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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驯狼高手

      紫微十四神是上苍降下的宝藏。   人间星主,天上官宰。   但作为一名优秀的贪狼星主,风晏的志向不算太高。   安分守己地打工赚钱,按时按量把镖码送货上门,要是遇上劫道的也有他的银狼们上去就是干,根本不怂。   总的来说,风晏就是个穷送快递的,只等着退休以后置办个小宅子安度晚年,漫长一生已能望得到头。   直到那一天。   为了挽救濒临破产的镖局,他被龙头老大打包送去千里之外的摄政王府,给王爷的小儿子看家护院。   见面的第一天,这位小公子当场荣登风晏的暗杀名单榜首,以断层的仇恨值一骑绝尘,傲视群雄。   小公子这人怎么形容呢,简单总结起来就是一个字:贱。   风晏惊觉自己被骗得很惨已经是很久以后的事了,悔不当初,悔之晚矣。   从狼到狗其实也就只有那么一步之遥,他化成狼形,心甘情愿地匍匐在赫连面前,赫连长腿悠然着地,手里的小皮鞭一甩一甩。   赫连:“不听话的嗷呜嗷呜,是会被做成皮草的哦~”   风晏:“……嗷呜。”   赫·驯狼高手·连:做最棒的七杀星主,养最野的嗷呜嗷呜!耶!   美强惨白切黑攻×美强惨白切黑受   *年下攻,双洁,伪生子

    022 策论

    小说: 驯狼高手 作者:年年的猫罐头 字数:3246 更新时间:2022-01-10 05:26:26

    一轮冷月孤悬夜空,清冷的银辉遍洒苍茫大地。道路两旁只有零星的几户人家还亮着灯火,漆黑的夜幕像化不开的浓墨,沉重地压在这些房舍的屋顶。

    赫连很不熟悉这里的道路,只能看着天上的北极星辨认方向。他谨慎地避开街道上所剩不多的行人,寂静的巷子里听不见半点他的脚步声。

    东昱和大乾不同,天黑以后没有宵禁,人们可以照常外出,但考虑到安全以及需要休息,夜里的人还是比白天少很多,这时候出来的大多都是为了去花街柳巷寻欢作乐。

    那里是最纸醉金迷的不夜天城,蕴藏着世间最肮脏的快乐和最阴暗的秘密。赫连悄无声息地跟在几个勾肩搭背吵吵嚷嚷、看着就不像正经人的青年公子身后,猜测他们和自己的目的地相同。

    果然,这几个一无所知的人准确地为赫连带了路。

    站在百花居大门对面僻静的小巷子里,赫连摸摸自己下巴上的假胡子,确定它们都粘得很稳妥,脸上皮肤也被他涂黑了,这才放心地往百花居走去。

    一楼大堂里有一个大大的戏台子,衣着暴露的舞女们在上面唱跳客人点的曲目,底下的座位上男人们有的三五成群坐在一起说话,有的怀里搂一个腿上坐一个,放纵的调笑声不绝于耳,每个人都尽情沉醉在软玉温香堆砌起来的幻梦里。

    二楼和三楼的房间是用来做什么的自不必说,赫连扫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给了进门钱以后就在一楼大堂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坐着的几个男人身边都没有人陪伴,而是自己聚在一块儿说话,看样子应该是一起来的。

    要了几盘瓜子点心,赫连装模作样看起了台上的戏。过了一会儿,他突然不大不小地“哎呀”了一声,马上吸引了旁边几个男人的注意。

    赫连指着不远处,状似自言自语道:“那是不是那个悬赏万金的逃犯?哦……不是,看错了。”

    一听“万金”,男人们马上来了兴致,一个穿枣红袍子的问他:“哎,兄弟,你说的是什么?”

    赫连装作惊讶地说:“你们不知道吗?大乾走脱了一个逃犯,谁抓着了他,可得万金。”

    “哦!你说这个呀,我知道我知道!”另一个方脸大汉道,“我前阵儿做买卖,刚从大乾回来,听说那逃犯是摄政王家的四公子,摄政王全家被灭了门,单跑了他一个。”

    赫连的手在衣袖里紧紧攥着,指甲把手心都掐出了血丝。他表面上却没有露出半点异样,而仅仅是恰到好处的好奇:“这戏是越唱越无聊了,你还知道些什么,快跟咱们说说。”

    方脸大汉道:“我知道的也不多,就是听闻摄政王是被人告发了,说他早有反心,还拿到了证据。大乾皇帝手段雷厉风行,先是不动声色,把摄政王召进宫中,埋伏了刀斧手把他羁押起来,再派出禁军查抄王府。若非如此,摄政王说不定还有机会可以反抗一下。”

    “他是被何人告发的?又有何证据?”赫连说着给这方脸大汉倒了杯茶。

    方脸大汉想了想,道:“听那些闲人说是因为一篇策论,咱们也不知道策论是什么,应该就是写的某种文章吧。具体是谁……那我就不知道了。”

    “因为写的几个字就要杀那么多人?”枣红袍子惊讶道,“这也太可怕了。”

    方脸大汉喝了口茶,道:“悄声!你又怎知他们皇帝不是早就对摄政王动了杀心,只是一直没有理由罢了。听说当年这兄弟二人联手夺皇位时……”

    他们再说些什么,赫连就一概不知了。他起身出了百花居,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独自一人到了僻静之处,赫连顺着墙慢慢地缩到了地上,靠着墙根儿坐在脏兮兮的巷子里,一手遮住了眼睛。

    策论。

    李拓是不会没事儿写什么策论的,而李奴成日卧病在床,他唯一的工作就是吃饭睡觉,更不用提那些连字都不认识的女眷、下人们。整个王府里,能和策论扯得上关系的就只有他和孔表了。

    孔表是否写过不妥当的策论,赫连不清楚,但他自己写过些什么东西,他依稀能在脑海里回忆起来。

    他分别用儒道两家的思想来论证“忠”究竟是什么。

    “忠之一字,忠于何者?”

