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狩猎

同喧嚣的街道所截然相反的僻静胡同里，一名黑衣蒙面的男子正欲侵犯一名花季少女，少女的口鼻被对方用手紧捂着，在清幽月色的映照之下，一颗颗名为无助的泪花从她的眼眶之中坠落。

在少女绝望之际，青年适时出现了，他略施妖术定住了贼人的身形，然后二话不说就伸手拎起瞠目结舌的贼人的衣领，接着轻点足尖飞上了屋檐，隐没于漆黑的夜色之中。

青年没有留下任何一句话，然而他的身形却深深地印刻在了少女的眼中。

“小姐！小姐！你在哪儿啊？”

胡同外，传来了丫鬟的呼唤声。少女原本凄楚的小脸转而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来，她抬手将稍显凌乱的衣服整理好，然后不慌不忙地抬脚往外面走去。

“小姐，你又胡闹了？”身穿翠绿色衣衫，手提明灯的丫鬟在看见自家主子从胡同里漫不经心地走出来的那一刻，便猜测到了什么，她轻叹口气道，“时辰不早了，该回府了，否则老爷该发脾气了。”

“这一次出来的确实比较久，是该回去了。”少女掩嘴轻笑，而后同丫鬟一前一后往县衙所在的方向走去。

“小姐今晚物色的男子如何？”

路上，见得自家小姐一直保持着一副心花怒放的模样，丫鬟心里有些好奇起来了，于是忍不住开口问道。

“不太行。”少女轻摇头，然后皱了皱眉道，“明明信中自我介绍说是个蛮横不讲理的男子，我还以为有多粗暴呢，结果实际上一看，还是温柔了些，远没有想象之中的那么有乐趣。”

“既然如此，那小姐为什么还一副像是捡到宝了开心模样？”

“你不知，刚刚在进行中的时候，突然出现了一名貌比潘安的男子，他二话不说就将试图‘侵犯’本小姐的贼人带走了，只留下一道帅气的背影。”说到这，少女莫名叹了口气，丫鬟接着开口问道：“那小姐现在是怎么打算的呢？”

“等下你去城东将那名最厉害的画师带到府上，本小姐要他给我把那名男子的画像画下来，然后本小姐要重金悬赏寻人。”少女信心满满地说道，“本小姐势必将他收归在我的石榴裙下。”

“好的，小姐。”

另一边，城外密林中的青年在吸食了贼人的精元后，便火速赶回了少女的身边。

“小狐狸，你终于回来了，可还顺利？”

月色下，当青年踏入结界的那一刻，守候在少女身旁的老婆婆便扭头看向了对方。

“我已经取得了一个人类男子的精元了。”青年喘着粗气，快速走向了少女。

在清辉月色的映照之下，少女的小脸又苍白了几分。青年的眼里满是怜惜之情，他的指腹轻轻地碰了碰对方那冰冷的鼻尖，轻声说道：“对不起，让你久等了。”

而后，青年利用老婆婆所传授的秘术，将吸食过来的精元渡于少女所用。

秘术施法完毕后，青年有些乏力地坐到了地方，一旁的老婆婆皱了皱眉，不安地开口问道：“你所吸食的是个什么样子的人？”

“一个……普通男子。”

“你……”

老婆婆又怎会看不出青年男子在撒谎，事情正朝着她最不想看见的方向发展，令她无力地叹了口气，道：“继续这样下去的话，老婆子我看还没收集完49个人的精元，你自己就先崩溃了。”

“不会的，我可以控制得住的。”青年摇头，坚信自己完全没有问题。

“人类的阴暗面远比你所想的还要恐怖百倍千倍，一个两个或许你能够控制，一旦数量多了，你就未必能够控制得住了。这也是老婆子我为什么一再强调，让你去吸食那些健康元气的人类的精元。”

“不过是人类的一些小情绪。”青年不屑一顾，而后起身离开了密林。

接下来的很长的一段日子里，他穿梭于各个城镇之间，收集了一个又一个的为非作歹的人类的精元。

随着收集数量的增加，他的情绪也变得愈发不可控制了。

“还差三个！”

“只剩……一个了！”

坐在城外路边茶亭上的青年一边极力压抑心中愈发膨胀的阴暗面情绪，一边装着漫不经心地喝着小茶。

“来人帮帮我啊！”

不远处，忽然传来了少女的求助声，青年本不想多事，然而因为声音有些耳熟的原因，他最终还是起身过去了。

青年来到少女的身边，发现少女因为脚踝扭伤的原因，如今正无力地坐在地上。

虽然只有一面之缘，不过青年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是……公子！”

不同于青年那副无动于衷的冷淡模样，少女在认出对方的时候，心里早乐开了花。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说的就是这么一回事儿吧，不过她表面上仍装着几分矜持，娇羞道：“不曾想，居然……还能有幸再次与公子相见，这……实属有缘呢！小女子因为没能好好谢过公子的救命恩情而耿耿于怀至今呢！”

“不必言谢。”青年冷冷地开口问道，“你的脚伤如何？”

“刚才……不小心扭到了！”少女看向自己受伤的脚踝，眼神之中尽是一片可怜兮兮的无助之色，“如今，疼得很！可以的话……能否劳烦公子送小女子回府？”

“府上在哪里？”

“城中姚府。”

“……好吧。”

青年没有多想，在他伸手准备拉对方一把的时候，却被少女反手给拉进了怀里，这突如其来的冲击，令他原本压抑着的阴暗面忽然失控起来，导致兽性大发。

与此同时，坐着驴车路过的年轻郎中同其他两位男子见状赶紧下车制止了青年。

青年逃离了现场，但对坏了他好事的郎中已经怀恨于心。

夜里，青年化身成郎中的模样，潜入了少女的府中，并将其杀害。

“……49个！”

青年绷着仅剩的一丝理智回到少女的身边，在老婆婆的帮助下，他将最后一个精元成功地渡给了对方。

施法完毕后，青年抬手摸了摸少女逐渐温热起来了的脸颊，而后决绝地离开了。

站在红梅树下的青衣女子将一切娓娓道来——

“后来，小白被一名降妖师重伤并毁去了道行，如今……已经奄奄一息了。”

“这……”

桑榆和赵懿豊皆都露出了惊愕不已的神情，原以为只是普通的一场恶妖祸害人类事件，不曾想这其中竟有如此复杂的故事。

“小白杀害49名人类是不可争辩的事实，无论那些人是否作恶多端，是否真的该死，都不能成为他杀害对方的正当理由。我也从不曾想过要为他辩解什么，我只是……想要救回他！然后……再同他一起去承担所有的罪责。”

“那……你打算怎么做？”

桑榆随着青衣女子的视线看向了月下风中摇曳的红梅白雪，心想能够救回狐妖的办法难不成就藏在这棵红梅树下？

结果正如他心中所猜测的，红梅树下藏着能够救回狐妖性命的宝物，同时里面也藏着有关于兰亭寺的一切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