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对于他几乎可以说是无理的要求，顾明曜下意识地想要拒绝。

到目前为止，他们已经为了查明真相付出了很多。并且，对于十年前那天究竟发生了什么，顾明曜相信他们两人都有一种近乎疯狂的执念。

特别是安静语。

为了查明真相，也为了他们两人能再一次光明正大地站在一起，他付出了多少，这十年里又为此忍耐了多少痛苦和寂寞，顾明曜每每想到这些，都无比地替他心疼他自己。

他把放弃说得这么轻描淡写，但心里是怎么想的，顾明曜甚至比他自己都要清楚。

“我知道了。”顾明曜没有太多犹豫，风轻云淡地答应了下来，“等下我会和英彰说这件事。”

能够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下毒，对方应该很清楚他们目前的调查进度。

可是相对的，迫切地在BND和警方都在大力调查这个案子的时候给他下毒，也就意味着他们已经接触到了真相的一部分，对方不得不对他下手。

这么理解应该没什么问题。

按理来讲，乘胜追击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但实话实说，风险确实太大。这次是下毒，那么下次呢？他还有活命的余地吗？或者，如果下次的目标换成了安静语呢？他不敢想象。

所以，安静语的要求不无道理，他也没有办法拒绝。

安静语像是愣了半秒，避开了他的目光，“你居然答应得这么干脆。”大概在他想来，顾明曜八成是会拒绝的吧。

“我这边其实没什么。”顾明曜用拇指指腹扫了扫他的手背，“倒是你，不再追查这个案子的话，那么也就找不出凶手了吧？现在这个情况下，他知道你身份的可能性很大。所以就算你和我分开，不再见面，你也会很危险。”不如说，和他分开的话危险会更大。在他身边，他还能利用现在的地位，和一切人脉关系来保护他。

“我没关系的。”听了他的话，安静语立刻回答，“等我的毕业演奏会结束，我就退出乐坛。”

“你……”顾明曜一时语塞，“小然，你没必要为了我这样。”

“我不光是为了你。”安静语说，“更多是为了我自己的安全。”他的表情毅然决然，顾明曜觉得，大概是没有商量的余地了。这个时候劝他，估计也只能起到反效果。

“我知道了，我尊重你的选择。”顾明曜用稍微有了点力气的手揉揉他，“别害怕，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安静语紧抓着他的手，没有说话。

顾明曜摸摸他的脸，“乖，别担心了。我们都不会有事的。”

“你说这话有什么说服力。”安静语声音里多了一丝哭腔，“你现在就躺在病床上半死不活好吗。”

顾明曜想不出什么很好的话来反驳。

“安静语。”英彰敲了敲门，“你的手机响了。”

“我去接个电话。”安静语起身走出病房，带上了门。

英彰把手机递给他，“抱歉，我也不想打断你们，不过这个人从刚才开始就一直在给你打电话，看样子应该有很重要的事。”

安静语拿起手机。果然，是塞西利奥打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