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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缥缈云间浪

    【浪荡痞子攻】×【俊俏仙君受】 执子之手,天下我有! [事前] 江浪:“我的心思很单纯,无非是想抱你想亲你想【哔――】你罢了。” 六出:“你去做梦吧。” [事中] 江浪:“我想与你欢好!” 六出(笑):“你有什么招式尽管使出来。” [事后] “菊花残满地伤,你的……” 咳咳。 攻受夫夫携手智勇大冲关……什么啖睛邪祟食人妖物剥皮变态噬魂魔物,来者不拒! 民间传说解谜游戏,了解一下? 要你见识谣言的力量,脑子是个好东西,没有我就抽死你。 节奏……老年迪斯科了解一下,少年郎!_(:з」∠)_

    长风吹梦尚有余温

    小说: 缥缈云间浪 作者:一口草根子 字数:3189 更新时间:2019-09-22 12:12:22

    葱手轻拢慢捻,女郎低眉含笑,丹唇微启,羽衣纱帐,绯红的胭脂和脂玉的脸,琵琶低语,嗓音软糯,账外看客抚掌对酌,莺歌燕语一片。

    小小的孩童躲在屏风后面,偷偷地望红绡帐内弹琵琶的女子,他听不懂琵琶曲,只听见肚子在咕咕叫。

    他胆怯地探出一点脑袋,张着小嘴想发出声音,可是手心忽然痛起来,他摊开小手吹了吹气,还是红肿的。他抿住嘴,不敢出声,慢慢地将脑袋缩回去。

    女子顾盼生姿,眼角微挑,自成风流。一曲罢了,座下达官显贵皆拍案叫绝,罗锦缠头信手掷。

    一男子掀帐而入,女子巧笑倩兮,问他要听什么,余下之人一阵起哄,帐边的小侍女将众人遣散,放下帐子,关了房门。

    他躲在屏风后面,因为饿得有点儿发晕,听着小曲儿有点困,一直迷迷糊糊的。直到听见女子的喊叫声,他才猛地惊醒。

    他听见女子在哭喊,还听见男子的叫骂和粗重的喘息声。

    “装什么清高?早该知道爷是来做什么的不是吗?你以为光听那几个小曲儿能得到赏钱?爷的缠头可不是白给的!”

    “别以为爷不知道,你特么的不知道跟过多少人了,先前没见着你怕是肚子大了躲起来了吧?嗯?”

    他从屏风后面跑出来的时候看见男子骑在女子的身上,女子衣衫破碎又凌乱,身上有好多伤痕,面上满是泪水,还在不停地讨饶。

    他像一只发狠的小狼狗,双眼发红地扑上去,对那男子拳打脚踢又啃又咬又抓,可是他到底还太小,个子小力气也小,被对方狠狠地甩开,踩在脚底下。

    “这是哪里来的小杂种?”男子踩着他,啐了一口道。

    “初尘,救我……”

    他在男子的脚下拼命地挣扎,看见女子眼角的泪,他拳头捏得好紧好紧。

    ·

    “初尘,娘做了神仙粥给你吃,快来尝尝。”碧绡端来一碗粥给小男孩。

    云初尘颤颤地伸手接过来,怯怯地道:“娘……是给我的?”

    “对啊,快尝尝,看看好不好吃。”

    云初尘拿着小勺子,小心翼翼地舀了一勺,还没放进嘴里便伸到碧绡面前,道:“娘先吃。”

    碧绡笑着尝了一口,眉头却微微皱了,将粥端起,道:“别吃了,娘拿去倒掉。”

    “娘……可以留着吗?我想吃。”云初尘低着头试探性地问。

    “你要吃就吃吧。”碧绡将碗放下。

    她看见云初尘拿着小勺子无比端正地坐好,小心地舀了一勺,放进嘴里慢慢地吃,眼睛弯弯的,看上去很是开心满足。

    “这个真的好吃?”碧绡问。

    “嗯,我很喜欢。谢谢娘。”云初尘道。

    碧绡以为自己先前尝错了味道,又尝了一口,她将粥倒掉了。

    ·

    “你是谁?”碧绡瞪着他。

    “我是初尘,娘……”云初尘红着眼睛,被碧绡吓到了。

    “你叫我什么?娘?”

