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易简这一觉睡的不怎么踏实，窗外面打雷，电闪雷鸣惊的他从噩梦里一个抖耸腿抽了筋，疼的他面部表情都狰狞。

疼劲缓过去谭易简才后知后觉，宁望舒呢，他不是最怕打雷吗，一打雷他就往自己怀里钻，谭易简腿疼都顾不上，连拖鞋都没穿就往客厅里跑，生怕宁望舒跟自己闹小孩脾气又离家出走。

宁望舒蜷曲在落地窗前把自己死死缩成一团，头埋在手臂中间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没睡，瘦小的脊背发出轻微颤栗，一个闷雷下来，颤抖的幅度显然加大。

还好人还在，谭易简后悔自己跟宁望舒发什么脾气，这人单纯幼稚的一根筋，打个雷都胆小的颤，他走过去拉宁望舒起来：“干嘛呢你，睡觉不去床上睡，跟老鼠一样窝这里打洞。”

宁望舒挣了挣甩开谭易简的手，不愿意让他触碰，把自己往角落里缩：“不要你管我。”

谭易简又气又觉得好笑，他这两天花粉过敏浑身出小片的红疹子，又麻又痒，受害的明明是他，到头来宁望舒不知道在这里跟他委屈个什么劲：“你就一天天给我没事找事吧你，跟孩子一样闹什么闹，我就是结婚也没说不要你。”

宁望舒从胳膊里侧头露出小半张脸，脸色是不正常的粉红，认真又可笑：“我没跟你闹。”说完重重打了个喷嚏。

谭易简伸手掀起宁望舒额前的刘海，触上他的额头，手心的烫感吓他一跳：“怎么这么烫，你就是坐这自虐为了博我的关心同情也有个限度行吗，发一次两次的烧差不多就得了，你还准备让自己再发第几次，嗯？”谭易简说话的声音很性感，特别是尾音低沉又情深。

谭易简开始在家里翻箱倒柜找头孢片，找了半天没找到，披上衣服站在门关口换鞋：“我下去给你买药，你去床上睡。”

门被咣当一声关上，宁望舒缓了缓，缓过头晕慢慢起身，腿又开始疼了，他咬住唇坐在窗台边慢慢揉了揉才回卧室睡觉。

脑袋边谭易简的手机响了一声，是一条短信：你记得后天带上户口本和身份证跟我去登记，我就后天有时间。

宁望舒差点从床上跳起来，一条短信成了催命符，让他跟避蛇一样向后慌张的退了两步，怎么这么快，客厅里的钟表不看气氛的敲了一下，用冷冰冰的语调残忍的报时：现在时刻北京时间一点。

没有时间了，宁望舒的心一下从空坠进泥潭。

人都是这样，在充裕的时间里总以为不会走到尽头，在时间的尾巴上却又惶惶不安，一点压迫悬挂心头，失了分寸。

户口本他不知道在哪里，可谭易简的身份证是长年装在七匹狼的钱包里。

宁望舒下床拖着一条疼痛难耐的腿踉跄到客厅，趴在茶几上翻开谭易简的钱包，一张陈旧的身份证跟一堆卡夹在卡槽里。

是眼睁睁看着谭易简后天去领结婚证，还是要给自己搏一把。

宁望舒想要为自己再任性一次，想把谭易简能拖一天是一天，他想想还是把身份证藏在阳台的柜子里，打开柜子才发现里面还放着葱兰，一瞬间，黑暗崎岖的道路亮起了一点微不足道的星火，他还有希望。

有钥匙插进门孔，细微的声音磨砂在心上，宁望舒感到鹤唳风声，门被打开，谭易简提着一小袋药回来了。

宁望舒仓惶躲进厨房里，给快热壶添水。

谭易简把药放在桌子上进卧室换衣服，出来就找自己的钱包，把钱包里的东西全倒在茶几上，没找见东西又在衣服口袋里翻了翻，没头没脑的只能问宁望舒：“看见我身份证没。”

