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槐咬住下唇，把抽噎声闷得更低了，反倒更让鸦羽可怜。

“唉不逗你啦，我知道我知道，委屈了是吧？”他用刚才安抚朏朏的手法呼噜呼噜小狐狸的头发，“什么东西吓着你了，嗯？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你也收着点，别伤到自己。咱俩各退一步，你冷静一点，我也别这么按着你了，行么？”

阿槐虽然没有恢复多少意识，但被摸着摸着真的逐渐冷静下来，喘息没那么急促了，身体也放松了些，只是还抽抽噎噎地哭，泪水连成了线往下淌。

鸦羽缓慢地放手，一边活动自己的手腕，一边看见阿槐身上被箍过的地方通红一片，一会怕是要淤青了，便聊胜于无地揉了揉，心想自己刚才也是没办法。

同时思考着，吸入很多强烈的精气，再加上小崽子年纪小还不太会控制自己，失神发疯也不是不能理解，但阿槐看起来显然有受惊的成分，多半是晕厥中做了噩梦。

现在这样，也只能先捆起来等等看，但也不能等太久，要是实在清醒不过来只能去识海里看看，“维修”一下。不过未经允许侵入别人的识海不太礼貌，而且后果难以预测，就算是他也不常用……

鸦羽一放松，猛地被掀了下去，伸手也没捞住小孩，眼见着阿槐结结实实地撞在桌沿上，额角立刻血流如注。

早上南星拿着药踏入扶桑殿，正看见鸦羽从卧室里出来往书房走，满襟满手血迹斑驳。

他愣了愣：“灵君……”

话说一半又咽了回去，小心翼翼地观察鸦羽脸色，一般情况下，这个时间药效几乎散尽，又沾上这么多血腥气，鸦羽怕是已经在失控发作的边缘了，一点火星就能点着。

鸦羽瞥了他一眼，脸上气色心情都不大好，眼中带点刀人的寒光，但还算在正常范围内。南星勉强松了口气，才开始疑惑这血是从哪来的。

他往里走了走，朝卧室里望去——阿槐一动不动躺着在床上，一身血。

南星又是一惊，心想这也太过分了，小孩子再不听话，也不至于弄到这地步吧，也太残忍了。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这位祖宗确实算得上乖戾暴虐，而且程度在不断加重，这样下去，百许年之后恐怕是神是鬼都要两说。

“别看了，不是那样的。”

南星吓得一抖，转身看见鸦羽站在桌边端起药碗，一口气喝完，然后不耐烦地撂回桌上，去柜子那边翻翻找找。

南星过来收碗，又不放心走开，站在门口看着，鸦羽头也不抬地说：“去吧，没你事，别担心。”

“……”南星看着鸦羽拿出一壶流烟。

但是没喝。

鸦羽倒了两杯茶，往勺子里倒一点流烟放进一杯里搅一搅，再舀一小勺放进第二杯里搅一搅，拿起来闻一闻，端进卧室去了。南星隐隐觉得不妙，跟过去说：“灵君，这可不是小孩子受得了的啊……”

“知道，我不是稀释了么。”

“……灵君您想干嘛我给您现配药。”

“来不及。”鸦羽不耐烦地皱眉，“昨晚没看住他入了虚境，吸进太多精气，醒不过来还发疯，我看一下他的识海，很快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