    “嗯。”

    “哈哈哈,真可笑!我没有儿子,你是哪里来的小骗子?敢来糊弄我?”

    “娘!”

    “你闭嘴!你跟那个姓云的骗子是一伙的吧?你们合起伙来骗我!说好的娶我呢?人呢?啊?”

    “……”

    “你跟他长得真是像啊,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们都该死!我要抽死你!”

    碧绡的藤条打在云初尘身上,云初尘抱着她的腿,也不躲,眼泪浸湿了衣裳,衣裳上淌着红泪。

    ·

    “初尘,乖,快过来!娘今天穿的这件衣服好看吗?”

    “嗯,好看。”

    “你爹会喜欢吧?我昨晚梦见他了,他说要来接我走,我得打扮得好看一些。”

    “娘。”

    “初尘你傻站着干嘛,快来帮娘挑一下衣服,娘再去照照镜子。”

    “……好。”

    ·

    “你知道你就是我的拖油瓶吗?就是因为你,客人都不想听我弹琵琶了,你干嘛要跟着我?你可以滚吗?滚得越远越好!我不想看见你!”

    “你跟你爹一个德行,都是害人精!”

    “你滚!不要再来见我!”

    ……

    云初尘做了好多个梦,梦里他才四五岁,有一个阴晴不定的娘,上一秒能抱着他唱歌,下一秒就能狠狠地一脚将他踹开。

    那个时候他好怕她,怕她出了门就不归家,怕她将他赶走,还有一点点,怕自己被她打死。

    当她将他赶出门,让他滚的时候,他心里竟然生出一种解脱的感觉。

    那时他六岁,只想逃,他逃到了天皋。

    好多年,他从一种劫后余生的心态中走出来,他发觉自己的软弱和自私,当初他走,其实心里也跟其他人一样,觉得他娘是个不折不扣的疯子,他不想跟她待在一起,所以他选择了逃避。

    可是她是他娘啊,生他养他,最后却养了个白眼狼。

    在娶檀镇的偷闲斋,在幻境里,幻灵变作了他母亲,他母亲好温柔,给他煮好喝的粥,天热给他扇扇子,还弹琵琶给他听。

    他早就知道是假的,可是他竟然不想出来。

    那时他有一个可怕的念头,他想,在这里,或许他可以一辈子跟娘亲在一起,而这个娘亲,刚好是他一直以来渴望的样子。

    但是他没有。

    他骗不了自己。

    云初尘醒来的时候,江暮昭满脸担忧地紧抓着他的手,他柔声问:“做噩梦了吗?”

    云初尘摇头,他想,多好,醒来是你。

    他们不久前得到的绿琉璃,也许当久了蛇内丹,受了绿锦熏陶,具体也不知为何,竟生出一双眼睛和一只长着尖牙的嘴巴来,一张嘴也闲不住,一开口能从早说到晚。

    但就是不给他们提供有用的信息。

    江暮昭给它取了个名字,叫“丹丹”,有意要恶心它。

    “丹丹啊,你想去什么地方啊?”江暮昭又来套它的话。

    “喂!别叫我丹丹!”丹丹火冒三丈,怒道,“我哪里也不想去,哪里也都想去,有肉吃就行,我很好养活的。”

    “丹丹,你说你有什么用,就会吃,就会吵,我干嘛要养你呢?”

    “你有本事将我丢掉啊,我又没求你养我,本大爷自有人养着供着!不缺你一个!”

    “你个小废丹!我拿火烧你屁股信不信?”

