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城呆了快一个月后，克里斯打算找时间离开这个地方。

就在昨天，他从盛絮口中得知了联邦中央派人来到洛城打探这里莫名其妙出现的“神明”信息。盛絮作为洛城领主，几日来忙的焦头烂额。既要忙着照顾云留，还得想法子去应付难缠的联邦上等人。反观事情的罪魁祸首克里斯，在得知了这件事后他果断地选择离开这个鬼地方，让盛絮一个人抗下所有的压力。他自然也不会不顾全大局，这次离开还确实是有事要做，按照他和盛絮的计划，下一步他决定去一趟中央城，看看最近大规模失踪的碎蓝症病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和盛絮都怀疑是联邦高层又秘密地重启了什么抓捕碎蓝着病人的狗屁计划——鉴于联邦高层那如同孩子般天真的野心，这是个极大的可能。重启抓捕碎蓝症患者的计划会带来什么克里斯和盛絮都很清楚，碎蓝症患者并不占少数，粗略的计算下来，到现在为止碎蓝症患者一共占了联邦人数的百分之三十，不算这些患者健康的同伴和家人，贸然抓捕碎蓝症患者进行非人道研究只会引起群众的愤怒，到最后甚至会导致联邦分裂....

克里斯深思熟虑之后，在离开前把卡尔的存在第一次暴露给了盛絮，他把卡尔简述为跟云留差不多的存在，说是自己在第一学府中无意发现的卡尔。

他带着卡尔来到盛絮的面前，再来之前，克里斯扬言说要给盛絮一个大惊喜。盛絮以为这个惊喜最多不过是什么联邦的情报，或者是阿德莱德漂洋过海寄过来的小甜品，万万不想克里斯给他领回来一个身高一米九的男人，害的盛絮以为克里斯终于要向他出轨了。盛絮身高一米七六，对他而言卡尔实在有点儿高，他得抬着头看卡尔。

“哇哦。”盛絮点评说：“这真是一个大惊喜，克里希。”

克里斯面色不自然：“鉴于我们都能捡到联邦的试验品，是不是说明我们之间的友谊十分心有灵犀？”

“他看上可比云留好太多了。云留到现在还是怪物模样。”盛絮说，他一脸警惕地打量着卡尔，拉过克里斯，不动声色地把克里斯往自己身后藏了藏。卡尔人畜无害地朝他眨了眨眼睛，克里斯察觉到盛絮的态度有些不对，他张嘴想说点什么，盛絮抬手打断了他：“地下街之前传的‘信神’跟你有关？”

提到这个问题克里斯浑身紧绷起来，他的下唇绷成了一条直线，“盛絮...听着，卡尔他...”

“是跟我有关。”卡尔先他一步把对话抢到了自己这边，“克里斯之前带我来到洛城的时候，我碰见了一个女孩，她看上去活不长久，但她的弟弟很希望她活下去，于是我救了她。”

盛絮眯着眼睛，眼前的卡尔看不出又什么多大的危害，还可能说跟他的云留可能有一定的血缘关系——指不定他们来自同一个联邦实验部门。按道理来说他不应该对卡尔有这么大的敌意，卡利斯能把他带到自己面前，说明克里斯足够信任这个男人，但盛絮不知道为何还是感觉了到了一种无名的紧张感，这种紧张感来自卡尔给他的压迫，即使卡尔只是站在那儿，他表现得很温顺，笑得也很柔和。

盛絮后退一步，充满了敌意道：“你也许救了她——但这个女孩还是死了，因为你的原因，她被挖出了心脏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供人研究。如果你没按照你的方式去救她，她说不定不会死的这么凄惨。你是救了她，还是害了她？”

“盛絮！”克里斯道，他的语气听上去有些愤怒。“卡尔只是好心，你这么说太过了。”

盛絮讶异地看着克里斯情绪过激地保护在卡尔面前，而卡尔也很自然地为他让出一个位置。他的眼神放在克里斯的发旋，温柔得好像能滴出水，这眼神让盛絮看见了，他只觉得更加古怪。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感迫使着他闭嘴，他和自己这股莫名的恐惧感抗争了一会儿，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我说的有错么？”

“我救了她，人类害死了她。”卡尔平静地说，“她的死亡因为人类的贪婪，恐惧。和我又有什么关系呢？”

“他或许不该掺和人类的事情。但在这件事里他没有错。他只是救了人——”克里斯在一边飞快地说，他看上去有点儿紧张，“盛絮，你的反应太过激烈了。卡尔是个好孩子，我一直看着他。你担心他，但你总得放心我吧。”

他的手自然而然地搭上了盛絮的肩，眼睛诚恳地看向他，盛絮和他僵持了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我一直相信你，我们来谈谈你们后天出发到中央城的事情。”

卡尔看着他俩往主电脑那儿走去，两人商讨了一些东西，说得很小心，还带着点他听不懂的暗号。克里斯和盛絮亲密的举动让他感到烦躁不安，但卡尔尊重克里斯的行为，他不去打扰克里斯。在这同时，他也感受到了在这个安全屋里一直有声音发出来，在进来的时候他做过排查，看到屋子里有一块空白的地方，他看不清。

在这块空白的地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试图呼唤着他，卡尔有一瞬间感觉自己重新回到了实验室冰冷的营养液里，像是被浸泡在深水里那样无力。他跟着这感觉朝声源处走了几步，来到一个房间前。他皱了皱眉头，他的透视对这间房间不管用。也许是用了什么特殊物质作为建筑。卡尔想要拉开门，门却自己打开一条缝，卡尔措不及防对上了一双血色的眼睛。

来者的身体被翅膀遮挡住，他站在门后，和卡尔隔着门对视。也就那么两三秒钟，门又关上了。

卡尔能听见他的心跳，面前的人给他一种和克里斯完全不相同的归属感....几乎是一瞬间卡尔就明白了，这个人是联邦实验室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