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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狼高手

      紫微十四神是上苍降下的宝藏。   人间星主,天上官宰。   但作为一名优秀的贪狼星主,风晏的志向不算太高。   安分守己地打工赚钱,按时按量把镖码送货上门,要是遇上劫道的也有他的银狼们上去就是干,根本不怂。   总的来说,风晏就是个穷送快递的,只等着退休以后置办个小宅子安度晚年,漫长一生已能望得到头。   直到那一天。   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镖局,他被龙头老大打包送去千里之外的摄政王府,给王爷的小儿子看家护院。   见面的第一天,这位小公子当场荣登风晏的暗杀名单榜首,以断层的仇恨值一骑绝尘,傲视群雄。   小公子这人怎么形容呢,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贱。   风晏惊觉自己被骗得很惨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从狼到狗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步之遥,他化成狼形,心甘情愿地匍匐在赫连面前,赫连长腿悠然着地,手里的小皮鞭一甩一甩。   赫连:“不听话的嗷呜嗷呜,是会被做成皮草的哦~”   风晏:“……嗷呜。”   赫·驯狼高手·连:做最棒的七杀星主,养最野的嗷呜嗷呜!耶!   美强惨白切黑攻×美强惨白切黑受   *年下攻,双洁,伪生子

    011 狼血

    小说: 驯狼高手 作者:年年的猫罐头 字数:3294 更新时间:2021-12-30 06:16:16

    雪是在第三天的清晨落下的,一开始是轻柔的小雪花,渐渐变得密密麻麻,风也越吹越猛,把雪都给织成了一面笼罩住整个世界的白色大网。

    赫连却没机会赏雪了,孔表把他扣在书房,要他写一篇咏雪赋。

    赫连皱着眉托腮沉思,宁师在旁边给他磨墨。

    孔表坐在太师椅上喝茶,手里拿着赫连的白玉扇子,看着那光秃秃的扇面,突然问他:“冬天也拿着折扇扇风就罢了,怎么这上面什么字画也没有?怕人说你附庸风雅么?”

    赫连“啊”了一声,痛苦地锤桌:“先生!我的思路!”

    孔表笑了笑,弯腰用这把价值千金的扇子扇火炉:“写个赋都要憋这么久,你是半点长进也没有。不求你出口成章,可也不能……”

    孔表的声音戛然而止。

    火炉激起来的一颗火星子燎到了扇面上,孔表连忙在上面拍了两下,着是没着起来,但扇面上还是留下了一个小小的黑点。

    赫连:!!!!

    孔表轻咳一声,若无其事地把折扇放到一边。

    赫连:……

    孔表瞥了他一眼,随即依然目视前方,镇定自若道:“赋嘛,太长了,今儿就不写了,写首小词便罢了。就写个《小重山》吧。”

    赫连忿忿地在笔杆子上磨了磨牙,一气之下文思泉涌,饱蘸笔墨,铺开宣纸,落笔洋洋洒洒。

    片刻后,赫连放下笔,示意宁师把写好的词拿去给孔表看。

    “好,好。”孔表边看边点头,“长进不小,长进不小。就是写得太哀怨了些,虽说《小重山》本就哀怨,但你这词里的怨气也太重了。”

    赫连幽幽道:“先生不喜欢哀怨的,我可以再写一阙《满江红》。”

    孔表呵呵一笑,很是慈祥道:“你累了吧?快去休息吧,赏赏雪喝喝茶,只是当心别着凉了。”

    要说能屈能伸能进能退,孔表当之无愧。赫连把他的宝贝扇子带回屋里一打开,整座王府都回荡着他的嚎叫。

    “要不,着人出去找个高手匠人,把扇面换了吧。”百里云筝是唯一一个敢说话的。

    赫连这回连他的账都不买了:“你以为珍贵的是这扇骨吗?我告诉你,这个扇骨我根本都不稀罕!呜呜呜我的扇子……”

    百里云筝也不敢吭声了。

    赫连在这儿心疼他的扇子,外头的雪也应景地越下越大,妖风刮得跟来寻仇的一样,外面越来越吵。

    赫连从扇子里抬起头,侧耳细听了一会儿,从一片嘈杂中分辨出了不同寻常的声音:“是不是三哥那儿传来的声音?”

