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

顾明曜直接把安静语送回了家。

说是家，其实也就是他之前一直在住的那个高层公寓。从升到了总监的位子之后就一直住着。他之前只称之为“公寓”。

但现在有安静语了，这里已经不再是冰冷的大房子，终于有了家的感觉。

安静语似乎还有些疲惫，连着打了几个哈欠。

顾明曜放下行李，抱起他单薄的身子走进卧室。

“干什么，想做不成？”

安静语明知故问，坏笑着咬顾明曜的下巴。

“别闹，我只是想让你再休息会儿。”

顾明曜无奈地任他挑逗，扶他躺在床上，抖开被子替他盖好。“你很累了，这里很安全，周围有警方派来的人保护，你安安心心睡一觉好吗？”

“那我申请陪睡，你不许拒绝。”

安静语从被子里伸出只手来拽住他的领带，“吻我。”

“好。”

顾明曜温柔地笑了，由着安静语用力拽着自己的领带，俯身和身下的人缠绵接吻。纤细的领带微微压迫着脖颈，他却很享受这类似于轻微窒息的感觉。

仿佛是在告诉他，这不是幻觉。

但这无比美妙的时刻，却被门铃打断。

“啧。”

顾明曜不爽地咋舌，起身去客厅开门。

“总监，您要的东西我都买来了。”

林皙站在门外，把手里提着的购物袋递给顾明曜。里面都是些家居用品。

“辛苦你了。”

顾明曜没有确认里面的东西，随手放在茶几上，“下午人事那边还有事要忙吧？你进来喝口水歇会儿再走。”

“那么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林皙跟在他身后走进客厅。

顾明曜从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他，本想问问这一天来公司里的情况。

“顾明曜。”

安静语在卧室里喊他，“你手机响了，是段浩阳打来的。”

“抱歉，你坐会儿，我接个电话。”

原本没有接的打算，但偏偏是段浩阳打来的电话。

他走进卧室，合上房门，接起安静语递过来的手机，“喂，嗯是我，有什么事吗？”

“关于艾利欧那件事。”

段浩阳声音顿了一下，像是在抽烟，“就是不在场证明之类的调查已经有结果了，所以我觉得就算我再怎么不想打这个电话，也得跟你说上一声。”

“……你说。”

顾明曜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绪，把手机放在床上，开了免提。

觉出气氛的变化，安静语撑起身体靠在了床头。

“警方从他手机备忘录里找到了像是遗书的东西。”

段浩阳出言就是这么一句分量很重的话。

话刚出口，顾明曜就感觉到安静语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

然而段浩阳根本就没顾忌过这边他们两人的感受，缓了口气继续说：“遗书里坦白了他作案的细节，也有承认他就是凶手的部分。不在场证明调查那边的话，也没什么太大的时间漏洞。”

宽敞的卧室里忽然就陷入了谜一样的沉寂里。

顾明曜和安静语像是都没有勇气先开口说话似的，不约而同地沉默着。

段浩阳也不急不催，他们不说话，他就平静地在手机那头等着。

“所以，他就是凶手了吗？”

良久，顾明曜终于还是先开了口。

“从现在的证据来看，就是凶手无疑。”

段浩阳立刻就以超出他接受能力的速度给出了答案，“之前我说的那些对现场状况的怀疑可能不得不收回了。案情并没有出现我所预料的转机。所以，怎么说，动机什么的我想总有一天会查明白的吧，你们就宽心些，接受这个事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