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欣然也隱隱感覺到了，他和許觴是一類人，只是他覺得許觴比他好得太多太多了。他只知道許觴在這華而不實的地方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漣而不妖，是歌手圈的一股清流，卻不知道許觴也累了、倦了。

或許艾落這樣的人更適合呆在娛樂圈裡。他對葉欣然說過，對於音樂人來說，外表也是一個加分項，而許觴這副模樣顯然放棄了這個加分項。他和艾落就像兩個學霸，只不過一個是裸分

學霸，一個是靠附加題拿了好成績的學霸。

許觴見葉欣然有些發獃，便再問了一遍。

葉欣然笑了笑，說：「抱歉，我可能沒辦法答應你的這個提議。」

在葉欣然心裡，艾落才是那個「投資」了他的人，即使他也很想跟許觴一起學習更多的音樂知識。

人的一生裡面會面臨很多選擇，他不知道這個選擇是否正確，但是現在，他的選擇是艾落。

「我知道了。」許觴這樣說著，他總覺得這個人的笑容裡面多了很多他這個年紀不應該有的成熟和滄桑，很想進一步去了解他，也去了解他和音樂的故事。

沉重的人有些無趣。

葉欣然不會主動去講什麼話題，只是許觴問一句他回答一句，有些不想回答的問題甚至直接沉默。自從他家裡出了事情以後，他在這窮愁潦倒的一年半的時間裡見識了這輩子都沒見過的人間冷暖。

然後他漸漸麻木了，漸漸習慣了這種自己以前連想都沒有想過的生活。

「你這樣很無趣啊。」許觴自己點了啤酒，隨便吃了點兒東西，筷子在辣椒蘸水裡面攪來攪去，看起來和葉欣然的談話確實是讓他覺得無聊透頂。

「恩，我現在不太喜歡說些玩笑話了。」葉欣然倒也不否認，只是頭低得更低，說話聲音也更小聲了，正像一個很內向、自閉的人。

見許觴沒有說話，只是玩著筷子打量他，葉欣然稍稍抬眸看你他一眼，就一眼，又把目光放到了眼前的碗里，「抱歉…浪費了你寶貴的時間，那個…這頓飯的錢還是我來付吧…」

「不用不用，我剛剛已經全部付清了。」許觴左右晃了晃筷子。

葉欣然自己也覺得氣氛十分尷尬，也想自己找話題來緩解一下這尷尬，但他唯一感興趣的東西興許就是音樂了，只能把話題往那個地方引。

他先是表達了自己對許觴幫他潤曲的事的感謝，又不好意思地說：「其實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歌…」

「噗…你算是我的歌迷嗎？」

「算吧…？每一首我都會唱。」葉欣然說著，背也挺直了許多，好像有些驕傲似的。

一說起音樂來，他整個人的氣場都變了許多，許觴注意到了他的這點變化，嘴角若有若無地勾起一抹笑意來。

「不過什麼演唱會啊，歌迷見面會啊…我一次都沒有參加過。」

和大多數的歌迷可能不太一樣吧？葉欣然不追星，他追的，不過是歌而已。

「那種東西我也不怎麼搞啦，只是有時候經紀公司逼得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