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母想要拉着楚凡和袁琛住一晚再走，可是多余的房间只有一间，虽然袁母说床很大两个人挤挤完全够了，楚凡还是有些犹豫。

最后还是袁琛开口应下，“那就住一晚吧。”

从这里回家需要三十分钟的车程，现在已经将近晚上十点，再离开未免有些麻烦。

“那是阿琛原来的房间，我每周都打扫的，可干净了。”袁母笑着领着楚凡走上楼走进卧室，正如她所说的那样干净清新。

很普通的卧室，什么都不太显眼，硬要说得话，应该是那张king size的大床。

“阿琛小时候很喜欢睡觉，所以为了他特地买了大床，睡起来舒服。”袁母走进去，从衣柜里翻出几件睡觉递给楚凡，上面还印着一些卡通图案，“这是阿琛原来的衣服，给你穿刚刚好，可能有些旧你别嫌弃。”

“怎么会，我很喜欢。”楚凡笑着接了过来，衣服上散发着淡淡的肥皂香。

袁母抱了一下楚凡，似是感叹，似是惆怅。

“你要和阿琛好好的，这样我才能放心。”

楚凡的眼底闪过一丝不解，但还是乖巧地应了一声好。

袁母神情复杂地看着楚凡，抬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欲言又止。

“奶奶，是有什么事吗……”楚凡忐忑地问。

“阿琛肯定没有告诉过你吧，也对，他那么闷的性子。”袁母叹了口气，“我是真的把你当自己孙子了，你不要告诉袁琛，其实他……”

“妈妈。”

袁琛走进来，神情平淡，似乎只是无意间打断了袁母接下来的话。

“不早了，我和小凡要休息了。”

“你这孩子……”袁母摇摇头，却也不再多说什么，下楼了。

楚凡抱着睡衣，傻愣愣地站在那，看着袁琛，有些茫然。

刚才……袁母是要和他说些什么？

是和袁琛有关的事，而且还是袁琛……不想让他知道的事。

“这个睡衣……”袁琛看起来很自然，“是我从前穿过的，我这里有新的，换新的吧。”

“没，没事，衣服很干净。”楚凡也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慌，说完这句话就低头走进了卫生间。

袁琛看着紧闭的门，刚刚自然的表情沉了下去，他第一次，有了纠结这种情绪。

他是不是，不应该瞒着楚凡？

哗哗的水声从里面传来，舒服的热水让楚凡卸下一天地疲劳，沉浸在里面。

少年的身体算不上强劲，朦胧的水雾里，线条柔美纤细，皮肤是有些病态的苍白，身上各处的伤痕不但不突兀，配着这样的身体，反而添了几分凌虐的美感。

楚凡感受着热水划过皮肤的触感，脑子里却闪过袁母刚刚纠结的面孔。

果然……还是很好奇。

袁琛的秘密。

楚凡甩了甩头，一颗颗水珠子顺着发丝划了下来，他关上龙头，宽大的浴巾擦拭着身体，在准备伸手拿衣服的时候，顿了顿。

他……似乎没有换洗的内裤？

看着地上换下来的内裤已经被水沾湿，楚凡站在那有些无措。

怎么办……

有些胡乱地套上上衣，楚凡犹豫了一下，还是把浴室门开了一条缝。

“袁叔叔……那个，有，有没有换洗的内裤……”一句话楚凡说得断断续续，耳根子红地不像话。

他简直要被自己蠢到了。

“有的。”袁琛起身，从衣柜里翻出一条新内裤，忍着笑意走过去递给楚凡。

楚凡只是伸出了手，还带着湿气，袁琛看着他修长的手指，指甲剪的干干净净，圆圆的指尖被热气染上了淡淡的红晕，袁琛有些失神，就连浴室门关上了，也没有注意到。

他刚刚……竟然很想咬一口楚凡的手指。

浴室里，楚凡看着那条明显比他大上好几号的内裤，红着脸套了上去，松松垮垮地卡在臀部，滑稽极了。

算了，这也比不穿好。

套好睡裤，楚凡收拾了一下卫生间就走了出来。

袁琛已经躺在床上，宽大的浴袍露出他的肌肉，并不是那种特别夸张的，只是一看就知道很有力量。

“袁叔叔你不洗吗？”

“我刚刚用楼下的浴室洗过了。”

“嗯。”

沉默。

袁琛不是多话的人，楚凡更加不喜欢说话，于是大部分时间，他们都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一开始还很尴尬，习惯了之后，楚凡感觉这样就挺好。

床很大，他犹豫了一下才上去睡在了边上，和袁琛隔了将近两个人的距离。

袁琛的心情又不好了。

手里的资料也看不下去了，干脆放在了一旁，刚准备关灯，就被楚凡拉住了袖子。

楚凡的脸色有些苍白，似乎很紧张。

“可不可以……不要关灯。”

少年怕黑。

袁琛的心一下子就软了，应了一声好，把灯调到了一个不会刺眼的亮度，抬手下意识地揉了揉楚凡的头发，和想象中的一样柔软的触感，袁琛有些留恋上面的温度，许久才开口。

“刚刚我妈说的话……”

楚凡的心提了起来，呼吸都忍不住放缓。

“你不用在意。”

袁琛的嘴角带着笑意，他轻声说了一句睡吧，就躺了下去。

楚凡眼底划过一丝落寞，却还是乖乖地照在袁琛的话做。

房间里，两人的呼吸声慢慢地平稳起来，昏黄的灯光透着暖意。

楚凡睡得迷迷糊糊，他似乎听到一个声音，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似乎来自很遥远，很遥远的地方……

那个声音说，“睡吧。”

“剩下的，交给我就好。”

“把你的一切，都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