    百里云筝没有对他的敏锐感到惊讶,只是点了点头。

    赫连匆匆放下折扇,披上斗篷开门出去,宁师跟在旁边给他打伞,守在门口的侍卫们也一同跟上。

    李奴门外正乱作一团,仆役们进进出出。赫连拦住一个问道:“我三哥怎么了?”

    仆役道:“回禀四公子,三公子方才咳血了,大夫们都在里头呢。”

    赫连的身体微微一晃。

    “公子……”宁师担忧地看着他。

    赫连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这才迈步入内。他停在内室门口,没有再往里走。

    大夫们围在李奴身边,空气里弥漫着呛人的药味和不祥的血腥气,闷得人透不过气来。李奴单薄的身体被压在重重锦被下面,被其他人挡着,赫连只能看到他的一只手腕露在外面,大夫正在给他把脉。

    那手腕细得不盈一握,骨头清晰可见,常年不见阳光让李奴的皮肤惨白如纸,底下青色的血管格外扎眼。

    “公子。”宁师碰了碰他的胳膊。

    赫连的眼神有些发直:“我爹娘呢?没人去告诉他们吗?”

    宁师道:“公子忘了,今日是宫中初雪宴,王爷和王妃一同赴宴去了。估计已经去禀报了,只是还没有这么快。”

    “哦。”赫连淡淡应了一声,又站在原地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低低道:“他二十四岁了。明年四月,他就满二十五了。”

    这个坎儿是李氏子孙的劫数,赫连表面上从不在意,但一直把它记在心里。他其实是不怎么信这个的,李丑和李豕的死他也只当是巧合,可这次……

    病榻上的李奴又抖心抖肺地咳嗽了几声,赫连能清楚地看见给他擦嘴的帕子上鲜红的血。

    他攥了攥拳头,转身走出李奴的卧房。

    回了自己房间,赫连把门一关,谁也不让进来,包括百里云筝都守在外面。

    刮风下雪的天气,这些侍卫也要在廊下站岗,一个个手都冻得青紫了,只有宁师有个赫连给的手炉。

    他很贴心地道:“你们谁要是冻得受不了了就说,我可以把手炉给你们用——就是温度不太高了。”

    其他人都客客气气地点点头,觉得他们这些习武之人没必要和一个瘦弱的小仆役争手炉,只有风晏理直气壮地把手一伸:“多谢。”

    宁师把手炉递给他。风晏看上去明明不怎么冷的样子,手也没有发紫。

    风晏拿在手里捂了一会儿,又还给了宁师。

    宁师觉得他有些奇怪,可甫一接过手炉,他便被手炉突然升高的灼热温度吓了一跳,反应过来之后惊讶地看着风晏。

    风晏只望着天上的雪,那眼神温柔多情得像情人间的喁喁细语。他看什么东西都是这样,对着地上一个摔烂的柿子都像对着枝头开得正好的杏花。

    百里云筝垂眸看着宁师手里的手炉,不知在想些什么。

    赫连的房门突然开了一条缝,却没人出来。众人顺着门缝往下看去,底下扒着两只银白色的小狼崽,凑在一起你挤我我挤你地冲着风晏嗷嗷叫唤。

    紧接着门缝中伸出一根手指头,对着外面勾了两下。

    风晏走了过去。

    赫连窝在窗边,腿上盖着狼皮毯子,脸色比平时更白了几分,眼角的那颗泪痣更加夺目了。

    “公子。”风晏走到他面前。

    赫连偏了偏头,手在身边轻轻拍拍,两只狼崽笨拙地跳了上去,在他盖着的毯子上又咬又打滚。

    “风晏。”赫连唤他,“我听闻,最强大的贪狼星主,他们可以使得枯木逢春,拥有起死回生之效?”

