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

英彰点了点头，“确实有些想不通。BND的效率不至于这么慢，更何况还有你这个证人在。”

“问题就出在我这里。”安静语向后靠了靠，“我完全不记得案发当时的事了。”

他明显感觉到顾明曜的手突然一颤。

英彰脸上划过惊讶的表情，但又很快觉得释然，“这样啊。PTSD啊。那也难怪了。”

话音未落，他内兜里的手机忽然响了。

“抱歉，我出去接个电话。”他起身走到了店外。

“对不起。”顾明曜微微颔首，“这些年没能在你身边。”

“道什么歉啊。”安静语靠在他肩头，“我不是说没关系了吗？”

“可是……”

“你跟他是怎么认识的啊？”安静语透过玻璃窗看向站在外面边抽烟边打电话的半泽英彰，“似乎关系还很好的样子？”他虽然说得很淡定，然而顾明曜还是能透过他的目光和细微的表情感觉出了微弱的醋意。

顾明曜忍着笑说：“因为一件案子。”

“嗯？”安静语投来饶有兴致的目光。

“几年前在东京出现过一起连环杀人案。那时候他还是刑警。”顾明曜也似有似无地瞟了眼英彰，“警方认为他是这个案子的凶手，最后走投无路杀了他的家人。不过他在被全境通缉之前就逃到了德国，一直东躲西藏，想办法为自己正名。我正好在那时候帮了他，所以他到现在都对我心怀感激。”

“看不出来你还挺厉害啊。”安静语用开玩笑似的语气说。

“不是我。”顾明曜纠正，“准确地说，应该是我的一个朋友帮了这个忙。刚好他对破案这类的事情比较在行。”

“好吧。”安静语又看向了英彰。

“别担心。”顾明曜轻轻用手梳理着他的头发，“他现在在柏林警局工作，能帮得上忙，也靠得住。相信我。”

“我不是在担心这个……”安静语欲言又止，“算了，之后再说吧。”

顾明曜本想追问下去，余光却捕捉到了英彰推门进店的身影。

“是警局打来的电话。”英彰的神色不太愉快，“抱歉，我可能今天晚上就要回柏林了。说是警力不够了，连休假的巡警都叫回去执勤，我不能不回去。”

“是吗。”顾明曜平静地点了根烟，“祝你玩儿得愉快。”

“老子才不是去玩。”英彰连瞪都懒得瞪他，把抽剩下的烟蒂按进烟灰缸，“话说回来，有个好消息要告诉你。”

“嗯？”

“在说之前我需要先跟你确认件事。”英彰吸了吸鼻子，大概是外头的空气实在有些凉，“那个，安先生，需不需要回避一下？”

安静语毫无犹豫地回答：“不需要。”

“那我就直说了。”英彰将目光移向顾明曜，“案发当晚，你报警了吗？”

顾明曜不明意义地点了头，“我是报了警，但好像说到一半我就失去了意识。后来小然的叔叔来了他家里，又报了一次警。”

“对，这是你印象中记得的两次报警。”英彰竖起了三根指头，“但是我在汉诺威当局的朋友彻查了当年的卷宗，发现最早的一份记录里，报警次数是三次。”

顾明曜和安静语瞬间都露出了惊愕的表情。

“也就是说。”英彰清了清嗓子，“除了你和你小情人的叔叔，还有第三个人报了警。但当晚齐家的房子从外面看并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来访的访客，所以，这第三个人应该就是凶手没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