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慕见状，又道：“那……后来呢？”

朝婳道：“后来，你说要离开一阵子，很快就回来了，你们走后我便一直等着。有一天，我被几个道士发现了，差点被打得烟消云散，是懁玉救了我。”

“魔尊懁玉？”

朝婳点了点，道：“那时他还不是魔尊……”朝婳顿了顿，“我虽然没有烟消云散，但也只剩下残魂一缕。懁玉把我带到一处乱葬岗，让我吸食怨气，就这样过了一百多年，我才苏醒。

“我醒来后，什么都变了。你死了，懁玉也成了魔尊，而我在他的铺路下轻轻松松就做了鬼姬。”

白慕心中收到了不小的震撼，反问道：“我死了？难不成……你所说的真的是我的前世？”

朝婳痛苦地抱着头，答非所问道：“懁玉说你会回来的，你一定会回来的，我这一等就是二百年……”

白慕张了张嘴，还想问什么，却问不下去了。原来被人唾骂的鬼姬竟也有这样不为人知的一面。

白慕叹气，道：“不管怎么说，我……不，是他，他曾教导过你的，即便你成了鬼姬，也没有必要再害人啊。”

朝婳苦笑，道：“足足吸食了一百多年的怨气，杀戮和血腥早已与我融为一体，我如何能改掉？”

白慕被她反问得说不出话。怪不得她的瞳色时常会变化，变为红色时就像变了个人一样。

沉默了片刻，白慕道：“你又是怎么知道我会来的？或者说……我回来了？”

看朝婳的神色似乎有些顾虑，道：“派了些鬼去打听到的。”

白慕有个习惯，但凡别人有意掩饰的话题，他都不会再自讨没趣地问下去，只道了句：“原来是这样。”

无间城起了风，吹得秋千架响得更厉害了。

白慕深吸一口气，道：“此事待我回天界后会找仙君询问，救你的是否真的是我的前世，到时候就明白了。”

朝婳道：“小白哥哥，你会原谅我吗？”

白慕道：“我只希望你能不再做恶了，我想这也是他希望的。”

朝婳睁大眼睛望着白慕，却说不出话来。

白慕从秋千上起身，道：“答应你的事我会做到，也希望到时候你能放我离开。”

朝婳不语，白慕顿了顿，转身原路返回。

朝婳开口说了句话，声音不大，白慕却听见了。她说：“你会想起来的。”

回到了念玉阁，白慕见玄深抱臂倚着柱子，神色凝重，忍不住打趣道：“上神在等我吗？”

玄深一滞，走到桌前坐下，道：“发生了什么？”

白慕也坐了下来，把刚才的事包括朝婳所说的那些，一并告诉了玄深。

玄深道：“她所言未必是虚，稳妥起见，还是等回天界后再议。”

白慕点点头，又叹了口气，道：“真是一波刚平，一波又起。自打我飞升以来，都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现在总算是明白师父说的话了。”

“说什么？”

白慕道：“他说，日后你成了仙，若你过得安稳，人间就不得安稳了。”

玄深品着这句话，道：“你师父说的是对的。”

白慕点点头，又道：“对了，上神……”

玄深道：“日后叫玄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