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你为什么要拒绝BND的保护？！”电话里塞西利奥的声音听起来格外愤怒，安静语已经能想象到他本人现在是什么样子，“这样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还犯这种低级错误？！”

“有个BND探员跟着更容易暴露。”安静语把手机离得远了一点，“凶手现在说不定还在柏林游荡，按他的头脑，是不是警察和探员肯定一眼就能看出来。这样很显眼。”

塞西利奥被他怼得一时间无话可说，并且还觉得他说的不无道理。沉默半晌，他无奈叹气，“好吧，我知道了，你自己小心。那个探员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告诉你了，有什么意外情况随时给他打电话。”

“OK。”安静语挂掉电话，很不爽地啧了一声。

“怎么，你的保镖发怒了？”顾明曜腾出扶着挂挡器的手，揉揉他的头，“乖，他也是为你的安全着想。毕竟你是这个案子唯一的幸存者，如果你出事他也要承担不少责任。”

“这我当然知道。”安静语打开车窗抽烟，“我就是不爽他打扰我们两个。”

“乖。”顾明曜笑着揉他，“反正他在维也纳，也管不了我们两个。”

安静语弹弹烟灰，凑过来亲了他一下。

顾明曜愣了几秒，一脚刹车。

半个小时后。

英彰站在犯罪现场的别墅门口，已经看了第无数次手表。

明明一个小时前就说出门了出门了，到现在都没见人。

这两个人到底死哪去了？一个多小时，是顺便在路上做了个爱吗？！

他想着需不需要再打个电话，然后就看到顾明曜的车从路拐角那儿开了出来。

顾明曜把车停在路边，扶安静语下车。

英彰看着安静语走一步晃一下的样子，内心有些复杂。

看这样子，好像还真是即兴来了一发？

“赶紧看完走人，老子今天还很忙。”他转过身，默默点了根烟抽两口，根本不想看身后这对狗男男。

单身汪的痛谁懂。

简直想挖个坑把自己埋了。

现场还维持着昨天来时的样子，门口的看门片警也还是那两个。

英彰给他们开了门，拒绝进去，在门口蹲着抽烟。

顾明曜直接无视他的不爽，扶着安静语的肩走进别墅。进门前还不忘抛给他一个鄙视的目光。

英彰狠狠把烟头按灭在了便携烟灰缸里。

你是想打一架吗？！

屋子里那股刺鼻的腥臭还在，不过好像比昨天淡了不少。也可能是顾明曜昨天在这里呆了太久，已经差不多习惯了这个味道吧。

安静语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又一圈，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顾明曜跟在他身后，一直保持沉默。

二楼和三楼都没有什么发现，安静语又转回了客厅，盯着地上的血迹发了会儿呆，“好像也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嗯。”顾明曜揣测不出他现在的情绪，不好多说。

“这个凶手作案这么多年，从没失误过。”安静语用平淡的语气说，“我家的那个案子大概是他第一次失误吧。他没发现我叔叔也在那个屋子里。”

顾明曜没有说话。

他又在犹豫该不该告诉他英彰的打算。

“这里不会再有什么新发现了。”安静语转身拽住他，“我们走吧。”

“小然。”顾明曜叫住他，“我有事要跟你说。”

“怎么了？”看他的表情严肃，安静语也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是不好的消息吗？”

顾明曜思考了一下，“也不算不好，不过你做好心理准备，听了先别生气。”

安静语挺直腰，看着他，“我不生气，你说。”

顾明曜又犹豫了两秒，“英彰想要这两天就去见你叔叔。他怀疑你叔叔看到了案发当时的事。”

“噗。”安静语突然笑出了声，“你傻啊？为什么觉得我会因为这个生气？”

顾明曜无奈耸肩，“因为那天在维也纳你好像不是很想让我们再继续追查下去。”

“可是我后来又说了我同意你们调查啊。”安静语抬手拍他的头，“你到底有没有认真听我说话？”

“有。”顾明曜一脸委屈，“但你的态度让我觉得你并不愿意。而且，这毕竟是我们两个私自决定的事。你来之前，我甚至没想过要告诉你。”

安静语愣了愣神，“你们想背着我偷偷去吗？”

顾明曜蔫了吧唧点头。

“好吧。”安静语开玩笑似的说，“看在你这么诚恳地告诉我的份上我就原谅你了。”

顾明曜抱住他亲了一大口，“老婆最好了。”

十分钟后。

“所以你们俩能不能不要再在后面亲来亲去抱来抱去了？！”

英彰每次看后视镜想看看和后面车的车距，都能看见顾明曜和安静语抱在一起，“我这种单身狗觉得很刺眼！”

“这是我的车。”顾明曜笑得很友好，“如果你不想看可以选择出去。”

“出去？！”英彰崩溃地指窗外，“我们现在在高速公路上啊！”

“外面风景很好啊。”顾明曜用遥控器打开车窗，“你看，天多蓝。”

……

英彰抓紧方向盘老老实实开车，一边在心里默念南无阿弥陀佛。

幸好离安静语叔叔只是住在柏林郊外，距离市区并不远，不然开长途的话，他觉得他可能会被生生亮瞎在路上。

下了高速公路后，车完全开进了柏林郊区。

郊区虽然没有市区里那样繁华的城景，却有市区没有的平静。住宅区的建筑都很低，街上弥漫着一股宁静温和的气息。

在宽阔的路上开了一段距离，英彰感觉自己身心都得到了极大的放松。他现在有些理解为什么现在的有钱人反倒喜欢往市区外搬了。清静成这样，看得他也想退休之后搬来郊区住了。

“前面左拐，三百米就到了。”顾明曜看着手机地图说，“挺大一栋别墅的，应该不难找。”

英彰转动方向盘，在路口左拐后停在了路边，“是前面那个地方吗？”

顾明曜从前车窗向外看去。

一栋别墅的大门外聚集着一小堆人，门口拉着警戒线，站着几个警察维护秩序，有几个穿西装的看上去像刑警样子的正在回答记者的问题。

“出事了。”英彰说。

顾明曜感觉自己怀里的安静语突然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