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殷复原得很迅速，她很快地收拾好自己的状态，又投入到工作中去。

失恋后的她似乎比失恋前的她更有干劲了。

沈厌每天都看一看她的空间，以确认她没有犯傻。

今天是她们重新去团委的日子。

沈厌砰地一声把门关上以后，才意识到自己今天又要跟这个棠殷见面了。

她不喜欢闹腾，但是棠殷闹腾起来的时候她并不讨厌。她不擅长安慰人，但是这两天棠殷给她发消息的时候她也一直在细心地回复。她们在手机屏里迅速地亲近了起来。想到自己是要去见棠殷，沈厌心里不自觉地开心。

她觉得棠殷这个人值得交朋友。她也不知道这个想法从何而来，她本来是一个朋友很少圈子很小的人。

「灯灯灯灯灯！我出门啦！」

「嗯。我在二号楼楼下等你。」

「哈哈哈哈哈哈哈嗝好嘞！」

沈厌收起手机，又检查了一遍自己携带来的文件齐不齐活，才迈步下楼。

她低着头，尽量不去看经过她的人潮。

棠殷就在她楼下等着，看着沈厌出了门，一个箭步冲过去抱她。

沈厌倒抽了一口气，一时没反应过来，就被这个冒冒失失的女孩抱住了。

不过刚刚她冲过来的时候好像是——

沈厌伸手把她扳开，猛然怔住了。

棠殷剪了短发，还是最利落的那种。零零碎碎的黑发到耳朵上边就戛然而止，没有再向下延伸。

“…你剪头发干嘛？”

“啊，我之前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头发几乎干枯了，我就剪短了，想着养养它。”她说的时候伸手抓着自己的头发撩起来又放下去，“现在我和狗灯一样都是短发啦！”

沈厌难得地露出一幅憋笑的表情来。

“走吧走吧。”她说。

到团委去的路很长，沈厌稍微有点不自在，她不知道棠殷是不是真的复原了，所以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或问些什么。

一路上有不少人都笑着向棠殷打招呼，还有一些新生样子的人向她问好。

沈厌不自觉地控制着和棠殷之间的距离，不离她太近，却也一直跟在她身后。

那些人沈厌一个都不认得，但她大概知道那些应该都是大传的人，在跟他们的同行棠殷打招呼，以便于以后有活动好请她和她的醉美声社团去唱歌。

棠殷没注意到沈厌的细微变化，她还是蹦蹦跳跳地走在前头，甚至故意出丑来逗沈厌笑。

她似乎不可打败一样。沈厌突然没来头地这么想着。

“沈厌，你在这个学校除了我还有其他关系特别好的朋友吗？”

沈厌被突如其来的问句惊醒，从自己的世界里浮上来。

“…没有吧，怎么了。”

“你怎么这样孤独呀…”

“…没朋友就是孤独吗？”沈厌微微皱了皱眉，“你是怎么想的…”

“啊，我的意思是，我们做朋友吧，我挺喜欢你的。你给我的感觉一直都特别好。”棠殷挥舞着手臂。

“…”沈厌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觉得朋友是慢慢来的，不是像订婚一样需要一个誓言和戒指把双方栓起来的。 而且她觉得她们已经是朋友了。

“呜呜呜呜你不愿意吗？”棠殷不依不饶地追着问她。

“…愿意愿意。不过第一次见我感觉不错的，后来大多数都会不喜欢我。”

“没关系哎呀，我是那些少数人。”棠殷向她做了个鬼脸。

教职工的楼就在前面了，这就像是救了沈厌一命一样。

“…我们到了，你知道团委在哪吗？”话问出口沈厌就有点后悔，她觉得自己为了转移话题问了一个很蠢的问题。棠殷怎么可能不知道团委在哪。

“哈哈哈哈哈哈傻子，我当然知道啊。”

果然。

沈厌有点不爽自己的慌乱。

棠殷领着沈厌上了楼，在团委门口停下来。

沈厌跟在后头，把文件从包里抽出来整理了一下，再抬头的时候，发现棠殷的眼神忽然变了。

棠殷很明显是在假装无事发生，她装作轻松地敲了敲门，然后迅速地退了一步，整个人呆滞地僵在了门前。

沈厌有点疑惑，但还没来得及问什么，门就开了。

开门的是里头一个男老师，梳着板寸头，架着个眼镜，眼睛突出来，满脸横纹。胖胖的，穿的衣服倒整洁。

“小棠？你有什么事？”

沈厌回头去看棠殷，她没跟着进来，她还站在门口，胸口很迅速地起伏了一下，露出棠殷招牌式笑容，上前一步来迎上了这个胖老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