宁望舒在厨房守着快热壶，心跳加速，唇都在不受控制的发颤：“没……没有。”他生平第一次说慌，做不到心平气和静心无事。

谭易简没往多处想，他业务多卡多，先前身份证丢过一两次都被找回来了，他这两天忙的到处看房子，今天早晨刚去的房屋中介，他还是给房介先打了个电话：“喂？你们那里有没有一张谭易简身份证？”

“不可能，你们再仔细找找，我早晨刚在你们那里订的E座12楼！”

“谭易简！容易简单的易简！你们都他妈给我好好找！”

宁望舒在厨房里咬着手背差点哭出了声，他知道谭易简快要从这里搬出去了。

他傻吗，他一点也不傻，反而他看的比谁都明白透彻。

快热壶烧好了水，宁望舒给自己倒了一杯水，一边等水凉一边等眼睛风干，抽抽嗒嗒的缓了好一会。

谭易简还在客厅里打电话。

“喂？李局，上次的合同您在考虑一下？价格已经是最低了，不能再低了。”

“对对对，怪我怪我，您老消消气，下次一定给您老挑个脾气好点的伺候。”

“行，到时候我把身份证复印件带过去，手续合同还是照样，明暗各备一份。”

宁望舒坐在餐桌椅子上从袋子里取出药，喝了一口水烫到了舌头，眼圈发红，谭易简为人处事有自己的圆滑套路，对谁都心口不一，遇弱则强遇强则弱，宁望舒不知道自己对他剩下的信任还能坚持多久。

谭易简挂了电话，坐在沙发上点了根烟，李局长手下的合同几家都在盯着哨，他心烦。

身份证要真找不见了他还要去办临时身份证，中间等上一两天合同就不是现在这个价了，中间变数太大，况且韩琳和他妈那边不能再等了。

宁望舒喝完药，准备回房间睡觉，谭易简招了招手唤他过来：“过来，让我抱下。”

宁望舒慢慢走过去，坐在沙发上，中间宽的还能再坐两个人。

谭易简拽着宁望舒的胳膊把人拉到自己身边，头埋在宁望舒的脖子中间，深深吸了一口气：“呦，好香，这两天喝奶了？”

宁望舒点点头：“老是下雨，腿疼，要补钙。”

谭易简笑笑把手伸进宁望舒的睡衣里，在乳尖上刮了刮，口里没一句正经话：“是不是喝的这里也产乳，嗯？”

宁望舒窘迫的涨红脸，呼吸被溺在水里，全身都软成一汪春水，身上的热度只增不减。

谭易简恶趣多，他为了缓解一下自己的烦闷，也没怜惜一下正在发烧的宁望舒：“刚好你发烧，咱们也好久没做了吧。”反正也没什么大碍。

谭易简把宁望舒放到在沙发上，如狼似虎地脱了宁望舒的衣服，身体过高的温度接触到冰冷的空气毛孔一下就骤然紧缩，宁望舒冷的牙齿都在打颤。

谭易简爱跟人在狭小的沙发上做，茶几的柜子里放着润滑，等他做足了前戏这才给宁望舒上了润滑。

宁望舒烧的迷迷糊糊还不忘讨好身上的谭易简，配合他的兴趣低吟浅哼。

谭易简吻了吻宁望舒湿漉漉的睫毛，折起宁望舒的腿开始进入，滚烫的内壁让他舒服的释放了先前压在心口的千钧重负。

宁望舒尽量去忽视被蚕食的右腿，密密麻麻针扎的痛意让他开始细细悲泣，他搂着谭易简的脖子把整个人挂在他的身上，像个任性的孩子无理取闹：“你不要结婚，不要结婚。”

谭易简加快了速度，享受于凌驾一切之上的快乐，没有回答宁望舒。

宁望舒开始边哭边呻吟：“你不要结婚，啊……你等我赚够钱带你去国外结婚，我娶你，你别结婚！”

认真又执着的模样显得无比可怜又可笑。

谭易简没给他回答，宁望舒差点以为自己被扔进了蒸笼里，一碗凉水泼上去蒸腾的什么也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