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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鼠猫】开封记事

    开封府发生的一系列灵异事件,每个故事都可以单独来看,不过剧情也是层层推进的哟~\(≧▽≦)/~ 展昭的真实身份,小白的前世究竟是什么呢?请筒子们跟昭然一起来一点点揭开真相吧= ̄ω ̄=

    【开封记事之镜鬼】(大修)

    小说: 【鼠猫】开封记事 作者:昭然影随 字数:8966 更新时间:2019-09-21 10:34:44

    【开封记事之镜鬼】

    张鑫乃是城南首富张泽的儿子——一个张泽老来得的儿子,所以张泽夫妇平日里也是非常溺爱他,真可谓是要风给风,要星星恨不得也把月亮摘给他,于是造就了张鑫唯我独尊,自私自利的性格。

    这一日,张鑫带着小厮照例在朱雀街上溜达,这是他每日必干的事,而且这点儿总是掐在展昭巡街的时候。

    要说这张鑫在包拯和展昭到来之前可也是干惯了欺男霸女之事,很是让人痛恨,直到后来被展昭一通教训后倒也老实了许多,只不过也让他从此养成了一个习惯,那就是掐点看展昭巡街的风采。

    “张鑫——”展昭眼尖,远远的就瞧见那个华服的公子哥带着小厮在溜达,再加上自己心里也不是真的很讨厌这个本性不坏的少年,所以走过张鑫身边时也就顺带打了声招呼,“最近你表现的不错。”

    展昭走过去时耳畔处隐隐飘来的话语让张鑫受宠若惊,其实他很崇拜展昭,羡慕展昭有一身好武艺,羡慕展昭那一身不卑不亢的侠气,他溜达了这么多天终于等到了展昭的一句话,心里很是满足,甚至还计划再溜达几日,因为他心底一直有一个愿望,那就是一定要拜展昭为师,成为一个像展昭一样行侠仗义的人。

    就在张鑫飘飘然时,忽然一个老妇迎面急匆匆地走来,一下子撞到了张鑫的身上,张鑫本来想破口大骂的,但一想到方才展昭夸自己的话立马就咽下了已经出了嗓子眼的脏话,并且还笑咪咪地扶起老妇。

    “大娘,您没事吧,要不要我送您回去?”张鑫这话一出口可惊坏了他身边的一众小厮,让他们忍不住倒抽了口凉气。

    难不成自家少爷转性了?原本觉得自家少爷不欺负人就奇了,结果现在还好声好气地扶人,这绝对是开封府今年的头号奇观啊。

    老妇人抬眼瞥了张鑫,连衣服也没拍就匆匆地走了,只是那一眼让张鑫莫名的心惊,竟有种难言的恐惧在心里漫布开来。

    张鑫甩甩头将那种难言的恐惧抛出去,他低头一看竟发现地上有一面造型精美的铜镜,猜想可能是刚才那位老妇撞自己时弄掉的,待他捡起镜子准备唤住老妇时,却早没了老妇的人影。

    “嗤,这老东西的脚程还挺快的。不过都恁大年纪了还穿一身粉,真是有够奇怪的。”张鑫挑眉噘嘴,只好将镜子揣了,准备等明天展昭再经过此处时上交给展昭,顺带和展昭搭讪几句,增进一下感情。

    “好啦好啦,既然无事我们就回府吧。”张鑫一挥手,众小厮便跟着张鑫一同打道回府了。

    ………………分割线………………

    人面蛾的事情过去后,开封府倒也平静了一段日子,这段日子也因为多了一个小娃娃的存在,让开封府衙里的几个大男人折腾了好一段日子。

    白玉堂本来正逗着小家伙玩,教他叫自己“爹爹”。就在他玩得不亦乐乎时,小家伙忽然张嘴“哇”的一声哭开了。与此同时白玉堂就闻到了一股臭味,他僵硬的举起小娃娃低头看自己的衣摆,那抹明晃晃的黄就在他白色衣摆上开出了一朵大黄花。

    白玉堂嫌弃地别开眼,气沉丹田,张口大喊道:“臭猫——你家臭小子又把屎拉在爷身上了——”

