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先生您在想什么啊。”

宁望舒的大脑已经不受自己控制的迟钝了，回过神“啊”了一声。

女孩嘟起嘴，愤愤的样子似是为宁望舒打抱不平：“你爱人是不是老欺负你，我看你比上次瘦了不少，要是给我，我就早离开他了。”

宁望舒没有回答，笑了笑拎起袋子跟女孩告别。

回到漆黑的小路上，宁望舒将酸奶盒子打开放在小狗的身边，撕开香肠的包装，将肉给碾碎撒在地上。

“快吃吧，现在宠物医院不开门，我不能带你回家，他有洁癖。”

小狗呜咽了两声，眼睛里湿漉漉的，低头开始舔食。

兜里的手机响了两声，打开接通是谭易简的声音，他的嗓子沙哑，隐约是遇见了心烦的事情：“你在哪呢，赶紧回来帮我煮点醒酒汤。”

隔着屏幕都能闻见那边的酒气。

“好，我这就回来，你自己先喝点开水。”挂了电话，宁望舒突然想起来自己的花盆还放在医院，脑瘤需要住院治疗，打算从医院取回来花盆回家再和谭易简商量。

宁望舒舍不得花钱打车，又沿途步行返回医院，取回花盆。

手机提示音响了一声，陈献堂突然给他转账四千。

宁望舒发了个问号。

陈献堂：我店里太小，放不下那么大的花盆，就先存在你家里。

宁望舒心想这花店老板人看起来冷冰冰不通情达理的样子，没想到这么的幽默。他不愿意亏欠别人的东西，还是给陈献堂转了回去，陈献堂又固执的转过来，两个人一来一回的转了四五次，陈献堂发了个生气的表情包。

——你再给我转过来，我就收回我花盆！

宁望舒差点哭笑不得，哪里有人霸道成这个样子，心想着抽空亲自去趟店里把现金还给老板。

回到家里的时候已经快十一点了，宁望舒打开门发现家里的地板干净的刺眼，谭易简坐在沙发上，没有开电视机，寂静的气氛剑拔弩张到极致。

谭易简双臂环在一起，后背陷入沙发里，垂着头语气是不悦且不善的：“你干什么去了。”家里的酒味冲鼻。

宁望舒抱着花盆站在门口有些心慌。

茶几上只放着一束即将开败的葱兰，还有一张陈旧的身份证，除此之外连喝水的杯子都没有放，像是犯罪者的证据昭章在阳光下。

谭易简起身大步走过来，把宁望舒拽进客厅，扬手甩了宁望舒一耳光，用了十足的力气，宁望舒的小半张脸立刻就肿胀起来。

谭易简眼睛里盘曲着红血丝，手背上的血管突兀的爆起，张口闭口都是浓浓的酒味，火药一瞬间引爆：“你就跟我闹！藏我身份证让我在家里找了好几天，你知道我为了拿下李局长的合同费了多大功夫！”

事情这下就棘手了，谭易简有洁癖爱干净，遇见心烦的事情就喜欢收拾家里卫生，跟李局长的合同他已经谈判了好多次，眼看着到了节骨眼的份上，本来双方都要签合同了，谭易简的身份证找不见，临时身份证又补办不下来，这笔合同就泡汤了。

谭易简为这事情已经心烦了好几天，日日都笑脸逢迎的讨好李局长请喝酒，破费的亲自挑了几个好看的男孩送到李局长那里，谁知道李局长也是个贪财的人，死不松口最后还是把合同给了别人。

谭易简还没有跟韩琳领结婚证，打算过两天先把婚礼办了让双方父母安心，今天本来是抱着补偿的心思来看看宁望舒，宁望舒胳膊前段时间受过伤，腿又不好，他想帮宁望舒打扫打扫房子，帮忙把家里收拾干净，谁知道擦阳台的时候闻见一股花香，寻着香味打开柜子发现了身份证。

宁望舒捂着脸，也不知道是终于心死如灰还是失望透顶，把视线驻扎在谭易简的眼睛里，用很平静的语气告诉他：“我得了脑瘤。”

是想让他清醒一点，不要再打自己。

谭易简根本就在怒气上，冷冷的攥着宁望舒的衣领子，心里的怒火将气息充斥紊乱：“你跟我闹一次两次我都不说什么了，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跟我闹，你是不是闲的没事干！啊！？”

松开宁望舒的衣服领子一脚踹上了宁望舒的小腿，宁望舒没站稳，头磕在了茶几的棱角上，疼的整个人都缩成了一团。

小心翼翼的护着怀里的花盆，他没有谭易简了，他还有葱兰花可以养。

谭易简的脖子不舒服的挣了挣，烦躁地扯开了衬衣的第一颗纽扣，打开冰箱门灌了一口凉水，走到宁望舒身边蹲下，声音低沉渗人：“脑瘤是吗？嗯？你怎么不说你得了脑癌你快死了？啊！你知道李局长的合同能让我赚多少钱吗！三百万！宁望舒，你他妈幼稚的有没有脑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