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掉了足够多的泪水口中的人就可以回来一样。

“你们不也不要太伤心，伤了身体也不划算。有了线索还要麻烦你们走两趟市局。”季非轻轻的带上了门。

那两个做一辈子的老实人的老两口配合得不得了，像是知道的全都告诉了警察就一定会有结果一样。

心酸又心疼。

季非看了眼时间，差多是一点半了，就直接开车往市局那边奔了过去，路上又报了几个名字给林净叫他去查。这边两个人话还没说完就接到了罗宇熠电话打了过来。

季非无奈，只得打断了林净那边的逼逼：“我接个老罗的电话，晚点我到了市局再具体和你说。”

他又转而接了罗宇熠的电话——那边的男人说话有几分气喘，像是刚刚跑完百米冲刺一样：“胡莹出事儿了，已经送去市医院了。”

胡莹——和死者李佩芝关系存疑的一个学生。

为什么就突然出事了——是苦肉计还是背后的凶手认为胡莹的存在有威胁到他的地方。

“叫苏聖一起过来，一个红脸一个白脸好唱戏。”季非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等着红绿灯，他现在整个脑子都是李佩芝家里那个便宜小姑以及陆谦回来的用意，“对了，夏荞回来没有？”

“还没有，她说她和李佩芝室友聊完就回来。”

“叫夏荞先别忙着回来了，半天放不出一个屁来。让周昄开车去学校，和夏荞一起找李佩芝的男朋友聊聊天。”

“好。”那边的罗宇熠应了声就挂了电话。

季非打了个灯，转了个方向往市医院那边开过去。手机叮当的了声——是林净发过来的先前省里类似案件的汇集。

季非冷笑，先前闲来无事的时候把局里的陈年案卷全都看过一遍，女大学生是受害者的倒是不少，但是用啤酒瓶堵塞阴道口倒是只有一例——案犯至今在逃，到时候支队的人稍微透露出点什么被有心的一煽动不知道人心惶惶成什么样子。也难怪上头的人直接就把案子转到总队了。

这样明显惩罚意味的动作以及两年之后才再犯案的凶手究竟是什么意思？

季非又想到了自己被搞上热搜的事情，着些事情像是杂乱的线团一样搅和在一起紧得季非心烦。

是什么原因呢，分明就可以再逃下去的犯人选择了再犯。

——

“队长，胡莹没什么大问题。现在已经睡了好一会儿了。我让护士在她醒的时候告诉我一声。”苏琞看样子像是在医院已经等了有好一会儿了，“她的父母在医生的办公室等我们。”

季非点头，一身警服偶尔也会压得他有几分喘不过气，但是看着身边的这么一群人就没来由的涌起几分生气。

“对了苏琞，我听说你的弟弟离家出走了？”季非和苏琞一起上了电梯，突然想起来这两天苏琞家里的事情也是十分的糟心，想着等案子稍微缓和一些之后多放些时间好叫苏琞处理家务事。

“该联系的都联系了，也都是成了年的人了，没你想的那么严重。”苏琞打了个哈欠，眼底的青影把这个男人折磨得有几分憔悴，实在是不能叫季非信服他的话。

“叮——”电梯到了

两人大跨步的走到了医生办公室，看见胡莹的家长正端坐在沙发上，不论是衣着打扮还是行为举止怎么看都是一副成功人士的做派，生活环境明显远远优于死者李佩芝——作为头号嫌疑人的胡莹根本和李佩芝不像是一个世界的人，却偏偏关系不简单。

四个人悄无声息的相互打量着。

“可以冒昧的问一句您家的经济状况在学校算是中上水平嘛吗？”季非接过医生递过来的病理报告，目不转睛的模样好像是是这方面是专业人士一般，看似无意的问了句——连眼睛都没转向夫妻两人。

胡莹母亲微微皱了皱眉头，实在是没有搞懂这个警察的意思。这个人的警衔明显高于先来的那个警察。他们托过关系问过市局的熟人，只说把案子转手总局了——久经商场的两个人嗅到了丝丝异于平常的味道。

倒是胡莹父亲未曾多想就直接就回答了，他们只想将自己的女儿摘出去，案子究竟怎样发展实在是与他们沾不上身：“算是中下。这个学校富家官家子弟多了去。”

季非小声的对医生说着什么，真的就像是突发奇想，为了活跃气氛随口问问的而已。过了十来分钟左右才坐下来，看向了胡莹父母两人。

“您的女儿受伤进医院是因为什么，您们应该是有数的。你们都是聪明人，我也不拐外抹角了。”季非递过病理报告，“这次可以是器材损坏导致的，下次呢？指不定就是花盆直接砸脑袋了。你们也说了，钱权你们都比不得人家，那打算怎么解决？”

两位精明的人倒是没有想到季非竟然是将暗地里的利害关系挑明得这么的直接。一时间沉默下俩说不出个方儿来。

“你女儿才大一，顶破天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她或是因为什么承诺啊，打赌啊不说，你们作为大人的也由着他胡闹？还是说...”

季非睥了一眼两个人，话没有讲全却恰好戳到了夫妻俩想要把女人摘出去的想法，他常年在一线工作养出的戾气实在是有一种威慑人的魔力。

正巧苏琞敲门进了来：“胡莹睡醒了。”

季非转头看向两人，眸子尽是示意着两人自己好好掂量掂量的意味。

双方对峙似的相顾无言了好一会，像是败下阵来似的的两位推门而出：“莹莹只是个孩子，希望您能还她个公道。”

还她公道？

还？

警方现在根本没有露出丝毫带有主观性的消息，甚至连对胡莹进行系统的问讯都没有怎么就开始谈起公道了？

季非皱眉，出了门，压低了声音，拿出手机给夏荞打起电话。季非还没说话，那边倒是抢话头抢得很快：“队长，学校里面有一股言论是说胡莹和李佩芝在竞争学校领舞的名额，李佩芝的死可能是胡莹设计的。”

“什么时候开始疯传的这些谣言？”

“午饭之后，当地的贴吧啊，一些自媒体啊现在铺天盖地全都是。又不敢动手删帖怕说加深影响。”夏荞那边有些吵嚷，她走着到了一个安静些的地方才停下来小声说，“不知道为什么老罗的尸检报告被外头的媒体知道了，就尸体脏器缺损，受过侵害。知道的也不多，可是被写的神乎奇迹，怀疑是市局里头有人故意透露，但是追查起来面太广了。现在是加上你的那个热搜，现在热度都没给退下去，总队的电话都被打爆了。”

季非突然知道了上头还没发话是因为什么，整个锦州公安系统里头怕是不太干净。包容一个个人私生活不太检点的警察总是要比对付那些个吃里爬外的要好办得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