    展昭原本在院子里正练着剑法,忽然听到白玉堂那声堪比鬼哭狼嚎的叫声,也只是拢了拢眉,并没有立即停下手头的动作,而是把一套剑法练完才徐徐收气。因为这样的事已经持续了有半个月了,而且每一天都要上演好几遍,所以展昭也由最初的惊慌不知所措练就成了现在的泰然处之,说起来这一切都要感谢那只时不时就会炸毛的白耗子。

    展昭进屋瞥了一眼把孩子举在半空中皱着鼻子的白玉堂,唇角微扬,心情竟是好了几许,他也不去帮白玉堂抱孩子,而是走到了桌前先倒了杯凉茶润口。

    “臭猫,你倒是先把臭小子抱着,好让爷回房间换衣服啊,那茶水等会喝又不会渴死你。”白玉堂急了,举着还在哇哇哭叫的小娃娃一步步挪到展昭身边,那一股扑面而来的臭味差点让展昭丢了杯子直接上剑削了白玉堂。

    展昭皱眉,搁下杯子和剑接过白玉堂手里还在哇哇哭着胡乱挥舞手脚的小孩,轻吐两个字,“活该。”

    白玉堂本来正要准备回自己房间——原来的猫窝换衣服,听展昭这么一说当即有点火了,“展昭,你就这么不待见这个孩子?”

    展昭的心里很理所当然的点了点头,这个孩子是个灾星,留着的话将来只会生大祸。不过他面上并没有半点对孩子的不满,“白兄,你想多了。这孩子很可爱,展某很——嗯——喜欢。”

    “心口不一的臭猫,希望你说的是真的,”展昭的那一点停顿犹疑自然没有被白玉堂漏过,他不知道展昭为什么不喜欢这个孩子,但他决不允许展昭伤害这个孩子,“爷警告你,这孩子既然认了爷做干爹,那以后他的事有一半也是要归爷管的,你可别再想着把他送人,否则别怪爷到时与你刀剑相向,并亲自在江湖上揭开你这层伪君子的皮!”白玉堂撂下狠话就赶紧回房间换衣服,那股臭味他实在是受不了了。

    望着白玉堂急匆匆而去的修长背影,展昭的脸一下子拉长。他那几次其实是想悄悄将这个妖孽解决了的。在几番念想挣扎中,他还是决定不留此子,毕竟这孩子不一般,又是个天煞孤星的命,到时指不定会害死多少人,谁知道白玉堂对这个妖孽特别走心,所以几次都破坏了他的计划。

    “你若是识相,以后就莫要害他。”展昭扭过头对仍在嚎啕大哭的小娃娃说道,“你别跟展某装,展某知道你能听得懂。”声音微凉,像是深秋结的霜,带了些轻寒,完全不同于往日的和煦温暖。

    展昭的话一说完,小娃娃立马就止了哭声,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里还噙着未干的泪水,看上去甚是惹人怜爱。若这是放到普通孩子身上,展昭也会非常喜欢的,只可惜这个孩子可能会是个灭世的妖孽,若他所算不错,这个孩子只是它的容器而已。

    一段不愉快就此揭过,两人无事时依旧会在小娃娃的事上斗两句嘴皮子。

    展昭虽然觉得白玉堂有时既幼稚又胡搅蛮缠,但他这人真的是不错的,路见不平之事,他总会出手管上一管的,管你是普通的泼皮,亦或是身份尊贵的皇孙贵胄,若要作恶,一旦被他白五爷遇上,总要付出点代价,必要时还可能会付上血的代价。这点上,展昭虽不欣赏白玉堂的作风,但却很敬佩他的为人。

    入夜,整个开封府除了打更的声音偶有响起,也算是安静了,偶尔也会有三两声狗的吠声和几声鸟的怪叫声忽然响起,之后一切又归于寂静。

    因为害怕展昭再背着自己把孩子丢掉,白玉堂决定今晚由他来带孩子睡觉,展昭也不反对,该警告的自己已经警告了,若那小子不识相的话他倒是不介意当着白玉堂的面灭了那个妖孽。

