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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被我渣死的對象又活過來了

    秦流景死之前在想,如果有來世,他一定要捶爆衛馳光這個渣男的狗頭。 結果他的靈魂穿越了重重亂流,成為了秦照,真的有了來生。 又遇見了讓他從身到心都無比厭惡的衛馳光。 不,現在該叫衛追了。 秦照揚起了手中的馬鞭,笑得眯起了眼睛。 我將把你當初對我的種種惡行,慢慢加諸你身,直到你死去的那一天。

    第二十六章

    小說: 被我渣死的對象又活過來了 作者:燕处 字數:2078 更新時間:2019-11-18 16:32:07

    正午陽光甚是熾烈,落了一分到門檻內,秦照微微抬眼,便能看到光內翻飛涌動的細塵,他又喝了一口水,復又閉上了眼睛。

    倘若當真是衛馳光,那他又當如何?

    難道一世惡果還不夠?還非要再接上這一世?他上上上輩子到底是造了什麼孽?

    秦照腦中思緒千纏百繞,一會兒一個念頭,幾乎要沉浸進去。

    但他還是第一時間發現了衛追。

    衛追穿著一身玄色圓領袍,腰間束著玉帶,頭髮整整齊齊地攏在發冠里,更兼身材高大,豐神俊朗,只是面色冷峻了一些。

    程超多年前也在京中見過定安候,只是此時總覺得有了什麼不同。他更擔心的是,自家殿下跟定安候大打出手——殿下如今身子不好,怕是打不過定安候的。

    他們二人打小就不和,經常在崇文館裡頭打架,把孔穎達氣的一佛出世二佛升天。

    秦照坐直了身子,放下茶盞來看向進門的衛追。

    「臣定安候衛追,見過殿下。」

    只看了一眼,秦照心中殺意頓起,放在身側的左手緊緊攥了起來。

    這股殺意直從心底衝到腦海里,沖得他暈暈乎乎,險些失去清明,只想拔出程超腰間的劍往眼前人的心口送去。

    他曾經有多恨,這股殺意就有多重。

    使得我這樣痛苦過的人,怎麼可以還好好的,四肢健全,平安喜樂地活在這世上?

    他為什麼還活著?

    雖則眉眼有所不同…但秦照在看他第一眼的時候,就已經確定了。這個人,的確就是與他糾纏過短暫一生的人。

    他是衛馳光。

    和他一樣,曾經只是衛追而已,現在是衛追衛馳光。

    「定安候,請坐。」

    秦照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聲音較之尋常只是沉穩了些許,並沒有失態。

    衛追小心翼翼地挪著步子到一側坐下,垂著頭不敢再去看他,眼眶熱乎乎的,眼淚似乎隨時就要奪眶而出。

    是流景啊,是他的流景啊。

    一片荒蕪的心田下起了密密的春雨,慢慢浸濕了曾經的千瘡百孔。他的一腔愧疚和愛意一時間彷彿都有了去處,潮水一般便要洶湧而出。

    彷彿行走在暗處無盡歲月的人,陡然間看到了曙光。

    初到此地的恐慌,害怕,對秦流景的想念,在此刻盡數化為了慶幸。

    「程超,你出去煮茶來,多放些好東西。」再次抬起頭看了衛追一眼,秦照反而冷靜下來,把程超支出去。

    他們二人雖是仇敵,有些東西卻不是外人能夠知道的。

    程超躬身應下:「是,殿下。」

    倘若殿下當真是要喝茶,哪裡還輪得到他煮?青鋒那個女娃娃該樂壞了。顯而易見,殿下是要支開他。

    他雖然很擔心殿下跟定安候打起來,但是還是遵令出去了,一面吩咐青鋒茶煮得難喝一些,一面帶人遠遠守著廳堂,預備一有動靜便進去支援。

    程超走了,廳內一下子安靜下來。

    秦照的眼神霎時就變了,彷彿藏在海面下的冰川突然間破水而出,掀起的滔天巨浪中滿滿都是冰冷與恨意。

    希望衛追立刻就死在他眼前。

    誰也沒有說話。

    衛追只覺空氣中流動的都是秦照的憎惡和仇恨,讓他忐忑不安,舉步維艱,抿著唇連說句話都不敢。

    直至一股子血腥氣散開,秦照才驚覺自己左手太過用力,那一點點指甲已經把掌心的皮掐破了,滲出了血絲來。

    他攤開掌心,看著上頭的五個月牙一般的指甲印,依舊沒有說話。

    畢竟已經不上戰場了,親衛們更是不讓他動手練武了,養的精細了許多,以前的繭子也沒了,才能掐出血來。

    秦照掏出手帕慢條斯理地把血絲抹去。

    「你…你的手傷了,要包紮一下。」衛追期期艾艾地起身,心下刺痛慌亂無比。

    流景這麼恨他,也是應該的,應該的。

    「換了個世界,狗改了吃屎了?」秦照把手帕放到一邊,抬起頭來看衛追,語氣輕柔無比,仿若他說的不是嘲諷,而是最甜美的情話。

    「屍體上那麼多傷,也沒見衛先生多麼心疼?」

    衛追抓著紅木椅背的手緊了緊,鼻子一酸,眼淚便掉了下來。

    屍體上的確很多傷……以前流景總是往外走,想離開那棟別墅。腳踝上新傷蓋舊傷,血跡斑斑。

    如今想來,心如刀絞。

    彷彿屍體那冰冷冷的溫度,現在還停留在他的懷裡,頑固不去。

    衛追突然掉下的眼淚讓秦照徹徹底底冷靜了下來。

    多了一世又如何呢?這何嘗不是上天的恩賜?知道他仇恨滔天執念難消,多給了他一世去親手報仇。

    將衛馳光曾經加諸他身上的一切,一一報復回去。

    「衛先生。」秦照微微笑起來,起身走到衛追面前,低聲喚了喚他的新身份:「定安候,惡鬼從地獄裡回來了——」

    「你,開心嗎?」

    衛追坐在胡椅上,仰著頭貪婪地盯著他看,明明是坐著,姿態卻低到了塵埃里:「只要能再見到你,讓我…讓我做什麼都行。」

    眼淚讓他的眼睛有點兒酸,他卻不敢眨眼睛。

    只生怕再見到他的流景是一場夢。

    「我能讓衛先生做什麼呢?」秦照微微笑了笑,站直身子回到了座位上:「我不過是一個說送人就送人的玩意兒罷了。」

    「不過,林先生倒是比你溫柔多了,技術也好多了,還得謝謝你才是。」

    衛追捂住了臉,眼淚濡濕了手掌。

    在他信誓旦旦自己決不能有弱點的那些年裡,秦流景早已經成了他的軟肋。而他卻始終不願意承認,固執地用愚蠢的方式去掩蓋真相,蒙蔽自己的心。

    也活該失去他。

    「衛馳光,你真噁心,多看你一眼我都噁心。」

    「程超,送客。」秦照揚聲喊道。

    那些個小子一定在不遠處守著呢。

    程超急忙進來,不小心看到定安候臉上還未拭去的淚痕和通紅的眼睛,當時就受到了驚嚇——這到底是發生了什麼?從不向他們家殿下低頭的定安候居然在他們殿下跟前哭了?

    送衛追出門的時候,程超還特地看了看天。

    嗯,天沒塌,也沒下紅雨。

    「把這張胡椅拿出去劈了吧,當柴燒。」

    聽到這句話的衛追一個踉蹌,差點栽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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