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一定是我们要找的凶手干的好事。”英彰不经思考就得出了结论，“估计他叔叔凶多吉少。”

“没事吧？”顾明曜回头轻声问。

安静语平静地摇头，手却紧紧抓着他的衣服，“我们过去看看吧。”

“顾明曜跟我去，你留在车里。”英彰观察了一下别墅门口的情况，说，“看这样子离出事还没过去多久，凶手很有可能还在附近，我们不能冒险。”

“那我陪着他。”顾明曜握住安静语的手。

英彰叹了口气，“你们必须得有一个人跟我去。如果他叔叔已经遇害，我需要确认尸体的身份。”他的声音很沉重，听起来格外让人觉得难受。

“我在车上等你。”安静语推开顾明曜，“你们去吧，我没事。”

顾明曜沉思了片刻，“好吧，那你自己小心点，我很快就回来。”他拍拍英彰的肩，“把车钥匙留给他，以防万一。”

英彰拔出车钥匙递给安静语，“有什么事你就先开车走，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再给我们打电话。”

“知道了。”安静语收好车钥匙，“你们也小心，凶手如果还在这附近，你们也会有危险。”

“我们没事。”顾明曜亲亲他的前额，“当心你自己就好，我会尽快回来保护你。”

“废话死多，赶紧去。”安静语一把把他推下了车。

英彰：噗。

顾明曜似笑非笑地说，“你觉得修四个轮胎需要多少钱？”

英彰：……

咱能别提轮胎了吗？

顾明曜怼他怼得心情舒畅。

英彰把气全咽了回去，深呼吸。

他们穿过围观的人群，走到了别墅门口。门前停着医院的救护车，两个急救人员正在把已经裹上尸袋的尸体往车里推。

“等一下！”英彰大喊，快步跑了过去，对警察和急救员亮出刑警证件，“柏林总局刑警。不好意思，请问死者是不是齐先生？”

虽然对他的出现感到十分不解，但证件不会有假，警察点点头，拉开尸袋，“很可惜，救护车赶来之前他就死了。接下来会直接送鉴证科尸检。”

“你看一下吧。”英彰对顾明曜说。

顾明曜做足了心理准备，上前一步看了尸体一眼，“是小然的叔叔没错，我见过他。”

不过上一次见面，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然而现在，被人一刀捅穿了心脏，已经没有了呼吸，变成了一个面色惨白的死人。

英彰转向警察，“案发时间呢？”

“接到报警是三十五分钟之前。”警察迅速回答。

“来晚了一步。”顾明曜抱起双臂。

除去作案时间，凶手应该仅仅比他们快一个小时左右。这是巧合吗？还是对方是在知道他们行动的前提下，预测了他们来这里的时间呢？如果是巧合，这也太巧了。

英彰默而不语，看来也在想同一件事。

“请问，总局的刑警来这里是？”警察有些心虚地问。

“是这样的。”英彰收起证件，“总局和BND现在在调查一件凶杀案，齐先生很有可能是唯一的目击者。”

“原来如此。”警察像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放心，不是来调查你们的工作情况的。总局也没有那个闲时间。”英彰说，“能让我们看看里面的情况吗？”

“没问题。”警察态度非常好，“需要什么我们都会极力配合。”

英彰没再搭理他，跟顾明曜对了个眼神，两人一起进了别墅。

鉴证员正在做现场调查。看标出来的陈尸位置，死者被发现时躺在客厅的沙发上。手上的手表和放在西装内侧的钱包都不见了，家里的房间不同程度被翻过。

“伪装做得不错。”英彰蹲在地上，用指尖划过地面，“地上这么厚的灰，桌子上和沙发上却一尘不染。他大概是很久没有回来了，今天临时在这里接待别人，结果谈话到一半被人一刀捅死。”

“这么说，是熟人作案。”顾明曜看向门边，“刚刚进门的时候也没有在门上看到撬锁的痕迹，看来是小然的叔叔让凶手进屋的。”

“你好。”他叫住一个鉴证员，“请问凶器是什么？”

“一把餐刀。”鉴证员从证物袋里取出装餐刀的透明塑封袋，“不过具体的来源要等分析之后才知道。”

“不好意思，请让我看看。”英彰起身从鉴证员手里接过塑封袋。

顾明曜走进厨房，拉开餐具柜看了看，“英彰，柜子里的餐具齐全，没少一个。”

“这种廉价的餐具也不像是这种屋子里会有的。”英彰翻看了一遍，“看上去街上随便一家超市就有卖。”

顾明曜把餐具柜推回去，走到他身边，“等等，刀柄上好像有字。”

英彰眯起眼睛，“看上去像是快餐店的名字。”

顾明曜打开手机地图搜了下店名，“看样子就在附近。”

英彰给手里的餐刀拍了张照，“走吧，我们去那家店看看。”

安静语坐在车里，看着别墅外聚集的人群发呆。

他刚刚看到救护车开走，却没有鸣笛。显然，里面的人已经死了。救护车要去的地方也不会是医院，是警察局鉴证科验尸房。

虽然他十年之前家里还没有发生变故之前就和叔叔没有很亲密，关系也算不上好，特别是他被宣布死亡，接手了BND的证人保护计划，他父母留给他的遗产都划分到了叔叔名下之后，他对这个人的好感瞬间降到了零下。

但毕竟，这是他在这个世界上仅剩下的，唯一的亲人了。就算讨厌，现在这个时候，他也没办法不去伤感。

他在心里为叔叔短短地默哀了一分钟。

在车上等了不到二十分钟，他看到顾明曜和英彰走出别墅大门，缓步走了过来。

“我们要去附近的一家快餐店。”顾明曜一上车，就把他拥进怀里，“凶器很可能是凶手从那家店里偷走的。”

“嗯。”安静语看上去意外地很平静，“你们在屋子里有什么发现？”

顾明曜想了想，还是决定告诉他事实：“是熟人作案。他认识凶手。”

“也就是说，他很可能认识十年前杀了我全家的凶手吗？”安静语一阵见血地问，“并且，他拒绝调查，让我们在迷宫里调查了十年？”他攥住拳头，轻轻颤抖。

“小然。”顾明曜收紧怀抱，“逝者已逝，就让他安息吧。”

安静语不甘心地捶了一下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