    小家伙显然是很喜欢白玉堂的,一听说今晚是白干爹带他睡觉觉,两只大大的眼里满是兴奋的光,一点也不留恋展昭,当即就丢盔弃甲投奔白玉堂去了。

    “啧啧,展昭你看你做人有多失败,弄得小娃娃都不喜欢你。”白玉堂抱着娃娃,抓着娃娃的小手对展昭招招,很是沾沾自喜的向展昭炫耀着。

    展昭也不生气,就是淡淡地看了一眼颇为得意的小娃娃,吓得小娃娃当即变成一副委屈脸。展昭显然很满意小娃娃的反应,当即对白玉堂道:“你不是一直想要认他做儿子么?那就给他起个名字吧,嗯,就随你姓白吧。”

    白玉堂听了后思考了一会,说道:“随爷的姓?嗯,不错不错,哥哥的儿子叫云生,所以我的儿子么,呵呵,那就叫云瑞好啦。瑞有吉祥,好预兆之意,也就是说娃娃的到来会带来好兆头。”等了这么多天,展昭终于肯松口让娃娃认自己做干爹,这让白玉堂很惊讶也很惊喜。他知道展昭一直想把娃娃送走,也不想把娃娃送给自己,尽管喜爱这个小家伙自己也只是逞逞嘴皮子教娃娃喊自己“爹爹”,不过也不知道展昭是怎么想的,竟然没有阻止,也许那臭猫是知道这么大的小娃娃不可能学会说话,所以就任由着自己去了吧,还真的是令人非常的——牙根痒痒啊。

    也不再去想这其中的深意,末了,白玉堂还戳戳娃娃柔嫩的脸乐呵呵地问道:“是不是啊?云瑞是个带着祥瑞诞生的孩子。”

    祥瑞,哼哼,不是噩运与诅咒你就该庆幸了。展昭别过脸去,心里暗自冷哼。要不是有白玉堂阻拦让他暂时弄不死这个妖孽,他才不会松口退一步让白玉堂给这妖孽起名的。

    第二日,天一擦亮,展昭就早早地起床,照例先在后院练会剑。白玉堂出屋子时,展昭刚好收剑。

    白玉堂嘴角一扬,话说他来开封府也半个多月了还一直没有跟这臭猫比过剑,不禁有些心痒,当即就拔出画影对展昭喝道:“臭猫,看剑!”也不待展昭做出反应就抢先封了他的百会穴与神庭。

    展昭闻声,抬头,眼见剑尖就要至门庭,他也不慌,头往左边一侧,脚下也往左边快速撤了两步,刚收回鞘里的巨阙也随之出鞘刚好格挡住白玉堂来势汹汹的一剑。白玉堂见一招不成,快速撤剑,又极快的朝展昭刺了六剑,这六剑分别直指展昭的膻中穴、鸠尾穴、巨阙穴、神阙穴、气海穴、关元穴。展昭倒抽一口冷气,暗道江湖人言锦毛鼠心狠手辣果然不虚,这任意一剑若是刺中自己,就是不死也会把自己弄个半残,所幸这六剑里有五剑是虚招,真正的一剑还是直取神阙穴。

    纵使看出白玉堂的意图展昭也不敢大意,他暗运真气,脚下飞速后退,白玉堂见状哪里肯放,就如粘虫般死追不舍。眼看身后已无退路,展昭眸一敛,趁白玉堂恍惚之际旋身错开,一缕鬓发飘落,原来是被白玉堂紧逼至面颊前的剑刃给削落的。

    “展某输了。”淡淡地望了一眼地上的断发,展昭还剑入鞘,认输。白玉堂还在发愣之际,他人已绕开白玉堂回屋里去了。

    展昭对人间的输赢素来不太执著,甚至是看得很淡,所以不管什么原因,输了就是输了,他也不会闹上一闹,再去大战个三百回合,一来他没那个精力,二来他想让那个老鼠消停一段日子别再来找他麻烦,三来他觉得只有幼稚的人才会执着输赢。然而这个幼稚的人很快就又来找他约战了。

