調查還在繼續中，顧城開始頻繁地收到匿名信件，裡面是海若最新的照片，還有寥寥幾句。像是再向顧城彙報什麼，又像是在暗示什麼。

在顧城的威逼利誘下，富商終於說出了實情。

按照約定，顧城拍下了人魚之淚，他們會在第二天上午十點將寶石送到顧家。但在拍賣會結束後當天晚上，不知道為什麼顧清突然來到了富商的家中。

起初，富商並沒有把顧清放在眼裡，他以為顧清只是個無名小卒，根本沒有能力得到人魚之淚，況且還是在被拍賣掉之後。

拍賣會的規定是價高者得，但僅限於拍賣期間。可如今已經被顧城買下，明天就要送到顧家去，這個時候再出來有人要買人魚之淚他是絕對不能答應的。

但是顧清為了得到人魚之淚，他拿顧氏來做了籌碼。

「我手上有顧家的醜聞，一旦公開，足以讓顧城倒台。你需要顧氏的支持，但是顧城沒有跟你合作，你說如果你現在把人魚之淚賣給我，到時候我在公開這個醜聞，顧氏是不是就到我的手上了?」顧清看著他，嘴角勾起一個完美的弧度，他接著說:「你想要國外的市場，我可以給你。百分之三十，怎麼樣？」

像顧氏這種跨國大企業，手上握著最好的國外市場資源。別說百分之三十，就是只有百分之十，也夠發大財的了。對於他來說，這簡直是天上掉餡餅的事，他怎麼可能不接受呢！

但他還不算傻，知道問顧清這個醜聞到底是什麼。但是顧清怎麼可能告訴他，幾句也就搪塞了過去，並承諾不出半年，就能給他國外的市場資源。

最後他開心地不得了，兩個人就商量等明天去送寶石的時候，要告訴顧城寶石失蹤了，絕不能說出顧清的名字。

在了解了事情的真相後，顧城心裡多半也明白了。顧清所指的那個醜聞一是顧氏總裁同性戀，二就是顧崇山騙保，這兩件事確實足以讓自己倒台，但是顧城絕不會讓他先自己一步的。

簽完了手上最後一份財產轉移合同，顧城放下了簽字筆。為了以防萬一，他將自己所有的股份包括整個顧家在內，全部轉讓到海若名下。這樣一來，就算到時候顧清以海若換取顧氏為由，顧氏也永遠到不了他手上。

顧城從不打無準備之戰，他更不會放任一個名不正言不順的私生子騎到自己頭上來。

這麼長時間了，顧城已經開始慢慢接受海若是人魚這一事實，也從最一開始的不敢相信，到現在變得好奇起來。

每次寄來的照片，都是他在沉睡時拍的。像是毫無生氣一般，顧城看不出來他臉上的表情，更不知道他過得怎麼樣。

可是，不用想也知道的，他過得怎麼會好？每天醒來面對的都是各種冰冷的儀器，還有顧清一遍又一遍的實驗。只要一不配合，不是被電就是被嚇。儘管受了傷流了血，鱗片被拔掉，卻還是能很快的恢復好。

海若重複著受傷，癒合……他甚至不知道是什麼支撐著自己沒有崩潰，是什麼讓他依舊不敢放棄。

如果真的有什麼特別的，顧清也不會反覆實驗這麼長時間還沒有結果。

是的，人魚的基因和人類毫無區別。除了比人類多出一條魚尾之外，沒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這麼久了，顧清可以說是一點有用的結果都沒有。最起碼的，人魚那驚人的恢復能力，顧清都沒法解釋是為什麼。

「我說過了……人類和人魚，沒有什麼區別的……」看著顧清煩躁地揉起太陽穴，海若有些虛弱地開口說道。

顧清眼中像是帶著凌厲的刀子，狠狠地盯著他:「不可能！你是人魚，不可能和人類一樣的！」

「如果不一樣……人魚又怎麼可能和人類……交配……」

他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沖向海若，雙手掐著他的脖子，將他剩下的話全部扼住:「你是人魚！是個怪物！你不該活在這個世界上！」

海若慘白無力的雙手抓著顧清，因為不能呼吸而變得猙獰的五官，他死死地咬著牙，嗚咽的聲音從嗓子里溢出。

在海若終於感覺死亡即將降臨的時候，顧清鬆開了手。他劇烈地咳嗽起來，胸口大幅度起伏著，急切地呼吸新鮮的空氣。

眼看著剛剛他就要死在自己手中，顧清納悶起來他為什麼沒有反應。明明只是想要嚇嚇他，只是想要試探一下的，卻沒想到海若連死都不怕。

顧清捏著他的下巴，質問道:「他不要你的時候，你哭。你快死的時候，為什麼不哭？只要你求我，我就會放手的，你為什麼不求我！」

「你想報復顧城…你不會，咳咳，讓我死的……顧清，你知道的，我就是死也絕不會求你……」

頸處，是泛紅的指印，與他蒼白的膚色形成顯明的對比。

顧清忽地歪頭一笑:「既然你已經知道我要做報復顧城了，那我們就來玩個小遊戲吧。」

一種不好的預感襲來，海若有些驚恐的看著他:「什麼遊戲？」

顧清隨手從旁邊的抽屜里翻出一把鋒利的刀子，他的手摸到海若腹部細小的鱗片，他知道那裡是最疼的:「他找到你之前，我每天都劃掉一小片你的鱗片寄給他。看看最後，是你先死，還是他先找到你……」

說著，那刀子就順著鱗片生長的相反方向劃去，只聽那「刺刺拉拉」的聲音響起，混合著血液的鱗片掉落下來。

「啊！」

海若疼得縮起了身子，連魚尾都顫抖起來。腹部間的鱗片和皮膚是最細小柔軟的，哪怕是平常蹭一下礁石也很疼，哪能受得住刀割。

「嘖，竟然流血了，我記得刮鱗是不會流血的啊……」顧清像個變態一樣笑著，他用手狠狠摁了一下那裡，說道:「對了，我忘記了，人魚能自我恢復而且速度驚人呢。」

「顧，清！」

「放心，明天我會換個地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