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從隨楊捕快進了驛站就看得一手下跑過來。楊捕快看了看屋子裡邊仵作正在驗屍，問，「情況怎麼樣了？」

「楊捕頭，巡撫大人是死在浴桶里的，沒有打鬥的痕跡，身上也沒有傷痕。奇怪的是巡撫大人死時面容是笑著的。」

「笑著的？」楊捕快嘿地笑了，「難得死前他還笑得出。」

手下的人眼角抽搐了，「楊捕頭去看看？仵作正在驗屍。」

「沈兄弟也去。」楊捕快點點頭，轉頭對沈從說，「仵作驗屍完才能有確定是否中毒，倘若沒傷也就中毒這個可能了。」

沈從沒反駁，「按理是這樣。」

進了屋子，沈從就朝屍體走過去。仵作已經驗完屍，巡撫大人的屍體就被一層白布蓋著了。沈從從懷中摸出一方帕子蓋住手，才掀開白布一角。

巡撫大人的死狀確如那小捕快說的無二，睜著眼，嘴角的笑早就僵硬住了，那神情也不似遇上什麼可怕的事。死的倒是有些蹊蹺。

沈從將這個白布掀開，巡撫大人還裸著的屍體就暴露了出來。巡撫大人的身上沒什麼傷痕，甚至沒有一絲不妥的地方。

沈從沉思地再次查看了屍體的狀況，仍舊沒發現什麼，只好重新將白布蓋上。

楊捕快見沈從將白布蓋上，也走了過來，「沈兄弟可發現了什麼？」

「這倒沒有，除了這神情外，十分正常。」

「要是有什麼可能也被水弄掉了吧。」

「水？」沈從看向楊捕快。

楊捕快笑道，「這巡撫大人是泡澡時死的，屍體就浸在水裡頭。」

水裡頭，泡澡……

沈從頓時眯起了眼，又將剛剛蓋上的白布整個掀開來。

楊捕快見狀皺起了眉，「是不是想到什麼了？」

沈從沒應楊捕快，而是指了指屍體的腳部。

「你看他的腳趾。」

楊捕快順著看過去，也沒看出什麼不妥。沈從看楊捕快的表情就知道他沒想出來，「一般人泡澡時，是呈現放鬆的狀態，在這種狀態下，身體的反應都是舒展開來的。但是你看這屍體的腳趾，卻是彎曲著的。」

有了沈從的提醒，楊捕快立刻就反應了過來，「也就是說，巡撫大人在死前，情緒有過短暫的變化？」

「嗯。我猜測大約是看到什麼事或見了什麼人。」

楊捕快招了招手，就見一個手下跑了過來。「派人去問問，那晚上有誰進過巡撫大人的屋子。」

楊捕快說完，又看向沈從，「真虧得有沈兄弟，否則還發現不了。」

沈從淡然地笑笑，「發現早晚的問題罷了。仵作可有說些什麼？」

「仵作驗屍的結果有些怪。」

「嗯？」沈從疑惑，「怎麼個怪法？」

楊捕快嘆了口氣，「巡撫大人身上無任何致命傷痕，也並非中毒死亡。」

沈從聽了，眉頭微蹙，手習慣性地抵住了下巴，食指摩挲著。非尋常死亡，這倒是有些麻煩了……

楊捕快也知道案子急不來，伸手拍拍沈從的肩，「沈兄弟，我們先走吧。等等看能不能從巡撫大人的手下里找些線索。」

「這樣也好。」

沈從點頭，和楊捕快一同離開了驛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