    “儒家言:‘君使臣以礼,臣事君以忠’、‘以道事君,不可则止’、‘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仇’。”

    “其忠之于君乎?其忠只于君乎?”

    “夏无道,殷伐之;殷无道,周伐之。可知忠者,绝非忠于一人。”

    “以朝代之兴替,挽救苍生于苦难。此乃忠于己矣,忠于正气浩然,忠于九死未悔。”

    ……

    像这样的策论,赫连已经不是第一次写了。孔表一向鼓励他勇于表达自己的想法,他培养赫连的方向也并不是普遍意义上的治世之能臣,因而他很不喜欢用这些条条框框来束缚赫连,他讲究顺其自然。这种十分敏感的禁忌,孔表也向来不当回事——反正赫连的策论是不会流传出去的。

    没有人比赫连自己更清楚,写下这些策论的时候,除了策论本身之外,他根本没有想其他任何东西,更没有想过什么反叛、谋逆。他只是像往常一样认真完成功课,和孔表探讨自己心中的想法,然后就可以把这篇策论丢在一边,转而去论述下一个问题。

    可万万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祸从口出,赫连无意中写下的策论,成了别人陷害李拓的把柄,整个王府因为他惨遭灭门,他的所有亲人也因为他命丧九泉。有那么一瞬间,愧疚自责在赫连心头爆炸开来,他甚至想到去死,想到用命来赎罪。

    七杀者,主杀、威、刑克,毕生孤独,六亲缘薄。那个道士真的没有说错。

    黑暗尽头隐约能听见赫连从喉咙里发出的压抑到了极处的嘶吼声,他双手捂着脸,牙齿死死咬着下唇,身体也在止不住地颤抖,却硬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他的耳边一会儿响起李拓训斥他的声音,一会儿又听见孟熙温柔地叫他“阿连”,一会儿又是孔表拿着戒尺威严地命他把书再背得顺些……这些声音交杂在一起,越来越尖锐越来越嘈杂,直到乱作一团,化作刺耳的嗡鸣。

    赫连已经无法思考了,他的大脑一片空白,忽然抬手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打了这么一下,他好像找到了宣泄的出口,于是又接二连三地拿自己出气,下手毫不留情。他的脸很快被他打得红肿起来,耳边的嗡鸣声也更大了,嘴角都沁出了血丝,头像炸开似的疼。

    赫连依旧没有停手。这些天的压抑、伪装,这些做给别人看的冷静自持、若无其事,就像一把钝刀子磨在他的心上,虽然不像锋利的快刀那样刀刀见血,但那种持久漫长如同凌迟般的痛苦足以把人磋磨得痛不欲生。

    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温热又湿乎乎的东西拱到了他的手背上。

    赫连的思维一时还没有恢复,他茫然抬头,对上了近在咫尺的云舒的嘴巴。云舒伸出舌头在他的脸颊上轻轻地舔舐,赫连脸上的刺痛立刻缓解了一些。

    巷子口,一个人缓缓向这边走过来,身边跟着云卷。他逆着光,高大挺拔的身形像被月光镀上了一圈银边。

    赫连微眯着眼睛,头靠在墙壁上看着风晏逐渐靠近。他狂乱的心跳渐渐趋于平缓,仿佛他的内心深处知道面前的人会给他带来安全感和依靠。他来了,一切就都会好起来。

    风晏在黑夜里的视力依旧非常好,毫不费力地就看清了赫连的模样。紧接着他怔了一下,从满满的心疼和担忧里扒拉出了那么一丝丝想笑的意思。

    赫连眼睛和脸颊都肿着,假胡子掉得七零八落,故意涂黑的脸也已经斑斑驳驳,整张脸惨不忍睹,丑得非常独特。

    当然了,风晏深知这种时候笑出来赫连绝对会和他拼命。于是他控制得很好,憋着笑若无其事地在赫连面前半跪下来,两根手指挑起他的下巴,另一手用衣袖给他擦脸。赫连没动,眼神空落落的任他摆布。

    “偷我衣服?”风晏垂眸看了一眼,“还挺会挑,这是我没穿过的新衣服。”

    赫连没有反应。

    风晏眨眨眼睛,继续逗他:“从百花居出来就哭成这样,怎么,你一脱裤子那儿的姑娘就笑了?”

    赫连呆滞的目光动了动,慢慢移到风晏脸上。

    风晏看着他。

    赫连突然暴起,狠狠地把风晏扑在地上,拳头结结实实砸在他身上,凶猛得像一头发了狂的豹子。风晏皱了皱眉,没有反击,而是一把将赫连揽了过来,把他死死地按在自己怀里。

    赫连挣扎了几下就泄了力气,埋首在风晏胸口,攥着他的衣服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嘶吼,很快又没了动静。

    风晏一声不吭地抚摸着他的后背,耐心等待赫连缓过劲儿来。

    自从王府出事之后,赫连的表现就一直平静得诡异。别人说他心如蛇蝎、冷血无情,但风晏看得出他隐藏在风平浪静之下的暴风骤雨。越是这样憋着,越是不发泄出来,人就越痛苦,迟早要憋出毛病的。

    但让风晏没有料到的是,赫连比他想象中的要坚强得多。这样大的变故足以毁灭任何一个人,更何况是这种从小被万般呵护着长大的公子哥。他甚至想过赫连会发疯会上吊,会一蹶不振直到郁郁而终,却没想到他连哭都不肯哭出来。

    这样的赫连,让风晏反而不知道该拿他怎么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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