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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花/瓶邪)戏骨

    戏鬼魂飞魄散,相思蚀骨不知,然后才得以成就“戏骨”二字。 此文讲的就是一个....一见钟情、再见倾心、三见误终身神马的故事(大雾= =……) 二十年的纠缠。 嗯,原创人物满街跑…… 总之就是信笔写来 既不科学也不严谨~ 细节控、逻辑帝、考据党慎-_-|||

    第五十章、一梦二十余载(终章)

    小说: (黑花/瓶邪)戏骨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数:3095 更新时间:2019-09-21 10:10:05

    【一】

    上午八点半。

    解语花西装革履,难得地打上了领带。

    “天真他们还在睡呢,”王胖子在楼下吃着早饭抬头来看,流氓一样地吹口哨:“哟,帅瞎眼啊花儿爷。”

    “唔。”解语花严肃地点点头,有些不自在地将领带松了一点,道,“我出去一趟。”

    “现在么?”王胖子道,“你是醒着的么?”

    “……走了。”解语花沉默了一下,道。

    权家到现在还乱着。权四和锦婴都死了,这样毫无征兆地、却又不可避免地,死了,这么几个小时的时间根本不够权家上上下下把这事儿处理妥当。

    解语花自己开车,在巷子口停了会儿,最后掉头离开,终究没有进权家大门去。

    虎子起得早,一直在本家堂口溜达;啃着个肉包的时候就见当家的信步而来,连忙胡乱塞进嘴巴里,口齿不清地打招呼。

    解语花笑了笑:“我去祖厅上柱香。”

    “啊?”虎子道,“六爷已经在那儿呆了挺久了。”

    解语花闻言挑了一下眉毛,只道声知道了。虎子也就识趣地到别处溜达了。

    【二】

    解语花走进祖厅,便见着傅六抬着头看那些牌位,侧脸带着些许的沧桑和怀念。

    他走过去,叫了一声“六叔”,然后给解家先人上香。

    他每次做这件事情的时候,其实内心都非常空茫,常莫名生出浮生如梦之感,突然地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活着,为什么而活着。

    上完香,他静立于众多灵位前,思绪飘了很远的模样。

    傅六看了一会儿,道:“你心不在焉。”

    解语花正望着父亲的牌位,低低地应了一声。

    傅六叹了一下,道:“权四没了,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这次解家该是有的乱了。”解语花道,“先让豆子坐那个位置吧。他的本事都是跟着我一块儿学的,跟了这么多年也总得让他出去独当一面;我把小七哥的堂口交给了贝于菟,这孩子可倔得很,做不出好歹来不会放弃。至于七叔的堂子,收回来了我亲自打理。”

    傅六可有可无地嗯了一声:“解家如今是你做主,其实也没必要把这些巨细都告诉我。”

    解语花道:“只是想说说而已。暂时就这样,年后我要出去两三天,秀秀暗着也会帮衬这边。”

    “出去?”傅六道,“你是不是觉得黑瞎子没死,想找他?”

    解语花笑了一笑,没承认也没有否认。

    傅六暗暗心惊,皱眉道:“其实,你该知道,不管黑瞎子是死是活,解家都不会有人赞成你去找他。更何况,在那种地方,要活,难得很;要死,不要太容易了。”

    “这我都知道。”解语花道。

    他眉目安然,腰杆笔直,不卑不亢的样子。

    一时间两人都没讲话,彼此之间的空气都有些僵硬。

    傅六定定看他许久,终于长叹:“没能看着你长大,是我的……遗憾,这样的事情,本也轮不到六叔来管。”他将堵在喉咙口的“过错”二字换成了“遗憾”,又在心底喟叹一声,缓缓道,“事已至此,我不多说什么。”

    解语花看向傅六,以一种非常谦卑非常虔诚的姿态,轻轻地说:“谢谢您,……六叔。”

    傅六像是倏忽没有勇气再看解语花,仓皇地摆了摆手,就转身走出祖厅。

    解语花站在他身后,侧过身子注视着解连环的牌位,蓦然启唇道:“父亲。”

    傅六脚步在门口猝然顿住,然后才略微狼狈地回过头,道:“雨臣,在这个地方是不能乱叫的。”——土夫子都有着裰鬼之俗。

    “我明白。”解语花神色如常地浅浅笑了笑,却满目荒凉。他声音很轻,却格外清晰,“只是以前常忍不住去想,现在倒是好些了。大概,子欲养而椿萱并茂,真的是最大的幸事。”

    “您说是不是,六叔?”

    【三】

    解语花从祖厅出来,豆子也正好过来。

    “权家现在怎么样了?”

    “乱着,”豆子道,“那些位置高点儿的都想坐那个堂口,下面的人就跟着闹呗,乱成一锅粥了都。”

    解语花挑了挑眉:“权家那三个掌柜什么态度?”

    豆子道:“那个姓何的一大早就偷偷摸摸地找家来想寻个庇护,也算识时务,他的账本我已经给您放书房了;至于另外两个,还没动静,不过估摸着不好对付。”

    解语花笑道:“嗯,那这事儿我交给你了。办得妥当,权四的堂口就由你来管;办得不妥,不用我,那边的那些狼虎自然会把你收拾干净。”

    豆子:“……”

    解语花道:“嗯?有意见没?”