    白玉堂之所以一愣是因为他方才看得分明,展昭敛眸的刹那他看到了一抹淡金色飞快地闪过,虽短却还是没逃过他的眼睛。

    展昭——你到底是什么人?上次的那个人面蛾与你又有什么关系?白玉堂心里的好奇越来越大,同时也越来越兴奋,他真的好期待亲手撕开展昭面具的那一天的到来。然而当他的目光触及到地下的断发时兴奋劲一下子就散了,耳边仿佛隐隐响起了展昭方才认输的话语,白玉堂抿唇,这臭猫方才压根就没有全力以赴,还认输,故意跌他面子的吧。

    觉得面子挂不住的白玉堂当即就又杀进屋里去找展昭理论,然而那人早已在他思考问题时去前院吃早饭了。

    “展昭,你战还是不战!”一抹白衣翩然扬起,追随在热烈如火的朱红身旁,非常执着,似乎只要不达目的就不罢休。

    “白玉堂你有空在这里跟展某约战,还不如回去看看白云瑞那小子是不是又在碰你的那些小玩意了。”展昭扫了白玉堂一眼,话语淡淡的,看似波澜不惊,然而心里很是烦躁。从他吃早饭到巡街这厮就一直在找他约战。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展昭早晨和白玉堂比武时没有全力以赴,这让白玉堂觉得自己胜之不武的同时,也觉得展昭这是看不起他。

    没有全力以赴?呵,自己要真是全力以赴了,这老鼠现在要还能蹦跶得这么欢那就是怪事了。展昭心里冷笑,这老鼠越来越蹬鼻子上脸了。

    “放心,他碰不了,我把他交给张大娘看着了。”白玉堂得意地挑眉,跳到展昭身前,伸剑拦住展昭的去路,“臭猫别岔开话题,你说约还是不约!”

    展昭刚想再回绝,忽然眼神一凛,白玉堂没来由的觉得身上一冷,顺着展昭的目光去看到底是什么人竟会让总是处变不惊的猫大人变脸,结果就看到张鑫正领着他那伙狗腿子在帮一个老汉推车。

    张鑫这个人白玉堂知道一点,是个本性不坏的公子哥,自从被展昭收服了以后就再没干过欺男霸女的事了,相反,还总是喜欢守在这条路上帮人。

    没道理啊。白玉堂疑惑,张鑫明明都改过了,还在帮人家老汉推车,可是展昭怎么就看那个小子不爽了呢?

    “白兄,约战的事暂且放放,展某有要事处理。”展昭很严肃的对白玉堂说道。白玉堂知道展昭很少笑,却也很少看到他一脸严肃的模样。

    白玉堂哪里肯管那么多,还是拦着路不让,“除非你答应白爷愿意一战,那白爷二话不说立马就走。”

    “约,日期你定。”展昭瞥了一眼白玉堂,“白兄现在可以走了。”

    哎哎哎,臭猫你这是什么话!发现自己又被展昭鄙视了,白玉堂不快。他刚想找展昭不痛快,然而展昭早已绕过他大步去了张鑫那里。白玉堂本想追过去,但是转念一想又收住了迈出去一半的步子,转身离开了朱雀街。

    “张鑫——”展昭将其他人分配去巡街后他自己则停了下来叫住了正在做好事的张鑫。

    “哎?”张鑫显然没有反应过来,他回头看了一眼喊自己的朱红衣袍的武官,面有疑惑,似乎在努力回想这人是谁。

    “做好事呢,不错。”展昭似乎没有发现张鑫的不对劲,快步走过去和他一起帮老汉推车。

    “呀,是展大人啊,谢谢您帮俺推车哩,不过这活都是粗人干的,哪能劳您和张公子来弄?”原来这位老汉是收泔水的,从路过的人都匆匆避开他的车子可想而知那股味道到底有多难闻,然而一向养尊处优的张鑫似乎没有闻到那股味,脸上也没有表现出一点不适,再反观他身边的那些家丁却个个一脸嫌弃但又不敢表现得太明显。

