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寧是一個平面模特，海拔高身材好顏值佳，近來休假，在家無事，閱讀寫作以及做小點心，相當修身養性。

「阿尹也喜歡做點心，」李玉生和他聊起，「他以前不忙，在家就做，我覺得他穿圍裙超可愛……但是一直沒和他說，反正他一定不會回我。」

「想不到哦，我一直認為他很高冷來著。」

「我第一眼看他也是啦，後來發現他只是不愛講話……你都不知道他講話一板一眼的，特端莊，特嚴肅。」

「嗯哼？像是，把『頭髮』說成『人體自然死亡細胞堆積物』？」

「哈哈哈，什麼啊，我都沒聽過！」

「好笑嗎？我亂掐的，我也不知道。」

「他不是，他是隨時官方發言的感覺，基本不帶語氣詞，我沒聽過他說『啊』、『哦』或者其他類似的，他的句子末尾永遠不會出現感嘆號，總是平平淡淡。」

「那這樣是有點嚴肅，不太口語化？」

「是啊，但是就算這樣，他演講還要背稿子，我真的很服氣。」

「哦？我以為總裁口才都很好呢。」

李玉生悶笑：「那他可能是例外……就因為他不愛說話，我每次和他待在一起都要講很多，你肯定也想不到我大學以前多麼沉默寡言。」

「看來他對你的影響很大呀。」

「因為…一直在一起嘛，從我高中畢業到現在，我們分開最久的一段時間都是兩三個月而已……其實，他也變了很多啊。」

大總裁和他在一起之後笑容和話語都明顯變多，他可以察覺的，以前想著法兒看他的笑，現在每天都能看到；原來要想著法兒要他多說話，也變成天天聽他「寶貝」、「寶寶」、「乖寶」換著叫。雖然每次喊後兩個稱呼的時候都是哄他給抱……哎，男朋友的精力真的很旺盛。

「但是，我很意外，」李玉生又說，「他竟然跟你說是我男朋友，不太符合他的風格。」

「嗯？我應該理解。」

「什麼？」

「獅子感覺領土上走進侵略者時，會向對方示'威，展示自己的力量。」

李玉生一愣，而後忍不住笑出聲：「他真的……？啊，好笨，怎麼會把你當情敵！」

「驗證這一點很簡單，」錢寧狡黠地笑笑，「看他有沒有把那鍋粥給你吃。」

李玉生一回想，男人當時面色平靜地表示放壞了倒掉了鍋還洗了還回去了。他連影子都沒見到。笑得更厲害——他還奇怪怎麼幾個小時粥就放壞了，原來酸壞了！

和錢寧相談甚歡，李玉生滿面春風地打道回府，還捎帶幾塊小點心給男朋友。開門進去，看到修尹就坐在客廳沙發上，面前放著筆記本電腦，電腦旁放著水杯，忙於工作的派頭。

「我回來了！」李玉生喊了聲，還高興著呢，「給你帶了吃的！」

修尹抬眸看他，倒沒什麼特別的反應，問了句感冒好了？

「好多了！你剛剛去哪裡了呀？手機也不帶，我都找不到你。」

「回趟家裡，沒什麼事，」修尹把他抱進懷裡，「去錢寧家？」

「對，他做了馬卡龍，你吃不吃？」

修尹拒絕了：「甜。」卻又湊過來吻他，李玉生笑著躲：「我嘴裡也甜！我去漱口！」

男人卻不容他離開，扣著他的腰，親吻就落下了。李玉生別彆扭扭：「甜呢…感冒也沒……」

修尹被他推開，捏捏他的後頸，不知是氣是笑：「感冒沒好又去串門，這麼睦鄰友好？」李玉生莫名被斥，正要委屈，突然想起來剛剛錢寧和他說的，自然而然想到眼前的醋罈子明顯是又翻了……瞧這一天天的！！！李玉生特別想笑，又忍住了，捧著他的臉親，聲音也軟：「阿尹今天好可愛。」

「燒糊塗了？」

「我和錢寧剛認識沒幾天，」李玉生笑眯眯，「我和他在一起都在聊你啦。」

修尹追著他的唇瓣，含糊：「聊我什麼？」

「唔…就是，你很酷很帥人也很好……」

「這麼乖。」

小孩高興，「哼哼」兩聲，順從地放鬆身體，就要倒在沙發上，又被一把撈起來。修尹雙臂用力托舉，把他橫抱在懷裡，往卧室走：「別著涼了。」

小孩被他放在床上，開心地打了個滾，看他拉窗簾，想起來問：「外面有沒有下雪啊？」

「沒有。」

「之後還會下雪嗎？我都不記得北京最後一場雪的時間。」

「基本沒有，二月停。」

房間里的溫度一寸一寸升高，足夠融化冰雪，初春一抹暖意。黃昏時分，李玉生悠悠轉醒，身上和睡前一樣未著寸縷，但是被窩裡很暖和，他翻了個身。肌膚與綿柔的被面相貼，舒適至極，這時想起來男朋友在和他同床共枕之前還喜歡裸睡來著，後來都沒機會，因為不穿衣服和他睡一定會……小孩心裡偷笑。

男朋友還在身邊，倚著床頭，手持平板，見他有動靜，抬眼望來。李玉生朝他身邊滾去，脖子枕到他的大腿上，愜意地眯眼。修尹便不出聲，一隻手撫摸著他柔軟散開的短髮。李玉生此時又想到，每次情事過後他都會和他一起睡覺，比他早些醒來後也寸步不離床，確保他醒來後一眼就能看到。他知道這種行為產生的原因：初夜時他說想第二天醒來能看到他還在床上。後面每一次他都這樣做。他總是這樣體貼入微，把他的小小要求全部記在心裡並且在恰當的時候執行。

這麼好的人，怎麼就被他遇上了呢。

李玉生忍不住，噗嗤笑了出來，側身，張開手臂，環抱他的腰：「我愛你！」

修尹應一聲表示接收到，手指還停留在他的發間，溫聲：「現在怎麼樣？」

「嗯……？」

「感覺裡面有點熱，又發燒了？」

李玉生赧然，想到他難以自持的喘息，明白些許。雖不學醫，可對於身體哪裡的溫度最直接還是知道的。這時搖頭：「現在沒有……出汗就好了吧。」

修尹用手摸著他的額頭，沒有探出溫度，他的手心太暖。沉吟片刻，擔心多於其他：「晚餐後吃藥，好麼？」

李玉生哼哼撒嬌，討價還價：「最後一次。」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