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

“这件可怕的连环杀人案，终于在最近得到了解决。根据警方透露的消息，凶手是意大利籍的青年，在十数年之间，他杀害了共七户人，均为我国本地的资产阶级……”

已经过去了差不多一个星期，现在购物中心巨大屏幕上，仍然播放着这样的报道。

听了几句，安静语就移开了视线。

案件结束之后，一切都回归了平静。

时间过得太快，快到不知不觉间，安静语的内心似乎已经接受了这个结局。但尽管如此，他还是有种虚幻的感觉。

如今的生活太平淡，也太幸福。每天都和顾明曜腻在一起，享受着憧憬了十年的温暖。仿佛这个骇人听闻的事件，根本就没有发生过。

他表示出过不安和惶恐。顾明曜却安慰他，这并没有什么值得担心的。

现在这样，不是更好吗？

可以不用沉浸在悲伤之中，不是更好吗。

顾明曜说得对，这样的确更好。

“安先生。”

林皙忽然叫了他一声。

“嗯？”

安静语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又在发呆了，“抱歉，我刚在想事情。”

“安先生太客气了。”

林皙笑着从他手里拿过购物袋，“我来提吧，你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

“谢谢你。”

大概是因为心情不好，身体确实有些不舒服，他先开的口，安静语也没有拒绝。负重清零之后，心里的负担也仿佛变轻了。

“还需要买什么东西吗？”

看安静语心不在焉的样子，林皙看了一眼手上的购物袋，说，“春装和夏装这样就够了吗？需不需要再买一些？顾总监经常去的几家店最近都有上新，衣服款式都还不错。”

“那就听你的吧。”

闻言，安静语笑了笑，“顾明曜还挺会看人。你这个性格，还真是跟他很合得来。”活像个老妈子，确实很适合照顾基本生活不能自理，又不喜欢跟人交流的顾明曜。

“安先生太抬举我了。”

“不过……”

安静语不经意间想起了十年前的事，“我记得出事之前，你应该是他的学生吧？”

“没错。但那都已经过去了。”

林皙的语气平缓，没有太大的波动。安静语听不出来他现在的心情。

但想必，他也不会比安静语自己好受到哪里去吧。

出事之前，他是顾明曜的学生。那时候顾明曜还是享誉盛名，赢了无数比赛的的天才演奏家。跟着顾明曜学琴，必然会有个光明的出路。

然而一切都变了样。都是因为安静语。

“抱歉。”

安静语用低低的声音说。

“安先生你就不用放在心上了，就算不能成为演奏家，我和总监也都很满意现在的生活。”

林皙很聪明，立刻明白安静语在说什么。原本是被安慰，他却反过来笑着安慰安静语，“都多久前的事了，总监都没有怪过你，我又怎么会在意这种事呢？现在事情解决了，你应该跟总监好好在一起，享受接下来的美好生活不是吗？”

“谢谢你……”

除此之外，似乎没有别的话可以说了。

安静语也稍稍宽了心。

买完衣服之后，他又买了些生活用品。许久没有出过门这么长时间，回到车上之后，就立刻感觉到了累。困倦瞬间蔓延到了全身。

“我睡一会儿，到了麻烦你叫我。”

他吩咐了林皙一声，闭上了眼睛。

今晚顾明曜让他早点回家，不知道是要做什么。就稍微期待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