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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鬼无心

    鸦羽知道凡人灵根最浅,顶没趣。 但是白榆除外,那是他捡的小狗,有无辜下垂的眼尾、对称的浅色泪痣和湿漉漉的眼睛,被逗炸毛时眼角飞红,让鸦羽想把他舔个遍。 但是那天夜里,这条养了八年的狗把他按在墙上,从上到下狠狠吻了个遍,差点当骨头给啃了。 于是鸦羽发现这家伙……嘴巴真的很好亲。 白榆十岁时从魔窟里逃出来,被一个神仙捡到了,这老东西活了好几千年,却比三岁小孩还幼稚,是个猫狗嫌,整天戳戳捣捣弄得他心烦。 他忍了,当然是因为寄人篱下,而不是因为这家伙长得好看…… 好看,偏又总来招惹他。结果他到底没忍住。 # 白榆:对不起不会有下次了如果您留我一条小命的话TT 鸦羽:你好软呀宝贝,可以再亲一下嘛(星星眼) 白榆:……(这家伙是神还是色鬼) 鸦羽:不愿意?讨厌我了?吻过觉得不满意就跑了吗?小白眼狼!(撸袖子) 白榆:……那个,我好像,咳咳……我好像喜欢上你了。 鸦羽:喜欢是什么,可以吃吗? 白榆:…… 鸦羽:我不要你喜欢,我只要你吻我。 被杀死过两次的神X曾被虐待到生不如死的凡人。各自的复仇路上遇见了温柔,选择放下还是停留? 1、HE 2、龟速更但绝不坑 3、求评论求收藏☆

    欺生

    小说: 神鬼无心 作者:橘皮乌龙 字数:2609 更新时间:2023-11-07 06:58:57

    越往里,石板路越曲折,三五步就一个转弯,阿槐反应不过来,几乎是给跌跌撞撞地拖着走。

    两边矮树愈发茂盛,隔着小径枝叶相接,鸦羽毫不在意地信步向前,树冠在几步远处毕恭毕敬地分开,又欺负人地贴着阿槐后背合上。

    阿槐身上的返魂香大概快散尽了,树枝逐渐无法无天地倾轧过来,摇晃着摩挲他,还可气地将枝头残雪倒进衣领。他肩头后背很快湿了一片,头发也在往下滴水。一根树枝甚至勾住他的一缕鬓发。

    无数叶片扑在他脸上,令他应接不暇,产生类似溺水的感觉,好像快要被枝叶吞没了。

    前面那个没心没肺的家伙浑然不觉,脚步轻快,若有若无地低声哼着奇怪的曲调,看起来心情好到天上去了。

    就在阿槐实在忍无可忍、准备提醒他关注一下自己的时候,前方豁然开朗。树林在路尽头被整齐切断,阿槐被拽出水面,连忙深吸一口新鲜空气。

    他们跨入一间小院的门——阿槐原来住的是深宅大院,看得出这是后门。他觉得通往大门的路应该要好走一点,但鸦羽偷懒抄了近道。

    两人绕到屋门口,推门进去,里面炉火正旺,暖意融融,阿槐舒服地哆嗦了一下,浑身逐渐通泰松散。他又开始打哈欠,晕头转向地任由自己被牵到床前,先扑倒在那一片温柔乡中打了几个滚,才开始慢慢脱鞋袜。

    “睡吧,明天带你逛逛。”

    鸦羽走了一圈,看看屋里还能添点啥,回来发现阿槐已经窝在被子里睡得酣甜,他俯身颇为稀罕地看了一会,才挥挥手灭了床头蜡烛走出去。

    当初建归墟园时,那些不务实的家伙多盖了好多房子,虽然看着挺气派,也给园子里添了几分人气,但两个人加一个神仙实在住不了。

    于是就给非人的东西住。鸦羽喜欢捡些精灵妖怪和小动物回来,也有被灵息吸引不请自来的,园子里没人住的屋子平时都门户大开,任这些小”客人“进进出出。

    鸦羽来者不拒,不过是仗着强大有恃无恐,其实那些客人里鱼龙混杂,难免有几个不太友好。快出院门他才想起来,得留件自己的东西镇一镇,以防万一,又懒得多跑一趟,边往回走边在在身上摸了一遍,看看有什么可以留下的。

    他穿的料子好,却没几样多余的配饰,摸了半天只找出一只荷包,正好也旧了,便解下来,将包内东西”哗啦“一声倒出来——全是石子果子树叶花瓣之类的破烂儿,他看着好看就捡,捡完一丢就忘了。鸦羽不看地上失宠的破烂们,将荷包系在斋子门闩上,退后几步打量一番,便离开了。

