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漂浪
小说: 刚重生又被徒儿强制爱了 作者:穆将愉 字数:2090 更新时间:2023-06-24 07:15:48
“师尊。”沈宜年没想到谢无澈能在这。
谢无澈看他沾的一身腥,没忍住,冷冷地啧了一声,在人前到底没说什么,只是看津支的眼神越发冷冽——长辈不尊重,尽玩些入不得台面的阴谋诡计,小的倒也有样学样,一脉相承的恶心。
高掌门没想到这点小事能惊动了谢无澈,对上谢无澈那淬了冰的眼神,当即便不敢接着说下去,只是当着这么些人,仍得申辩:“这混小子使些邪门歪道伤了我派弟子,率众围剿他乃血债血偿,天经地义,是沈……小道长平白无故横插一脚......”
“行了。”谢无澈兴致索然,打断他,“放任门派弟子猥亵调戏他人也是天经地义?你那大弟子也真是不成器,聚众讠秀奸不成,还被反杀。你好歹是长辈,明知缘由,也有脸搅和了这么些人来杀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辈。”
全场阒然,沈宜年微怔,扣在津支肩上的手无意识的收紧了些,津支闭着眼蹙眉闷哼一声,沈宜年回神,松开手,低声道了句抱歉。
他没有把津支往好处想哪怕一点点,他有更好的打断津支结阵的方法,却选择了最粗暴的,明知那一刀津支或轻或重都会受伤。
纯阳掌门显然未想到此事会被知晓,他早已派人将相关的所有人处理掉,怎么会。
谢无澈步步紧逼,他别无选择,只能硬着头皮不认,驳斥声如洪钟:“谢掌门是从何处得知的?这全然是污蔑!”
谢无澈懒懒抬眸:“嗯……从哪听来的?我想想,好像是平颜帝君那里。”
听到那四个字,纯阳掌门脸色忽地煞白,自知再无转圜的余地,先前所说之话多正气凛然,此刻便有多下不来台。
谢无澈尤嫌不够,仿佛极良善地问他:“我把帝君请来好不好,与你一辩真假?”
哪里敢惊动那位,那是只活跃在上古传说里的神祇。知情的几人皆慌了神,卑躬屈膝地向谢无澈赔笑。
谢无澈眼见那混小子抱着沈宜年不撒手,还得寸进尺地环住他的腰,沈宜年还拿他没办法。
谢无澈一张脸臭的要死,一句话也吝啬听,转身就走。
不争气的臭小子。
……
津支最后被带回了溯虚山,奄奄一息仿佛垂死的样子,却还不忘在谢无澈让沈宜年把他赶出去沈宜年没听的时候偷偷睁眼对谢无澈嘲讽一笑。
谢无澈被气的脑仁疼,指着津支瞪沈宜年:“你看看你看看!”
沈宜年疑惑回头,少年惨白着脸伏在床边不住咳嗽,抬眸看沈宜年,眼神灰暗:“道长莫要为了我与谢掌门置气……我横尸荒野也不会有人在意……没关系的……”
谢无澈:“?”
放了十年的陈茶也没这味儿冲。
谢无澈难得吃瘪,沈宜年把宫映麟近三个月干的混账事全想了一遍才没笑出来。
“沈蕴。”
“啊?”
“今天有他没我有我没他。”
“但是……”
“但是什么但是,你听见没有?”
“我知道了。但是平颜帝君来了。”
“……”
某位宁死不从的烈士拔腿便走,干脆利落地把自己踢出局。
津支身子骨弱,因着伤势重,唇上连日没有血色,愈发显得单薄,不似十七八岁要成人的年纪,沈宜年不知为何,总觉着他要更小几岁才对。
可羽族大祭司的幼子,确确是崇宁帝兵变前二年所生。
明明是该千娇万宠养着的孩子,身上旧伤却多得离奇,疑窦丛生,叫沈宜年琢磨不清。
掩月峰气候不佳,凤凰不适应寒凉之地,总叫噩梦魇住,金铃慌乱脆响,敲碎了长夜安宁。
津支伤的重,寻常伤药对他毫无作用,修医宗的长老每日来替他疗愈也不见大好。
沈宜年疑心是地势不好,思忖着让津支回返羽族修养。他误伤津支在先,留津支在溯虚山避难也在情理之中,如今半月已逝,骚舌乚已平,羽族圣子再滞留于此便欠妥了。
津支叡敏,不消沈宜年言语,便向他辞别,一点也没有先前刻意惹谢无澈恼怒的无赖样。
沈宜年陪津支行至山下时恰逢宫映麟回山,宫映麟一身风尘仆仆,没多停留,只是看津支的那几眼实在复杂疑滞。
津支的亲姊便是当今羽皇,外人看来姐弟情深——不然何苦扶一个筋脉尽断的废物做圣子。
沈宜年执意留下津支,宫映麟却信不过他,趁了下山历练的名头,亲自前去羽族暗中探寻,才发觉其中怪异。
羽族大祭司病重,羽皇对外宣称其在羽族圣地内修养,实则软禁,生死不知。
津支在羽族的处境并不从容。这位女皇乃是极心狠手辣、刻薄狭隘之人,手无缚鸡之力的幼弟本对她无任何威胁,未料到他偷偷习得鬼族禁术,近来甚为忌惮。
此次津支在青州险些丧命,连修仙界执牛耳者都已惊动,闹得这般沸沸扬扬,羽族却无一人前来,津支在溯虚山修养一月有余,也未有将他迎回的趋势,仿佛他本就是个再也不会出现的已亡人。
沈宜年只是听宫映麟讲,一言未发,此事甚是蹊跷,自津支听从敕令踏足青州伊始就有预谋罢。津支固然风姿不可方物,也不致招惹得纯阳派大弟子色迷心窍,不择手段要去奸污羽族贵胄,纯阳掌门也决计不致为一门下弟子引来两族祸端。若非有人纵容,何至于做的如此明目张胆。
沈宜年静观其变,却等来了羽族将汰换圣子的传言,当初送下山的人,根本没回返羽族,不论是否为本愿,他如今处境都不会太好,沈宜年未见告旁人,独自一人趁夜下山,原是人海渺茫难有头绪,幸得有津支无意遗留下的一块通灵玉珏,循迹而去,沿路尽是追袭截杀之迹,却又未赶尽杀绝,是傲慢恶毒的戏谑与折磨。
辗转找寻,终于在一户渔家寻得津支,当家的渔父看沈宜年不合眼缘,说话蛮横粗劣,恶声恶气地说这药罐子一般的人糟蹋了他半室好药草,定要追偿半两官银。沈宜年无意纠缠,随手往木几上搁置了一把银锞,趁着满船打着赤脚的人瞠目结舌之时,匆匆进了船膛望津支到底如何景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