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

许如故是在阴森潮湿的牢房里醒来的。他不记得，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走进这牢房的，不过几个时辰，却好似过了一生。

“这么快就醒了？未免有些无趣了吧？我都还没开始泼你水呢。”

许如故仰了仰头，这才看到坐在那边的范为期。

“丞相，这种小事就不用你来了，我们来就行……”旁边的狱卒一脸讨好。

“他是谁你知道吗？你审得起吗？”范为期冷喝一声，那人当即跪在了地上直道歉。

范为期撩了撩自己的额前的碎发，按了按跪在自己身侧的狱卒的头，低声道：“这过程走的不到位，我们重来一遍。水呢？他醒了也得泼。”

“是！”

带着臭味的水不知是从哪里寻来的，熏得许如故直犯恶心，干呕了许久，大户人家的少爷，哪闻过臭味，更别说沾身上了。

许如故缓缓坐起身来，还未坐直，便被迎头而来的一脚踢翻在地上，下巴的骨头都仿佛碎了一地。

“呃……哥……哥……”许如故痛得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轻声呼痛起来。

“讽刺吗许如故？嗯？”范为期狠狠踹了许如故几脚，猛地拽起他的头发与自己对视，“你明明那么喜欢颜无度，却要把他羞辱得求死不能，无地自容。如今好不容易能说话了，却只能叫哥哥二字，搞不搞笑？

我可真是遗憾啊，没在你送颜无度的金屋里一览春色呢！想想那香艳的场景我都受不了了，啊……颜无度这傻货喜欢上你这混蛋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

范为期说的口渴，喝了一碗水接着看着被他拽的眼眶发红的人，反正他也说不了话，倒不如听着。

“毕竟我也是……想要尝尝他颜无度的美味啊……”范为期眯着眼咂巴了嘴，他想起那天在水里抱住的人的腰肢，那若是被自己欺负便会楚楚可怜的模样，这颜无度，说是盛世美颜，说是世间尤物，也应当无人能反驳。

“不！哥哥！”许如故突然挣扎起来，死死捏住范为期的手臂，发了狠劲朝范为期扑去，一拳又一拳打在范为期惊恐的脸上。

“拉开他！这疯子！快拉开他！”范为期伸手挡着脸怒吼着。

涌进来的狱卒手忙脚乱地扯开许如故，把他绑到了架子上，许如故还是一脸凶相，看的范为期十分不舒服。

范为期擦了擦嘴边的血，接过狱卒手里的鞭子狠狠抽了下去，听声便见血。

许如故紧紧咬着嘴唇，狠狠瞪着扬鞭抽打自己的人，一句求饶不讲。

此刻，就权当给哥哥赎罪吧。

看着许如故咬得发紫的嘴唇，范为期听不到求饶，狠狠一鞭子抽在了许如故的脸上。

“哥……”

“他如今那副丑样你喜欢吗？你还想和他做？你许如故不会真傻了吧？不过，你也还不算太恶心，至少没把颜无度分享给其他人，这是不是又该夸你呢？”范为期打得手酸痛，扔了鞭子坐回原位。

“这洛眉也真是的，我不过让他杀了颜无度而已，他搞什么要把人家脸毁了？颜无度就算死了我也可以做啊，没反应又如何？光是那脸，就足够让我兴奋了。他洛眉人又没杀成，自己反倒搭了一条命进去，真是愚蠢至极。”范为期无奈笑了笑，额头上的黑色祥云渐渐露了出来。

“丞相……您是……黑圭教主？”小狱卒挨得最近，那黑色祥云的模样分毫不错，他握剑的手有些颤抖，皇帝曾秘密下过命令，有黑色祥云的人，格杀勿论。

“啊，这真是糟糕，今早忘记多涂一层粉了，怎么办呢？你们都看了，那就没话说了，都去死吧！”范为期掀起桌子，猛地砸向在牢房里的狱卒，那几人都被冲撞得倒翻在地，嘴里不断流出鲜血。

许如故直愣愣看着被揭了面具暴躁的人，突然想起来，黑色祥云，中黑色痣，在腿间摁下黑色的烙印，通通都是黑圭教的特点啊。

洛眉的腿间他看到过，他怀疑的时候问过，只是那洛眉磨人的功夫实在了得，慢慢许如故都忘了，墨柯……墨柯眼角的痣……

“墨……哥……”

无论如何废力，许如故想说的话，通通变成了哥哥二字。

“这个，我倒是懂了，”范为期索性用水抹了把脸，露出那邪魅的黑色祥云，笑了起来，“墨柯，你想见他？我这就把我最得意的手下招来，多亏了他啊，你许府银两有多少，行房事有多少次，他都一清二楚地报备给我，你说，我怎么能有这么好的手下呢？”

怎么会……不是的！墨柯明明是我从小到大的玩伴，他为何会入黑圭教？范为期在骗人，这混蛋在骗人！

许如故使劲挣扎着，绳子把他的手勒得出血，经脉如今真像混乱成一团，绕得许如故头昏脑涨，泪水流到脸上的疤痕上，痛得许如故不停颤抖。

“公子。”

许如故抬起红透了的眼睛，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墨柯，他明明说过，去买一碗冰粉，只是他怎么把冰粉买到了范为期那！

“公子，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墨柯，黑圭教主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