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怀和中介碰了面，天有些热，顾念举着冰棍坐在树荫底下，半步都懒得走。

这次是个老小区，六十平两室一厅，车库改造而成，在一楼，潮湿了点。

胜在租金便宜，而且小区物业管理挺严，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得来，不用提防着奇怪的人敲门围堵，安全这块，可以十分放心。

顾念没什么意见，顾怀看小区里还有景观园林，地方不大，环境挺惬意，而且居民大多是本地人，好相与，便没多犹豫，当场签了协议。

回到别墅的时候，黄狗第一个飞奔过来，就是跑的姿势有点怪异，顾怀一看，前腿有点瘸，上面还破了一块皮，明显是被人打过的。

他把黄狗抱在怀里，黄狗嘤嘤地叫唤，像在哭诉今天的遭遇。

顾念也发现不对劲了，“出门前还好好的，怎么回来就瘸了，肯定是那个短命管家下的手，昨天就看他眼神不对。”

沈莫宸一路小跑过来，“怀怀，你可算回来了，我想死你了。”

他张开手臂想抱住顾怀，被怀里龇牙咧嘴的黄狗定在了原地，只好怏怏作罢。

“丁叔今天打狗了？”顾怀问他。

“不是，怀怀，你不知道，这狗za种在花园里刨土，丁叔看不过去才稍稍教训了它。狗这种畜生，要给它上规矩的，不然到处拆家。”

沈莫宸一口一个杂种畜生，顾怀听得很不是滋味。

“要教也是我来教，轮不到别人来教。刨个土而已，用得着打瘸它的腿？”

“就是，心可太狠了。”顾念附和着。

沈莫宸瞥了一眼小丫头，透出丝丝不耐烦，还是忍着脾气道：“怀怀，别生气了，我会让丁叔注意着点的，你饿了吧，快进去吃饭吧。”

顾念把狗抱进了卧室，不想看到沈莫宸那张倒人胃口的脸，索性让顾怀把饭菜另外装盘端进卧室去。

王姨在沈莫宸耳边低语：“沈先生，这成何体统啊，哪有在房间里和狗一起吃饭的。”

沈莫宸望着顾怀端餐盘的背影，“让她作，也没几天好日子过了。”

他一早拜访了制药公司的老同学，将Alpha转化为Omega的药物还真有，不过最近刚研发出来，还没对特定人群实验过，效果不能保证。严格来说，算是半成品。

沈莫宸管他什么半成品、完成品，有没有效果，试试不就知道了。他能不能留住顾怀，也就看自己这一两天的能耐了。

顾怀坐回来吃饭，沈莫宸从一旁的礼品盒里拿出一瓶香水小样，凑过去放到顾怀面前。

“怀怀，我爸旗下化妆品公司新研发的香水，大师的作品，你闻闻看，喜不喜欢。”

顾怀不想拂他的面，搁下筷子，拿起玻璃瓶看了看。他对香水不是特别有研究，即便那时顾家没倒，他也不喜欢鼓捣这些花里胡哨的东西。

“挺特别的，有点像医院里的药剂瓶。”

沈莫宸起身给他打开橡胶塞，有点着急地推着他的手往鼻子上凑。

一股很淡的柑橘味，不使劲闻几乎闻不出。顾怀虽然对香水不甚在行，但也知道这味道不大对。

“太淡了，是不是一些芳香成分挥发了？”

沈莫宸道：“这款香水啊，一开始就是这种寡淡的调调，闻得越久味道越浓厚，你再试试，多闻几次。”

顾怀凑近了，鼻尖几乎贴到玻璃瓶的瓶口，闻久了，确实能品出点其他味道，但要说具体是什么味道，他也说不上来。

“怎么样，不错吧。”沈莫宸满怀期待地看着他。

“嗯，还行。”顾怀把瓶子搁在一边，也不知是不是错觉，他感觉闻久了有点晕。

沈莫宸把橡胶塞盖上，让王姨把香水瓶放到卧室去。

王姨双手捧着，生怕一个不小心摔在地上。之前沈先生特地吩咐过的，这东西很特别，要非常小心，不能洒一滴出来。

顾念吃得快，王姨去端餐盘的时候，里头一点油水都没剩。她还好奇小姑娘瘦瘦弱弱的，胃口怎么那么大，却看见门缝里那条贱狗在来回伸舌头舔嘴。她马上反应过来，这餐盘吃得这么干净，是被狗舔过的。

“沈先生，”中年妇女急匆匆找沈莫宸告状，“您朋友的妹妹，实在太不像样了，人用的盘子，全都让狗舔了一遍。”

顾念这会儿美滋滋地在床边晃着腿，抱着黄狗玩，她知道王姨肯定会去嚼舌根，就是存心恶心沈莫宸的。

顾怀不清楚这个小插曲，饭吃到一半，他也不知怎么了，昏昏沉沉的，特别想睡觉。他估摸着是前两天没睡好，体力透支了，就提前跟沈莫宸知会了一声，去卧室里歇息了。

沈莫宸在厨房跟王姨说起狗的事，“找个机会，把那条狗宰了。”

“那，顾先生会不会生气？”王姨怕把事做得太绝，不好交代。

沈莫宸阴恻恻的，“今晚之后，他都出不了那个屋了，能生什么气。”

王姨不敢多嘴问为什么，沈先生脾气乖张，他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沈莫宸进房间的时候，顾怀已经睡着了。他摇了几下，对方没醒，睡得很沉。

他坐在床边，得意地笑了几声，顾怀啊顾怀，哪有什么讨债的人啊，都是我的人。我随便吓唬吓唬你，你就信了，这么多年了，还是这么天真。

进了这牢笼你还想出去吗，不可能的。

他伏在顾怀颈间，独属于Alpha的麝香味充斥着他的鼻腔，他兴奋了，不可遏制地对着那片区域又吸又舔。

啊……真是人间极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