    “略略略,你烧啊,我没在怕的。”

    丹丹没撒谎,它确实不怕火也不怕水,江暮昭被逼无奈,拿了一把菜刀,说要将它做成菜吃掉。

    刀也砍不了它,江暮昭直接将它丢进锅里,油炸红烧水煮清蒸拔丝全试了一遍,最后丹丹还是活蹦乱跳地在他面前嘚瑟。

    江暮昭决定饿它几天,于是在它面前大吃特吃,偏偏就不给它吃,气得丹丹一双眼睛瞪得跟两只铜铃儿似的,还直冒火。

    但是这家伙也是个不服输的主儿,有一天它两眼一闭,扔下一句“宝宝要冬眠了”就不省人事了。

    江暮昭气得拿筷子戳它,结果它就跟块石头一样,一点动静都没有。

    “这是夏天啊喂!”江暮昭不能理解为何丹丹能够反自然反本性说冬眠就冬眠。

    这回变成江暮昭每天讲话讲得口干舌燥了,他滔滔不绝地对着丹丹谈天说地讲这儿讲那儿,吵吵嚷嚷,还语不惊人死不休。

    可是丹丹一点反应也没有。他甚至怀疑丹丹已经完全变成石头再也醒不过来了。

    于是江暮昭做了一顿“全肉宴”,摆了一桌子丹丹从前爱吃的食物,如供奉神明一般将丹丹摆在桌子中心,念了一篇祭文,祭奠丹丹,一边自己夹着菜,吃一口叹一口气,还说一声“丹丹,这是你生前最喜欢吃的烤乳鸽,如今只能我替你吃了,唉”。

    然而江暮昭并没有吃到烤乳鸽,一阵强劲的风从饭桌上席卷而过,盘儿叮当响,丹丹挺着圆圆鼓鼓的肚子打饱嗝儿。

    “唷,不冬眠了?”江暮昭道。

    丹丹接收到江暮昭的目光,不知为何有点儿心慌,它想逃来着,可是吃得太饱,逃不动,只能眼睁睁看着江暮昭的魔爪伸向自己。

    江暮昭捏着它的肚子,道:“你今儿个不告诉我线索,我就要你将方才吃下去的全都吐出来。”

    丹丹惊了,道:“你这个人怎么心肠如此歹毒!”

    江暮昭道:“你吃了我的东西,就得吐点出来,你说你是自己吐呢,还是我帮你呢?”

    丹丹被他捏着肚子,不敢再开玩笑,只能道:“多大点事儿啊,好说好说啊。你先松开,咱们慢慢说。”

    江暮昭当然不会听它的,他不松手,只是对它露出一个慈爱的笑容。

    丹丹冷汗直冒,咬了咬牙道:“行,我说!我知道一句诗,前半句是‘曾经沧海难为水’……”

    “啊,我听过,后半句是不是‘为伊消得人憔悴’?”江暮昭道。

    他刚说完就听见云初尘的一声低笑。

    “放屁!”丹丹斥道。

    “六出,你说是什么?”江暮昭道。

    “除却巫山不是云。”云初尘道。

    “都不对!”丹丹道。

    江暮昭便故意问他:“行,就你厉害是吧?那你说是什么!”

    丹丹果然上当了,道:“自然是‘为你摇头又摆尾’!”

    “哈哈哈哈,你能摇头摆尾吗?尾巴在哪里啊,给我看看?”

    丹丹恼了,骂道:“笨蛋!别说我不告诉你答案,要怪就怪自己蠢!”

    江暮昭笑道:“谁说我不知道,是巫山吧?”

    丹丹两眼一翻,被他气晕了。

    江暮昭自信满满,他问云初尘:“难道不是巫山,是沧海?有这两个地方吗?”

    云初尘道:“涔水。”

    江暮昭顿时明白了,曾经沧海难为水,头是“曾”,尾是“水”,恰是“涔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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