    应该能管到明天早上自己过来吧。反正就在眼皮子底下,也出不了什么大事。

    阿槐睡得不沉,一个梦接一个梦,没两个时辰醒了。

    其实从逃跑开始,他已经两三天没正经睡过觉了,到最后一天完全是不清醒的,脑子里仿佛塞满了棉花,眼睛也没法聚焦,简直像具行尸走肉,吊着口气往前走。

    现在睡了一觉,脑子里的棉花少了几块,他立刻意识自己的处境:被一个似乎很厉害但是又很古怪的家伙带走,吃了成分不明的点心,还在一个不明不白的地方睡着了。

    简直太大意了。

    他一边回想一边动了动疲惫至极的手脚,觉得胸口闷得慌,被子似乎有点太重了,醒过来也有一部分是因为这个。难道……

    他试着翻了个身,感觉有什么东西从胸口滚了下去,心里更加发毛了,又想看,又不敢看,犹豫着睁开左眼的一半——

    一只硕大的金绿色眼珠,离他的脸仅有一寸,三只眼睛对视片刻,那令人起鸡皮疙瘩的竖瞳剧烈收缩了一下。

    阿槐头皮一凉,浑身的血霎时化为冷汗,都忘了喊。他一把拉过被子盖住头,紧跟着一道响亮的裂帛声划破黑夜,额头上方的棉被只剩下薄薄的衬里。

    他披着被子窜起来跳下床,被鞋子绊了一下,没头没脑地撞到门口。门推不开,他疯狂摇晃了一阵才发现只是被闩上了,于是拉开门闩,被门槛摔到外面的地上。

    寒冷迅速淹没了他,接着是有些稀薄的夜色,然后是虫鸟草木细碎的响动。一片安静祥和,似乎刚才只是异常噩梦。他把身体贴在冰块一样的地砖上冷静了一会,慢慢爬起来。

    那个鸦羽也许确实是一片好意,但心也有点太大了,住在这种地方谁吃得消啊,他又不是跟他一样的神仙……

    脚边有一团蓝色的东西,捡起来看,是一只旧荷包,布料都磨软起毛了,绳子也扯断了,里面空着。

    闻起来有几分熟悉——清新微苦,香得含蓄蕴藉,回味中透着几分庙堂里的香火气。

    他不敢回到黑洞洞的屋里,外面又冷,就敞着门跨坐在门槛上,背靠门板,头偏向屋内枕着膝盖,荷包揣在怀中。

    一直坐到天光大亮,屋内被照透了,他才一身僵硬地站起来,爬回凉透了的床上,裹着被子紧贴着墙睡去了。

    上午南星来给鸦羽送药的时候发现房间空着,这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灵君可从不早起,南星早上来送药,他十次有九次都躺在床上。

    鸦羽此刻正在招摇斋,拽了把椅子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一手托腮饶有兴味地观察。

    小孩居然这么好玩儿,比小动物小精灵好玩多了,他真恨不得再捡几个回来。

    南星找过来的时候,鸦羽声音虽然压得很低,但依然听得出兴奋。这位灵君万分稀罕地跟他分享观察收获:

    “你看,他两边眼角都有泪痣,是对称的!

    “他说梦话!声音好可爱!

    “要是这样吹一下他的眉心,他就会皱眉……”

    最后这句南星实在听不下去了,看猴儿似的看人家就算了,怎么还乱玩。

    他凑近了些小声说:“灵君,该服药了,趁早回去吧。过些日子就是降福仪式,您应该好生修养才是。”

    鸦羽眼中的星星灭了几粒,磨磨蹭蹭地站起来,转身后又回头望了阿槐一眼,才和南星一起出了门。

    回去的路上,南星又试着问:“灵君,这孩子打算……留到何时?”

    鸦羽满不在乎地随口答:“不知道。”

    南星:“……”

    鸦羽确实不知道,他的兴致一向难以捉摸,今天还很喜欢,或许明天就烦了,但也可能十年八年都不会烦。

    想留就留,不想留就丢。他对捡回来的东西都是如此,玩腻之后往园墙外一放,就任它们自生自灭。

    “对了,”他猛地站住回身,差点跟南星撞个满怀,“给阿槐检查一下 身体吧。你跟南烛一起。”

    南星眉间起了条皱纹。普通的伤病他一个人就可以了,为什么要南烛那不务正业的疯子一起?

    “灵君是觉得那孩子有什么问题吗?”

    “怀疑罢了。”鸦羽挥了挥手,似乎想驱散疑云,接着又叮嘱道,“无论发现什么都只跟我说。”

    南星看向鸦羽的眼睛,觉得那片迷雾中有只利剑射向自己,寒光转瞬即逝,但震慑力牢牢钉入人心。

    他低头道:“灵君放心。”

    灵君听着并不太放心:“他们昨晚留你下来,说了什么?”

    “……只是些降福仪式的准备,一点小事,既然去一趟,就顺便说了。”

    他一边跟在鸦羽后面走一边说,同时心虚地死死盯着那片白色背影,似乎想从那里看出灵君的神情来,以判断他是信还是不信。

    隐隐透出蝴蝶骨轮廓的后背毫无表情。只是路过微风挑了下鸦羽的鬓发。白衣白发随着步伐起起伏伏,像缓慢流动的河水。

    南星喉咙发干。他想,自己也是没有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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