    风晏道:“不错。但这是需要付出等量代价的。”

    “怎么说?”

    “这就和买卖差不多,要买多大价值的东西,就要付出相同价值的银子。可以给多,但给少了肯定是买不来的。”

    赫连眉头紧锁地想了一会儿,打开手边的折扇,非常严肃地问他:“那你看复原这个扇子需要多大的代价?”

    风晏看着扇面上的小黑点沉默片刻:“……公子是为了这个?”

    赫连万分痛惜道:“这可是我的心肝儿肉。你有什么办法吗?”

    风晏又沉默了一会儿,拔出腰间佩剑,用剑尖在自己左手食指尖轻轻扎了一下,滴了一滴血在那个小黑点上。

    很快,扇面像海绵一样将这滴血吸了进去,小黑点迅速复原,扇面当即完好如初。

    赫连喜出望外地把他光秃秃的扇子对着光翻来覆去地欣赏,嘴里还道:“你可真是爹爹的宝贝。”

    风晏:“……”

    “我是说我的扇子。”赫连补了一句,然后敷衍地冲他摆摆手,“多谢。你可以出去了。”

    风晏依言退出,把门关好。

    他开门出去的时候刮进一阵风,雪花随风入内,落在门口的地毯上。赫连脸上的笑容随着关门的声响一下子消失了,他把折扇合上放在一旁,一动不动地看着那些雪花融化进地毯里。

    李拓和孟熙很快从宫里赶了回来,在李奴那儿一待就待到了后半夜,连晚饭都没顾得上吃一口。赫连让人给他们送了参鸡汤过去,自己却早早地熄灯休息了,不许任何人打扰。这倒也不奇怪,毕竟这兄弟二人是一个赛一个的娇贵,即便赫连去守着,也肯定会被李拓和孟熙撵回来。

    宁师替他在李奴那边等消息,听大夫说李奴暂时性命无虞,他也松了口气,便赶紧回来禀报赫连。

    这么晚了,赫连明面上说是睡了,可身上的衣服还整整齐齐,正抱着睡着的狼崽们坐在桌边。

    宁师入内小声道:“公子放心,三公子性命无虞,只是需要静养。”

    屋中一盏烛火都没点,漆黑一片,只有窗外照进来的雪光打在赫连的侧脸,在墙上映出一个挺括的剪影。

    在这样的光线下,他的脸庞轮廓分明,五官起伏立体,少了几分平日里的娇俏青涩,多了几分英锐之气,就连眼角那颗殷红的泪痣也不那么妩媚勾人了,反而像是一场战斗后留下的带血伤痕,透露着若有若无的杀戮气息。

    “风晏回去了吗?”他问宁师。

    宁师道:“是,他们已经交班了。”

    赫连点点头:“把东西拿来吧。”

    “公子当真要这样做吗?”宁师有些担忧,“以前从未尝试过,谁也不知道这个道听途说的法子究竟靠不靠谱。再说,即便真的管用,三公子这一生可就离不开这种狼血了,以后风总镖头他们走了,我们去哪里找呢?”

    “那是以后的事情,我会想办法。”赫连十分坚决,“要是现在都没了,又哪来的以后。”

    宁师轻轻叹了口气,打开柜子,抱出一个小木碗来,旁边的托盘上还放着一把小小的柳叶刀,以及止血的纱布、药物。

    赫连低头摸摸小狼崽们的脑袋,轻声道:“对不住你们了。”

    宁师跪在赫连身边,把一粒药丸塞进一只小狼崽嘴里。过了一会儿,小狼崽陷入昏睡,宁师抓住它的前爪,扒开它腿上的毛,用柳叶刀在它皮肤上轻轻一划,鲜血汩汩而下,滴落在宁师端着的木碗里。

    就在同一时间,刚刚入睡的风晏猛地从床上坐起。他拉起自己左臂的衣袖,赫然看见了一道长长的刀伤,流下的血把床铺都染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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