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陌生的號碼打了過來，顧城緊蹙眉頭，在這個時候打斷自己說話使他煩躁。他抓起手機掛斷了。

想起照片上，無意間照到的背景，像是一個廢棄很久的地方。顧城想到了一種可能，他問道:「整個市內，還有多少廢棄的工廠?」

「十五處左右吧。」

「挨個找……」

鈴聲再次響起來，還是剛剛那個號碼。這次顧城沒有掛斷，而是接了起來。

「我知道你一定會接的。」

那個聲音一響起，顧城就知道了:「顧清，你終於肯出來了。」

「你現在一定急得火燒眉毛了吧?你猜怎麼樣，我們來玩個遊戲吧?」

「什麼遊戲？」

「先別急。我想，送給你的禮物應該到了吧……」

顧清這邊話音剛落，秘書就拿著一個被包好的小盒子走了進來。顧城拆開外面的包裝，打開盒子，發現裡面是一個透明的小瓶子。瓶子裡面，是混合著血的細小鱗片。

顧清的聲音再次從手機里傳來:「怎麼樣？是不是比之前的還要好?之前的那些都是魚尾上自然脫落的哦，現在這裡面的，可是我親自用刀為你刮下來的。」

顧城握著瓶子的手背差點爆出青筋，他壓抑著自己快要爆發的怒火，低吼著:「你他媽到底想做什麼！你想要顧氏我可以給你！你想要顧家所有的財產我也可以給你！你為什麼要這樣對他！」

手機那頭沉默了許久，顧清才說道:「怎麼?這樣就生氣了？這不像你，顧城。你不是一向很冷靜嗎?當年我怎麼求你讓我們留下來的時候，你為什麼不為所動！你為什麼，那麼無情！我做了什麼?我傷害過你什麼?你為什麼就是不肯給我留條路！」

「好。既然你覺得是我當年對不起你，我現在還給你。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只要你別再傷害他……」

「什麼都可以！我告訴你顧城，一切都晚了！這就是你和你爺爺造下的孽！你給我聽好了，明天所有的媒體都會知道顧氏的醜聞，我要看看你如何一敗塗地！」

顧城猜到了他說的醜聞，卻沒想到他真要這麼絕情，連自己的父親都不肯放過:「顧崇山是你父親，你連他都不肯放過！你忘了他保你活下來，為了你們母子放棄一切了?」

「你說他是我父親?你問問他，他哪有一點父親的樣子?從我們離開顧家後，生活保障全靠我媽一個人，他有個屁用?只會賭錢喝酒，欠下一屁股債！要不是我媽死了，他也沒有膽量去整容騙保！他倒是值錢，騙了一千多萬，正好夠買下人魚之淚。」顧清越說越激動，他笑著:「至於海若，在你找到他之前，我每天都會刮下他腹部的鱗片寄給你。你知道嗎？腹部的鱗片和皮肉融合，那種刮鱗之痛，你忍心讓他受著嗎……」

「顧清！」

任憑顧城多生氣地喊著他，電話那頭早已經是掛斷音了。顧城氣憤地一甩，手機摔在地上，熒幕碎成了蜘蛛網。

「三天之內！必須給我找到他，否則你們就不用幹了！」

實驗室內，海若坐在桌邊，銀色的魚尾暴露在空氣中，冷白色的燈光將那魚尾照的更加閃耀。

看著顧清臉上還未褪去的笑意，海若冷冷地瞪著他:「這下你滿意了?」

「看來，你一點也不在意刮鱗，這麼快就恢復好了。」

海若面無表情，對他來說，這些已經算不了什麼了。身體會自然恢復，鱗片也會重新長出來，只是不斷地忍受那種疼痛罷了。他受得住，無論如何都會受得住，只是為了那一絲執念。

第二天一大早，顧城就收到了董事會的消息。顧氏醜聞鋪天蓋地般襲來，連董事會的人都開始躁動了。

偌大的會議廳內，十幾位董事七嘴八舌的議論著，其中一位拍了拍桌面，說道:「顧總是不是應該給在座的各位董事一個交代?這樣的醜聞，我們怎麼能放心與顧氏合作！」

面對他的質問，顧城沒有絲毫的慌張，他語氣平靜地說道:「各位都知道，顧氏之前發生的事情，知道顧崇山早已經不是顧家人了。所以，他出了這樣的事情也與顧家無關。」

「就算是這樣，也會給顧氏帶來影響！現在下面幾千萬的合同，很可能說停就停了，顧總你要怎麼跟合作方交代！」那人氣沖沖地翻了個白眼，接著諷刺道:「人家願不願意繼續合作還說不定呢！顧總的性取向，現在可是人盡皆知了，人家躲都躲不及了！」

這話一出口，一群人又亂做了一鍋粥。一個個臉上帶著厭惡，眼神也更加凌厲了。

「不如，這總裁你也別當了！」

「我看，換個人都比你強！」

顧城冷眼看著他們，從桌上的文件里抽出一份，扔到男人的臉上:「顧氏企業不在我的名下，仔細看清楚了！顧氏的總裁，現在已經不是我了，我不過是個代理總裁。」

「什麼！」男人快速翻開那份合約，眼睛尋找著現任總裁的名字。

這些個董事，整天就是虎視眈眈地覬覦著顧氏，想著怎麼把顧城拉下水。如今終於逮到了這個機會，像是狗見了骨頭似地，說什麼都不能鬆口。

可他們這群人萬萬沒想到，顧城先他們一步，做好了對策。顧氏企業的法人一下子變成了海若這個不知名的人，顧城變成了代理人。這樣一來，就算他們看不慣顧城，也沒法拿他怎樣，他們更沒資格對顧城說三道四。

「這個海若是什麼人?我們聽都沒聽過，更不可能同意他成為顧氏的總裁！」

「合同就是這麼寫的，我想各位看到了也明白了，不用我再多說什麼了吧。」顧城站起身，漫不經心地整了整西裝袖口，接著說道:「既然如此，也就沒什麼好說的了，散了吧。」

說完，顧城就往外走去。那男人似乎還不死心，一個快步追上去:「顧總！即使你這樣做，也挽回不了顧氏！顧家的醜聞已經對顧氏產生了影響，你這麼做只會毀了顧氏！」

顧城冷笑著看他:「毀了顧氏?實力，說明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