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1章、出尽风头
小说: 重生之翰林风月 作者:扶风浪笑 字数:2107 更新时间:2019-09-21 10:10:15
宋晏白充当司射,念了规则,游戏开始。
只见谢家六郎如临大敌,虎视眈眈;苏容秀却丝毫不见紧张之色,似笑非笑,一派安然闲适逗你玩玩的气度。
到也难怪谢六郎如此恼火:宋二找来的这个帮手莫不是塞外长大的?第一支箭就投中了壶耳的小孔,“有初贯耳”即为二十筹——他一见便生出些急迫感,第二支箭便败到了地上——苏容秀扬唇一笑,手腕轻轻仄翻,连中贯耳又是十筹。
谢家六郎心理素质太不过关,后头就开始手忙脚乱起来,十二支箭,勉强投入壶中过了半;虽有一支是因斜倚在壶口处而侥幸得了个“倚杆”十五筹,却也远比不上苏容秀的全壶。
按照投壶的原则,某一方若是投箭全中即为获胜,得筹多少都用不着算了,胜败显而易见。
“好耶!好耶!”宋玥出了一口恶气,兴奋得脸都红了,从初茉身后探出脑袋,“这个哥哥当真厉害!”
苏容秀闻言侧头朝她轻轻一笑,惹得初茉大惊失色地把姑娘遮住,藏起来。
谢六郎却是大大的不服气,又耍赖,直说宋玥找帮手不公平。
宋晏笙连忙拦在他那在他看来弱质纤纤的二哥哥前头,不客气道:“你待何如!这可是我淇奥侯府的地盘,我倒要看看你是怎么嚣张的!”
他们家是侯爵府,谢家是伯爵府,高低一目了然。
就是借给这三傻八个胆,谅他们也不敢真的在这里撒泼打滚,否则事儿捅到他们家的伯爵和伯爵夫人那去,且有得瞧他们屁股开花的场面。
宋晏白淡定道:“六哥儿说说怎么个不公平?咱们都是讲理之人,一切皆可商榷。游戏罢了,何必伤了和气?”
谢家六郎也真是皮厚三千尺,张嘴就道:“你的这个朋友年已及冠,既是成人,便不适宜与我等比试。我家的三哥四哥与之年龄相仿,应当让他们比试一局才能作数。”
人家二十岁生日过了还没仨月呢,你这十八岁都快走完了还有脸说自己是孩子吗?!
宋晏白真是对这个谢家六哥哥的脸皮感到叹为观止。
想来苏容秀也是觉得好笑,竟一口答应下来了:“既然如此,府上三郎与四郎,哪一位同我较量一番?”
谢家四郎往后退了一步,然而他身旁的三郎却拽住了他的胳膊往前头一掂,道:“我自小身体孱弱,不善射术,可比不得这位公子百步穿杨的本事,还是让我这不成器的弟弟来吧。”
那四郎一看就是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主儿,投壶的技艺绝不会差。
不过苏容秀也只是挑了挑眉,没有反对。
谢四郎对着他哥哥嘟囔了句什么才答应下来,又说:“我若赢得,你可别说我欺负人啊。”
苏容秀冁然而笑,略一递肩风度翩翩地做了个请的动作。
其实他是计上心来:对方的实力也确实比他们家那更不成器的六弟弟好上太多,也算值得玩上一玩。
第一箭,谢四郎“有初”十筹,苏容秀跟着“有初”十筹;第二箭,谢四郎“骁箭”十筹,苏容秀紧随其后“骁箭”十筹;第三箭,谢四郎“贯耳”十筹,苏容秀立马也来了个“贯耳”十筹。
“他他他!”谢家小妹目瞪口呆,十分不满道,“他怎地依葫芦画瓢学我四哥哥!”
“谁稀得学你们家呀?我家的哥哥自是游刃有余,不过陪你们玩耍罢了。偏是你们,恁输不起!”宋玥立刻不甘示弱地怼回去。
谢四郎虽然手下很稳,但心里也是有几分着急的,奈何苏容秀亦步亦趋地紧跟着,半点不肯松手。
最后一支箭,他得了“倚杆”十五筹,悄悄松了口气:这招他还不大熟练,试个运气罢了,好在最后是稳妥的,与对方打个平手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儿。
苏容秀笑得眯起了眼睛,道:“倘若如此大动干戈,到了分不出个胜负,也颇无趣不是?”
他话音落下,手中箭矢已然一并敛着他的破竹之势,迅速飞过众人眼前,跃进了壶口。
倚杆入壶,箭首朝己,是为“龙首”。
“十八筹!玥儿!咱们赢了!”宋晏笙激动得大笑两声,“怎么样,这下,你们服是不服?”
苏容秀得了胜还卖乖,颔首道:“略胜一筹罢了,承让承让。”
还好谢四郎也是个敞亮人,不多做纠缠,抬手作揖:“公子技高,心悦诚服。”
谢三郎脸色不大好看,甩手把装着那对珊瑚珠耳坠的锦盒扣到苏容秀的手上,拉上小妹扭头就走。四郎却还意犹未尽地说了一句“若有机会,下回请公子指教一二”,这才追随兄长而去。
“他们也是贵胄子弟,怎想只一个四郎堪得入眼。”苏容秀摇了摇头,走到宋玥面前,递上耳坠和玉簪,道:“我赢了,此二物就归于小娘子了。”
宋玥一皱眉,昂首与他四目相对,道:“既是公子得胜,又不是我胜了,何故要给我?”
苏容秀大约是从未撞上这种情况,竟也是一愣,顿时语塞不知回答什么才好。
宋玥倒是倏忽笑将起来,见牙不见眼的。她一面又低头解下一枚系在腰间的山海兽纹银香囊,放到苏容秀的掌心,道:“公子赢了,便该是公子的;公子帮我赢了,这是谢礼。”
她身量不足,但是脊背挺直,头颅微仰,笑靥如花,眉目间尽是宋家人的骄傲与温和。
苏容秀只觉得此刻内心是一种惊喜与钦羡交错的心情,不知因何惊喜也不知钦羡什么,总之,是愉悦的。
他将香囊放入衣襟,带着些许妥帖之意。
“如此,谢过小娘子的好意了。”
上元之后,苏容秀与郝凤歌就回江南了。
宋晏白也恢复了日复一日的伴读生活。
转眼两年多都过去了,赵昂头疼的毛病还是反反复复。
颐琇宫的小皇子也已经能说会走了。
其间宋晏白再三交代了,绿舒与王荇每每见了卞修仪都绕道而行,尽可能地避免赵昂与小皇子接触。
卞氏多得是要害东宫的人,暂时还是退避三舍比较好。
“诶,桑冬姐姐,走得这么急,是要作甚去哪?”宋晏白叫住埋头疾行的皇后身旁侍奉的女官,询问道,“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