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四,心之所屬
小說: 【魂穿】太子要謀反 作者:一堆蓝精灵 字數:2030 更新時間:2019-11-16 04:26:14
白彧今日進宮,韓文柳陪同。
他照顧太子已有兩月,帝君總要好好見見,
韓文柳有些緊張,往日帝君到重華宮,太子殿下知他發怯,多半讓他去忙些別的躲上一躲。
好在帝君私底下還是個挺溫和的人,加之韓文柳說話規矩,也過得去。
相比之下白彧就鎮定許多,帝君所問皆對答如流,對邊疆北涼之事頗有一番見解。
遠在百年前,北涼便是洛晴的附屬國,更曾起過很大衝突,如今休養生息百年,一不派遣使臣來都詳細說明,二不見奏書上提之天災具體傷亡,分明挑釁,怎會不生反叛之心?
「此次北涼之行,危機重重,若北涼反叛之心暫不表明,妄想瞞天過海,草民則性命無憂,若北涼就此斬殺欽差,殺邊疆駐軍一個措手不及,就此開戰,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太子言白公子是有遠見之人,如今看來果真不同凡響。」帝君哈哈一笑,「只要此行你平安歸來,高官厚祿,朕自有重賞!」
白彧是不想去的,但到底聖命難為,只能磕頭謝恩。
退出兩儀殿,鍾離灼早已恭候多時。
「殿下。」韓文柳快走幾步,先行一禮,白彧跟在其後,步伐沉穩緩慢。
「長清。」
「殿下,這位就是…」
「江南白家的遺孤,你的堂兄,白玉京。」
「殿下怎麼…」
「我與白兄神交已久,自然知曉。」鍾離灼抬手輕戳人額頭,含著笑意,分在溫柔。
提到遭了迴路的白家,白彧心口似插了一把刀,更何況他還與長清舉止如此親密,思之玉佩一事,顯然鍾離灼就是故意為之。
到頭來還要受他的恩惠。
慚之,羨之,嫉之,恨之。
白彧依舊溫和一笑,面不改色,行過一禮,「沒想到區區草民竟讓太子殿下如此費心。」
「應當是欽差大人了。」
「也要多謝太子殿下提攜。」
「可不敢,是白兄博學多聞天下少有,就算沒有本宮,飛黃騰達也只是早晚的事。」
「與太子殿下還差之甚遠。」
「白兄果真會說話,怪不得長清在本宮面前總是誇讚,長清知曉,本宮可沒什麼好的。」
韓文柳一愣,什麼時候誇讚了…
「不,殿下很好的!」韓文柳隨即說道。
鍾離灼笑意更濃,白彧依舊面色溫和。
倒是真能忍,鍾離灼也不再試探,「好了,一齊出宮吧,本宮有事要辦。」
鍾離灼帶著沉沙與小四,出宮要辦的事自然是南街的案子,將二人送回韓府後,便趕去神都府。
白彧三日後出發,帝君給配了侍衛,一應物品自有韓府的丫頭去收拾。
韓文柳輕嘆一聲,「堂兄此行要多加小心…」
白彧撩袍入座,「長清,來,坐。」
「堂兄。當真如你所言那樣兇險?」
「如此兇險,太子卻讓我去…」
「這自然是堂兄有大能。」
白彧苦笑搖頭。
這八成是想我死在北涼。
「長清,你…你對他…」
韓文柳沉默不語,垂著眼簾,緊緊捏著手指,半晌才低聲開口道,「我…我覺得太子殿下好像…好像有點喜歡我…」
白彧霎時間心涼了半截,「那…那你呢…」
韓文柳反問,「堂兄,你可曾喜歡過什麼人?」
白彧也垂眸,掩去眸中傷懷,輕輕點了點頭。
「喜歡一個人,是怎樣的感受?」
「求之不得,寤寐思服,悠哉悠哉,輾轉反側,想他,念他,片刻不得見便心不在焉茶飯不思,見之又難表心頭相思之苦,恨不能待在人身旁半刻都不離開。」
韓文柳聽得入神,俯下身子趴在了石桌上。
「那我…好像也有些喜歡殿下,一日不見我便想他,見到了便安心了。」
白彧的身子輕輕顫抖著。
他對韓文柳又何嘗不是這樣的心情?
「長清,別傻了。」
「恩?」
「那可是太子,帝王之家焉能有真情在?先王後對帝君深情一片,最終死在了圍場,而如今帝君三宮六院,貴妃娘娘深得盛寵,他還能記得那個為他而死的女人?」
「可殿下不是這種人…」
「他可以對你好,自然也可以對別人好,太子手中無人可用,對你好一些剛好藉機拉攏韓家,他對你多半隻是利用,你瞧,我不就是如此嗎?」
韓文柳蹙著眉頭,心中有些動搖,但依舊搖了搖頭,「不會的…」
「長清,你很單純,太子心機深沉,你不是他的對手,還是離他遠一點的好,乖,聽話。」
韓文柳原有些動搖,不過話說至此,他卻忽然站起身來,言語之間竟然有些凌厲,不容退讓。
「不,太子殿下是唯一一個告訴我隨性隨心,不必去迎合他人而去做一個【乖孩子】我明白我在做什麼,我也明白他興許別有目的,興許很危險,我不後悔!」
蠱惑人心。
白彧只能想到這四個字。
韓文柳太過天真,這才僅僅是個開始而已,現在表忠心,為時尚早了些吧?
「長清,你的不後悔是指你喜歡他這件事還是你…」
「都有!」
「…好。」
心中已是千瘡百孔了,白彧自嘲一般輕笑一聲,抬眸質問,「你當我是什麼?」
「你是我堂兄,你我之間只有兄弟之情,絕不會再有其他。」
「白家與韓家早就出了五服,即便如此,你也只當我是堂兄?」
「我也只當你是堂兄。」
這一刻,白彧心目中那個乖巧聽話懂事的長清煙消雲散。
他怎能如此絕情?
他怎麼如此決絕?
他怎能如此忘恩負義?
他怕是忘了,白彧曾連趕三天三夜的路跑去白雲觀,只為瞧他一眼,將西街最新鮮甜美的果子糕帶給他。
也曾在夜深人靜是偷跑到祠堂內,陪著他一起挨罰。
更曾救過偷跑後山玩耍而不慎落水的,韓文柳的命。
不是應當救命之恩以身相許的麼?
可白彧到底還是一個謙謙君子,韓文柳可以無情,但他不能。
「長清,你這番話...是真的傷人心了。」
寥寥片語,白彧起身,離座,回房。
韓文柳愣住原地。
話說得錯了,重了還是本不該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