

    众人火急火燎的御剑前往后山。

    “师尊,师尊不好了,定州城郊出现魔物,此魔看起来非同小可,而且小十到现在还没有回来。”鹤知在石门外汇报,心里焦急万分。

    石门打开,白昙走了出来,二话不说,召出鹤知的剑御剑而去,白昙已经感觉到,手心都出了汗。

    白暮从那个坑里缓缓站了起来,周身黑气翻滚涌腾,面色阴郁,忽的睁开眼,赤红的眼睛盯着那个女魔,一瞬到她的面前。

    “你不是宗门弟子,你是谁?”女魔只感觉时运不济,遇到了个硬茬,不是他原本不是这样的,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你不准!”白暮声音阴沉犹如深冬寒冰。

    女魔化回原形,被他的眼神看的缩了缩脖子,找准时机准备遁逃,然而白暮怎么会给她机会,伸手掐着她的脖子,毫不费吹灰之力,就将她的颈骨捏的粉碎,把她废了个彻底,把她手里的发带拿了回来。

    “白暮!”白昙赶到只看到一地狼藉,白暮背对着他,浑身散发着黑气,白昙走过去想要靠近白暮,白暮听到声音缓缓转过身,一双红眼已经没了理智,伸手一挥,黑气向白昙袭来,白昙侧身躲过,身后几棵枯木轰然倒地。

    留给他的时间不多,白昙心想得快一点,堪堪又避过几道魔气,似锦此刻现身,就看到白暮这般模样,伸手用链刃挡了一下:“白暮!你疯了吗?!”

    但看白暮这般模样,顿知白暮不是入魔,而是他本来就是魔,这让他想起了坊间的谈资魔尊西沉。

    链刃寒光闪烁,似锦准备上前对付白暮,然而却是被白昙拦了下来。

    “师尊……”似锦有些愣愣的喊了一声,他有些不明白。

    “为师来。”

    白昙默念另一个诀,化出本体昙花,断了两瓣,似锦完全没想到白昙会自断本体,拦时已经来不及了,眼里尽是不可置信,忍不住伸手抓住白昙的手腕,白昙未曾看他一眼,找准时机推向他的心口,结印,藤蔓被白暮尽数消灭掉,封印在他心口成形之际,暴涨的魔气将似锦镇的后退,下意识伸手去挡,白昙挨了他这一记,身体飞出去狠狠砸在堆叠的棺材上,一声巨响,棺材碎裂,一截棺木直接生生扎穿他的腹部,黏稠的血不断滴落到地上。

    棺中白骨碎裂成渣,混着木头碎屑,扬起尘土,白昙躺在废墟里,顿时感觉五脏六腑像是错了位,剧痛让他的脑子里霎时一片空白,呼吸停滞,白衣沾了灰,身上都是被细小的木棍划出的伤,狼狈不已,忍不住吐了口血,咽喉处尽是腥甜的味道,他用清浊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颤着手捂住腹部,现在他的每呼吸一下,都是难以言喻的痛,眉头紧锁,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落。

    “师尊!”似锦惊骇交加,将白昙从废墟中扶了起来,抖着手轻轻拂去他身上的碎渣,看着止不住流血的腹部慌乱的不知所措,想捂住暂时止血又怕白昙很疼,眼泪簌簌的往下掉。

    白昙咳血不止,哑着嗓子道:“暮暮?白暮!咳咳。”吐了一大口鲜血。

    印成,白暮被这一声陡然唤醒,拨云见日,眼神逐渐趋于清明,他看到浑身是血的白昙,忙跑了过去。

    似锦一把推开白暮,怨恨的看着他:“你别碰师尊!都是因为你……”白昙伸手扯了扯似锦的衣服,似锦看向白昙,眼神复杂非常,白昙朝他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说,似锦自是不愿,但想到师尊修为高深却从头到尾都没有出手用招式去伤害白暮一分一毫,他再怎么反应迟钝也该知道了,气急败坏的偏过头不看白暮,也不让他碰白昙,还是伸手帮白昙捂着腹部:“师尊,我带您回去。”

    “师尊,师尊,这……师尊你……”白暮手足无措,只能在一旁干看着,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师尊没事。”白昙捂着腹部勉强扯起一抹笑。

    白暮的泪还是落了下来,都吐了那么多血,腹部还在不停流血,浸红了衣裳,脸色也白了几分,怎么会没事。

    白昙本想摸摸他的头安慰他,可是全身都痛的让他不住的发抖,手怎么也抬不起来,最后只能摸摸他的手,还要再说话,张口又是一阵吐血,似锦小心翼翼的架起白昙,得赶紧回去。

    魔气逐渐消散,月光大显,皎白的月光让黑夜亮如白昼。

    “师尊!”

    鹤知以及其他人也御剑赶了过来,鹤知思来想去还是把情况告知给了姜枉,姜枉带了几名弟子过来。

    众人见到白昙重伤成这个样子,大吃一惊,心急如焚的跑到白昙身边,当即湿了眼眶,满心满眼的担忧,黎荮直接被吓哭了。

    “师尊……”鹤知的声音都有些哽咽,他看向似锦问道:“师尊怎么伤成这样了?”

    似锦瞥了白暮一眼道:“师弟,先带师尊回去吧。”

    其他人尽皆湿了眼眶,在原地束手无策。

    “为师……无碍。”白昙努力咽下涌到喉咙的血,摇了摇头,忍着一阵一阵的疼痛。

    众弟子忙伸手扶着,都能感受他在不住的颤抖,都知道他在逞强,为了不让他们担心。

    “小茴,去把师尊的清浊捡回来。”

    “嗯。”邝茴点头,跑着去把剑捡了回来。

    姜枉让他的弟子分开来查探情况,姜枉看了看伤势严重的白昙,背起手道:“此事回宗再议,不过白峰主……”

    “忘不了。”白昙被鹤知搀扶着。

    “这是你自作孽,你别忘了,别弄得像是本峰主在逼你似的!”姜枉偏过脸去。

    白昙不语,他实在是没有力气再开口说话,他都快要支撑不住身体,鹤知御剑,一众人先回了落霞峰,鹤知准备把白昙扶回寝殿,但白昙从吟承手里拿过清浊。

    “师尊,您……”

    “为师还有必要的事。”

    “可是师尊您都伤成这样了,什么重要的事不能往后缓一缓?”鹤知着急担忧到不行:“如若不然,我们去替您解决。”

    其他人忙附和点头。

    “不必。”

    白昙执拗下去,他们是劝不了的,只能任由白昙的心思,白昙御剑离开,众人在广场上犹如热锅上的蚂蚁,焦急万分。  

    “师兄,我就真的很不明白,师尊每月十五都要去闭关,到底是为什么?明明我感觉师尊根本不必这样。”墨挽问道。

    似锦欲言又止。

    “我也不知道,师尊不说我们都不知道。”鹤知眉皱的很深,努力回忆着过往,他第一次见白昙的时候,记忆犹新,一幕幕闪过脑海。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页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