    展昭默默将这一切收在眼底,不动声色,对老汉笑道:“大爷,这是展昭应该做的,为官之本自当是为百姓们做实事,而非高高在上。”

    张鑫在一旁不吭声,瞄了展昭一眼,眸色瞬间阴沉下来,然而看向老汉时又是一副笑眼,“阿······大爷,这是应该的,您言重了。”直到老汉与他们道别时,张鑫竟隐隐红了眼圈,似有不舍。

    “该走的终会走,不该你的——你永远都别妄想得到。”展昭一把拦住张鑫,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睛冷冷地开口。展昭并非无情,只是看得多了,也就麻木了,世间有太多可怜人,然而他非圣母又哪里一一可怜得过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张鑫脸色一变,收起方才面对老汉时的笑脸,戒备地盯着展昭反问,他知道自己这次是遇到了一个棘手的人物了,对方很强,非它给的那点力量能敌。

    “只要它知道我是什么人就行。”展昭拢眉,突然一把扣住“张鑫”的命门,眼神一凛,“你的灵魄······你赶紧离开,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张鑫”一把甩开展昭的手,凑到展昭耳边冷哼:“笑话,我好不容易找到这么契合的肉身怎么可能离开!”展昭刚要拿他,一把剑忽然出现扫开了展昭做抓的手式。

    展昭愠怒,不知是哪个人竟敢来坏他的事,低垂半合的眸子一道流金闪过,额上红纹半显,撤手,拔剑,瞬间就同那把拦他办事的剑缠斗在了一起,而“张鑫”则趁机带着他那伙跟班赶紧溜了。

    别看展昭平时少年老成,很少与人计较斗狠,然而这次他是真的动怒了,招招透着杀机,狠辣凌厉不亚于白玉堂。因为展昭最恨有人破坏他办正事,要说起来的话这其中还有一段渊源,只是时间太久又或是中途发生了什么变故,以至于展昭自己也说不清他这个毛病是怎么来的了。

    这才是你真正的实力么!随着拆招的动作加快,白玉堂愈来愈心惊,如果这是展昭的实力的话,那么以他目前的状况是很难撑过五十招的。

    “展昭,我是白玉堂!”白玉堂现在可不想被一只疯猫给抓伤了,而且他也察觉出了展昭很不对劲,立马出口喝止。

    然而已沉浸在自己世界里的展昭哪里辨别的出对方是白玉堂还是黑玉堂,只管挥剑斩杀,大开大合之间一股罡气扑面而来,尽管白玉堂速度够快,闪躲也是及时,但那罡气还是割得他的脸生疼。

    “展昭,你疯了吗!”白玉堂应付得愈发吃力,而展昭却如鱼得水般愈发从容有度,脚下的章法更是有条不紊,再反观白玉堂却是有些狼狈凌乱了。

    白玉堂见展昭怎么也叫不醒,可是观展昭眼里又分明能看得出几分清醒,甚至还有一种决绝,只是他额上什么时候多了一道红纹?

    白爷我这是触到了臭猫的什么禁忌了么?白玉堂蹙眉,心里苦笑。他折回来本是要和臭猫说件事的,却见这猫似乎要抓那个张鑫,而他想要赶紧把事说完所以就顺手阻拦了一下,谁知这臭猫当场就发飙了,而且这武力值还真不是一般的强悍。

    此刻,展昭的脑海里一直在叫嚣着杀了这个阻拦他的人,仿佛是摄人心魄的恶鬼,死死箝着他的思想非要他见血才肯罢休。

    周边的人自见红白身影交缠在一起时就个个赶紧进屋关门躲了起来,然而大家都不约而同地责备那个激怒展昭的白衣人。

    白玉堂脚下一直在后撤,现在的他只有招架的份哪里能还得上手。展昭瞅准一个契机,手中剑一挑,如灵蛇般,白玉堂堪堪一扭头,剑刃生生擦脸而过,带起的剑风让白玉堂几度生出他的脸肯定毁了的错觉。展昭并未将剑撤回而是往上斜刺,白玉堂见状不得不一个旋身避开,然而满头青丝就在一刹那松泻开来,及腰的长发如墨色的瀑布在剑风中飞舞,遮住了白玉堂半张面颊,只有露出的一只桃花眼依旧灼灼生辉。白玉堂定睛一瞧,才发现自己的雪色发带被那发疯的臭猫给挑成了两段,慢悠悠地飘落到了地上。

