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是开始冷战了，颜无度觉得。不过挺好，自己也不用糟心了。小野猫还是常常来，颜无度也算苦中有乐了。

颜无度老是想着出门去逛逛，可是许如故真的把他当做金丝雀一般，所划范围小之又小。

他总觉得墨柯变了，和自己一起，在那个鲜血淋漓的不眠夜，一起变得更加阴郁了。

也对，血殷在这之前同他关系很好。

“墨柯。”颜无度倚在门上，没开门去问，他怕自己也绷不住情绪。

“墨柯在，公子有何吩咐?”

“血殷……”还未说成一句完整的话，就被墨柯急急打断了。

“公子如果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尽管吩咐墨柯，墨柯都会去寻来给公子的。”

“我想和你谈谈血殷。”

“无度公子，”墨柯顿了顿，语气有些难以察觉的悲哀，“谈天谈地都行，血殷，不行。”

不行，仅是听听他的名字，我就能心如刀绞，就能有要杀人的冲动。

“好吧，我想出去走走，能别跟着我吗？我不会逃的，你不用怕。”颜无度整理好情绪，打开门问门外垂着头的墨柯。

“是。”

到底是春天，百花齐放，去年枯败的枝条都抽出了新枝来了，在不烈的阳光下幽幽而生。

金屋如今应当还未到开花的时节，但颜无度想要去看看，去园里坐一坐，闻闻青草的味道也不错。

报仇杀人什么的，明日再做计划，毕竟报仇永远不会晚。

“小姐，这金屋可真是好看，你若是喜欢的话多多来逛一逛，对养胎也有好处。”

颜无度要进园的脚步定在了原地，拿着扇子的手微微颤抖着，许如故曾经说过，这金屋，除了颜无度，其他人一律不准进入，如今，这意思就是这话如今没了存在的意义了？啊，许如故啊，我现在早就无足轻重了，你何必留我羞辱我！

“颜无度?真是无处不相逢啊！”程昔虞摸着尚未看得出来有孕的小腹，心情十分愉悦。

颜无度看了看程昔虞的肚子，问：“你怀孕了？”

“是啊，颜无度，”程昔虞上前想要摸颜无度的衣袖，被颜无度用扇子挡下，她只是淡淡笑了几声，而后轻轻拍了拍自己的小腹，斜着眼看颜无度继续道，“我会生孩子，你会吗？颜无度你醒醒好不好？两个男人，怎么能一直在一起?难道仅凭喜欢?别傻了，许如故是什么人，你和我都清楚，识相的，就滚吧。”

识相的，就滚吧。

难不成他颜无度当真如此不识相?

不，我不承认我还喜欢许如故，我不承认我认为他还喜欢我！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不承认，我不想逃。

程昔虞伸手碰了碰颜无度的扇子，轻笑道：“我知道他杀了你的挚友血殷，我也知道，你想要逃，但是他废了你武功，如今，我帮你逃怎么样？只要你离开了许如故，我们之间的恩恩怨怨通通不作数。”

颜无度动了动嘴唇：“怎么逃?我再问你一个问题，我走了，许如故还有洛眉，你又当如何去对付他?”

“啊，这洛眉比起你来，可要逊色多了，他又没你漂亮，只是床上功夫好罢了，这有什么用呢？我学会就好了，洛眉，可没在我的对手名册里，只要你走就行了，怎么样？”

“程小姐，”颜无度扬起扇子，程昔虞害怕地往后一躲，她听过颜无度这扇子的厉害，但颜无度真的只是展开扇子，弯了弯腰，“对不起，我颜无度想逃就逃，想留就留，不必程小姐为之操心，专心养你的胎吧。”

“不识好歹！”程昔虞愤愤扔下话，疾步离开，她好不容易用药换得与许如故的春宵一刻，好巧不巧有喜了，如今怎会轻易与颜无度动手。

颜无度看着程昔虞走远，通红的眸子一瞬间积满泪水，瞬间决堤，沿着漂亮的脸蛋一路下滑，为你生孩子的人有了，和你上床的人也有了，那我是不是可以用功成身退来形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