棠殷整个人好像都不太自然，她看上去没什么不同，但是眼睛里的眼神是空而迷茫的。

她的眼神，似乎只有在谈到自己喜欢或者感兴趣的事物的时候才会有那种摄人心魄的光芒。

胖老师扫了她俩一眼，“先进来坐吧。”

沈厌没吭声，棠殷应了一声，猫着腰进来，把门轻轻带上了。

“是这样的，老师，我们想成立一个文学社，来出一些校刊。”

沈厌跟在棠殷后边，把文件递给她。但她马上就后悔了。因为棠殷明显更慌乱了。

胖老师抬头瞥了一眼棠殷，从她手里把文件拿过去开始翻看。

“校刊？晓蓉，校刊这块儿是你负责的吧。”

沈厌心里猛地一沉。她抬头去看棠殷，发现棠殷还是迷茫地站着，没主意似的又把文件接过来递给那个叫“晓蓉”的女老师。

那个女老师皱着眉把文件从她手机抽过去，看了两眼，啪地往桌子上一扣。

“我们学校有校刊啊，也有校报，不是那个什么揽月报社负责的吗？”女老师转头看着棠殷，“你们这是要搞什么？文学社？”

“对…我们学校还没有文学社，所以我们想建一个。”

“那这是党政办的事儿啊，你们去找党政办商量吧。想法倒是挺好的。”女老师撩了撩头发，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又开始看她电脑上的表。

团委办公室其他的老师，刚刚昂着脖子看热闹的，也都重新低下头去，就像他们才是害怕被点名的学生，棠殷是那个随时会提问的老师。

沈厌看不下去了。她拉了拉棠殷的衣角，给她使了一个眼色。

“谢谢老师，那我们就先走了。”棠殷尴尬地拉出笑容来应付了一下，但没人看她，只有一个老师回应了一句，“走的时候把门关上。”

棠殷应了一声，仍是低着头猫着腰做贼似的从门口退了出去。

沈厌长吁了一口气，“不去党政办了吧。”

棠殷也长吁了一口气，“去。”

沈厌讶异地看了她一眼，“别去了吧。”

“啊？为什么不去？”

沈厌揉了揉太阳穴，“这样，我们的文件也没拿回来，还在那个老师那儿，我们先回去再商量一下再来找党政办的人。”

“好。”

沈厌能看出来那些老师的态度，但是棠殷却像是失明了一样。

那些老师，明显不想接管这档子事儿，到处推。而且那个什么揽月报社，她听都没听过，多半是凉了。老师也知道凉了，却还是懒得重建，证明她们这个文学社基本已经没戏了。去了党政办也没戏。

棠殷好像连这么简单的情况都看不出来一样。

她…究竟是怎么当上组织老大的…？

“你唱歌很好听吗？”

棠殷从教职工办公楼出来以后整个人的状态似乎瞬间就回升了，高兴的像是刚刚要去团委办的事情办成了一样。

“还行吧…这个就见仁见智了…”棠殷被沈厌这冷不丁一问，愣了一下，才回答她，“我给您来俩段儿？”

沈厌被棠殷逗笑了，她别过头去捂住嘴憋笑。刚才的压力一扫而空，“来唱个五毛的。”

“唱不了，我出场，那必然得是两学分的活动。五毛钱唱不了，怎么着也得六毛。”

沈厌忍不住了。她放弃了捂嘴，第一次笑的发出声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