    白玉堂只是一顿,立直的身体突然僵硬,钝痛自心窝处蔓延开来,他缓缓低头,古朴的剑刃插在左胸口处,殷红的血浸湿了雪色的锻衣,白玉堂一把攥住冰冷的剑刃,任手被利刃划破,鲜血一点一点地滴落,溅落在地,碎裂开来,像一朵瞬间绽放的血花,妖娆,艳丽。白玉堂抬头,不可思议地看向展昭,血丝顺着嘴角留下,他嗡动嘴唇,半天才挤出一句话:“展昭,你······醒醒······”

    展昭震动,那刺目的红像是一把生锈的钥匙,在尘封的记忆之门上生了绣地锁孔里缓缓转动,只听得“咔哒”一声,他的眼珠转了转,似乎透过这微微打开的门缝看到了一段往事,一个白衣男子,及腰的三千青丝在灼灼桃花下飞舞,背影孤寂决绝,只是在看清那人之前他已经心痛如斯。

    “白······”

    手松,剑坠落。

    白玉堂原以为自己会直接倒在硬邦邦的地上,然而在昏迷之前他跌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里,又嗅到了那熟悉的皂角清香,像是早间漫步在林间时嗅到的草木清香一般醒神,心弦随之一松。

    展昭,你醒过来了?真好。

    抱着晕死过去的人,展昭一句话也说不出,他只是把昏迷的白玉堂带回开封府衙交给了公孙策,连一句解释都没有,只是给了一句“有大事要解决”就转身离开了。这一走就是三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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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不可思议地死盯着自己的手,看着那原本水润饱满的手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干瘪,像是饱满的绿叶在秋季枯萎干瘪一样,让人看得害怕。此时他的心里就只有两个字——惊恐。他伸出干瘪的双手去摸自己的脸,只一会就发出一声尖叫,锐利,刺耳。

    “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张鑫”望向对面长身而立的黑衣男子,眼里满是恐惧与求解。

    黑衣男子眨眨金色的眸子,原是清冷的没有感情的眼里也多了一点流光,他抿抿唇,说道:“你被它骗了。”清冷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怜悯。

    “为什么?它为什么要骗我?”

    “因为你是——镜、鬼。”

    镜鬼——有外界因素封进镜子里的,也有不愿记忆残缺而自愿进入镜中等待了愿的,然而年岁愈久,见的人愈多,心里的怨气愈大,它们会嫉妒那些活在人世间的人,嫉妒他们的喜怒哀乐与自由,久而久之怨气愈积愈多,也愈来愈盛。它们会通过镜子影响人类的思想,有的会蛊惑人类,吸食人的灵气,也有的甚至能通过人类的思想脱离镜子的束缚进入人的身体取而代之。然而能脱离镜子束缚的镜鬼毕竟在少数。

    “张鑫”死时,心有不甘,怨气颇盛,他自愿将自己封入镜子中,所以成了它的目标。它给出优厚的条件做诱惑,与“张鑫”做了交易,帮“张鑫”脱离了镜子的束缚。“张鑫”原以为自己脱离了苦海却不想又掉进了另一个永远不能回头的陷阱。

    “你的怨气是它养神的食物,它表面跟你做交易,实际上已偷偷换走了你的灵魄,而你的怨气其实都养在灵魄之中。因为没有了灵气的滋养,你的魂体就会吸食活人的灵气,直到将这个活人吸食干净变成人干。”黑衣男子解释道,说到底对方也只是被它欺骗的又一个可怜人而已。

    “尘归尘,土归土。你早就该离开,何苦眷恋红尘?”黑衣男子话锋一转,紧盯着面容苍老的男子说道。这只镜鬼他追了三天,若非它动的手脚突然发作,他知道自己至少还要半天追踪才能抓住这只镜鬼。

    “我不甘心——不甘心!他都没有给我答案啊,为什么他当初要杀我?明明我是那么······”爱他啊。

    “这世界上许多事本就无答案可解,你何须执着?到头来被他人利用去,害人害己!”