    “没。”豆子抬首挺胸,“我一定把他们都拾掇好了!”

    解语花另外多交代了几句,而后便离开了堂口。

    他在遣唐楼转了一圈,收了两个粉彩瓷器,最后又无所事事地开着车到故宫附近乱逛。

    路上下起了雪,北京的冬天真是冷得很;但是即便如此,临近新年,街上依然到处都很热闹。解语花在车里看了好一会儿,决定停车下来走一段;不断有雪飘到他身上,仿佛一直冷到了全身的骨头血液里去。

    他往前走,这地方有很多店铺都卖北京的特产。

    边上那个中年的老板大概把他当成来这里旅行的外地人,热情地冲他招呼:“看看看看!帅哥你要不要买点儿驴打滚去啊?老北京正宗的驴打滚,味道那是不用说了!三十六块钱一斤哎!”

    他的小女孩儿跑到外面玩雪,结果又被他立马给叫回去了,说着“哎呀外面这么冷你怎么连外套都不穿?!去!去羽绒衣穿了手套戴了再玩!”

    解语花本来不想搭理的。

    ……本来。

    解语花坐上车,看着放在副驾驶座上的那袋驴打滚,有点想不通刚才怎么鬼使神差地就掏钱包了呢。

    或许是看着对方为了生活这样卖力,或许又只是因为对方对着他的小女孩儿口气凶凶的但满是担心和关心地唠叨。

    啧。

    一会儿带回去了那王胖子肯定要笑话“花儿爷你一土生土长的北京人还被杀猪了哈哈哈哈”什么的。

    解语花靠着驾驶座,盯着车顶发呆。

    直到有交警来敲窗户。

    解语花道了歉,开车回家。

    雪下得倒是更大了,傍晚的天黑得也特别早,华灯初上,新人从街上的店铺走出来,带着一身热气,更是显得喧闹。

    而他开着车,堵在路上。

    ——从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放任自己去想念那个人。

    【四】

    小助理在院长办公室里死缠滥打半小时,终于成功让院长值上半夜的班。她美美地睡了一觉,这才摸黑进了医院旧楼。

    “哇靠,”她突然意识到什么,碎碎念,“我好歹是个女的啊,大半夜的放我一个人到这种鬼气森森的地方真的好嘛……,这样把我当纯爷们使唤真的不要紧嘛……”

    病房里的灯光是很暗的,小助理走进去,便看到院长在边上频频点头昏昏欲睡。

    小助理走过去在人家背上大力一拍:“院长啊回家睡吧,我值下半夜。”

    “!!!”院长白眼直飞,“差点吓死我。”

    小助理却不理他了,凑在病床边盯着床上的那个男人。

    院长道:“怎么了?”

    小助理道:“他这是不是要醒了?”

    男人眉毛紧蹙,嘴唇紧抿,微微动了几下;过了一会儿,面部神情又似乎没那么紧绷了,但是几滴眼泪从他的眼角滑落,在暗沉的灯光下显得有些隐约。

    院长瞬间清醒过来,凑上去看。

    然后好半天终于不确定地回了一句:“他好像是在做梦?”

    小助理愕然:“是么?”

    病床上的男人似乎真的梦见了些什么。

    让他不安地挣扎,却又甘心沉沦。

    天气很好,阳光温柔,晒得整个人都懒洋洋的。

    他面对着医院里的小湖,闭着眼睛能感觉到水面涟漪泛起的样子。

    他听见走近的脚步声,不自觉闭上了眼睛,而后又睁开。其实这是个毫无意义的动作,无论如何,他的眼前只有一片黑暗。

    那人身上极淡的胭脂香随着风在空气里蔓延开来,游走到他的鼻尖。

    他已经知道站在面前的人是谁,然而他却抬着脸笑得没心没肺:“啊……该吃午饭了?那什么我说龙大医生今儿不会又吃拉面吧。”

    没有人回答。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

    “见谅啊,我看不见你,不知道你是谁。”

    “——没关系。现在是我看见你,我知道你是谁。”

    非常温润。非常柔和。

    “——唔。原来是花儿爷啊……”他依旧咧着嘴角,仿佛自语的样子;眼底却迅速氤氲开浅淡的水色,视线不知所及。

    花儿爷啊……

    花儿爷……

    他看不见,但却清楚地知道,那人的眼泪在这瞬间毫不掩饰地掉落下来。

    那人俯下身去拥抱他,侧过头亲吻他的头发。

    然后听见了他低沉性感的,带着笑意的,仿佛不经意的声音,在耳边流淌,婉转:“花儿爷,……你怎么来了?”

    于是五指收拢,更紧地扣住对方的肩膀,彼此肩颈相叠的地方,裸露的一小块皮肤延伸出妥帖的温暖。

    “我来……”那人笑着说,“还你一个解雨臣。”

    男人睁开双眼。

    ——铺天盖地的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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