    “答案······着······呵呵,”他低声苦笑,“他曾经也这么说过呢,原来真的是我偏执了么?”他仿佛又看到了四十年前,一身华服的公子与穿着朴素的伴档在书院求学的日子,那时他们真的是单纯而又快乐呢。

    “狩猎人么?求你帮我把这个链子带给他。”

    “张鑫”见黑衣男子拿过链子,嘴微咧,一张皱的似核桃的脸如菊花盛开般灿烂,似用尽了所有的气力,他轰然倒下。

    后来,黑衣男子将链子交给了那日遇见的老汉——高雨。高雨颤魏巍地接过链子,小心翼翼地摩娑着,最终泪流满面。四十年了啊,这四十年他从未忘,只是杀父之仇他不得不报,所谓父债子偿,所以他只能在那人表明心意之时杀了那人,也算是绝了自己不该生出的念想,他怕时日愈久愈舍不得下手。

    “儒言啊,该是我陪你的时候了,这四十年我——受够了。”受够了没有你的日子,这四十年也算是我赚了,我也该去找你了。

    隔天,有街坊邻居说高家老汉死了,展昭巡街时闻言,只是稍稍一顿就又继续履行他的职责去了。张鑫依旧乐呵呵地同展昭打招呼,他不知道自己丢失了三天的记忆,也不知道自己曾瞬间苍老了几十岁,只是偶尔想起来会奇怪自己似乎忘了什么,然而问家里人又没人知道,久而久之也就淡了这疑惑。

    展昭回到院子里时,正碰见来开封府查账顺带看自家五弟伤势的闵秀秀。闵秀秀知道自家五弟在开封,也是因为那日展昭夜里带走自家五弟时留了一封书信。

    “是你伤了我家老······阿嚏······”闵秀秀才问了一半就突然打了个喷嚏,她疑惑地望向四周,不对啊,这里没有猫啊。

    “很抱歉,那天是展昭失控了。”展昭满是歉意,见闵秀秀接连不断地打喷嚏甚至还流了鼻涕,不由关心地问道,“卢大嫂没事吧,要不先去寒舍坐坐?”

    “臭猫!”白玉堂听到外面传来温润的声音,当即就起身下床,倚在门框边,他冷冷地喝道,可是真见到展昭时心里却又有那么一丝说不明道不清的雀跃,他想自己也许只是高兴展昭正常了吧,“我大嫂只是对猫过敏而已。”不过话说这周围好像没有猫吧。

    展昭眉头微蹙,不着痕迹地微退了一步,尽量离闵秀秀远些。

    闵秀秀因为实在是难受,白玉堂伤势已无碍,又加上确实还有两家账要查就先走了,说来也奇怪,离开展昭后她竟然不打喷嚏了,只是事情比较急她也就没想那么多。可是她没想那么多却不代表有个人没想那么多。

    “白兄?”展昭望着白玉堂有些迟疑地开口唤道,对伤到白玉堂的事他心里仍有芥蒂,“那日是展某的过错,还望白兄谅解。”

    白玉堂脸色虽仍有失血后的苍白,然而一双勾人的桃花眸子里依旧波光流转,不失半分鲜活精神之气,“哼,想要白爷谅解你那也简单,喵一声给白爷听就行。”

    “白玉堂!你——不可理喻!”

    望着紧皱着眉头的展昭,一脸拿自己没办法的样子,白玉堂心情颇好,其实偶尔逗逗猫也挺好玩的,只是这度啊可得把准了,不然——

    白玉堂眼神暗了暗,金眸,红纹,发狂,哼哼,不管有什么联系,他都要弄清楚了,这一剑他可不愿白伤了。

    展昭啊展昭,你这一剑的仇白爷爷可是记下了,反正我们来日方长,白玉堂这辈子可要和你没完没了了。

    【开封记事之镜鬼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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