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羿凡此刻倒也沒別的想法，只是遇到了自己喜歡的人，難免會想要多找機會和對方接觸。哪怕多看兩眼，也覺得更快樂。

前提是無視旁邊的趙右諳的話。

他幾乎能感受到趙右諳的眼神刀子一樣刺在他身上，但他一點也不怕。

李羿凡一直覺得，在感情這方面，他比趙右諳有優勢得多。

比如說，他的情商就比趙右諳要高，也更懂得感情是怎麼一回事。而且，有些事情他敢做，而趙右諳不敢。奚何與趙右諳目前完全就是好友關係，長期下去，只會將他們的距離固定在好友關係。

想到這裡，李羿凡就更有信心了。

原本他打算等時機成熟了再向奚何表白，現在卻有些等不及了。國小弟實在太吸引人了，且不說他和趙右諳這樣的同性，在那些女生心目中，奚何也絕對是男神級別的，要是有人先他一步對奚何表白心意，他也順勢答應了怎麼辦？

李羿凡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看向奚何的眼神也愈發不加掩飾。

「現在也不晚，我請你們去我小姨的店裡吃點東西怎麼樣？」李羿凡邀請道。

奚何幹笑兩聲：「不用了吧，上次你已經送過我蛋糕，都不太好意思了。」

「有什麼不好意思的？」李羿凡狀似隨意地湊近了他一些，「這對我來說不算什麼。」

奚何繼續找理由：「這個點還吃蛋糕，該吃不下飯了。」他把趙右諳拉過來，「而且我們今天想早點回家，沒什麼時間。」

李羿凡略有些遺憾地道：「好吧，那下次再說。」

趙右諳看著他，眼底帶著冷意。

如果他的眼神能化為實質的話，李羿凡這會兒估計已經被射成篩子了。

眼看李羿凡又跟奚何走得近了一些，兩個人的肩膀都要碰在一起了，趙右諳開口道：「我記得你家好像不往這個方向吧，你跟著我們是要去哪？」

李羿凡聽出他語氣里的不善，不甚在意地笑了笑：「我現在不回家，只是我小姨的店正好也是往這個方向去的。」

語罷，他看向奚何：「我跟你們一起走一段，好嗎？」

奚何這會兒要是說「不好」，未免也太不禮貌了，他只能道：「好啊。」

李羿凡正高興，準備開啟一個話題時，趙右諳就忽然對奚何說：「我突然想到了昨天看到的一個數學問題，那題我弄不太明白。」

奚何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過去：「什麼問題？」

趙右諳的記憶力很好，毫不費力就將題目給出的條件原原本本地複述了出來。這道題不帶圖，奚何一聽就理解了。

他看了趙右諳兩眼，總覺得這個問題應該難不住趙右諳才對。但他也沒拆台，而是給他解釋起了這個問題。

一旁的李羿凡只能一臉懵逼，他雖然已經高二了，但成績一般，而且他站得離趙右諳遠，對方說的話他都沒太聽清，連插話都沒辦法，只能安靜地等著他們討論完。

結果過了一會兒……

這兩個人居然還沒有討論完！

李羿凡算是聽明白了一點，趙右諳總是能適時地拋出一個新的問題，來讓他們兩個人的討論繼續。趙右諳壓根就沒什麼問題，只是不想讓奚何跟自己說上話而已！

弄清了情況的李羿凡：「……」

他對趙右諳道：「你有什麼問題，要不問問我？我數學成績也還可以的。」

話音剛落，他就看見趙右諳遞過來一個眼神。這眼神……像是預料到了什麼一樣。

李羿凡正不明其意，就聽見了他的問題。

「……啊？」李羿凡有點懵，「你再說一遍？」

趙右諳面色不變，把問題又重複了一遍。

李羿凡：「……」

怎麼這麼巧，剛好就觸及到了他的知識盲區了？而且他們討論的好像不是高一的數學內容吧？

李羿凡試探性地問：「不等式的知識點好像在選修的課本上？你們高一就上選修了？」

「沒有啊。」趙右諳隨意道，「只是我先預習過了而已，奚何也是。」

他這話說得巧妙，像是劃了一條界限，明明白白地告訴李羿凡「你跟我們是不一樣的，就這水準還想追奚何？想都別想」。

李羿凡直接無視趙右諳，誇奚何道：「你可真厲害，怪不得成績那麼好，我以後不會的問題能不能也問你？」

「我只是花在學習上的時間比較多，算不上厲害。」奚何選擇無視他的後一句話，沒敢應下，他怕自己說了「可以」，李羿凡真的會天天跑來問他問題。

「學長，你是不是走過頭了？」趙右諳忽然出聲，指了指馬路對面的一家店，「那是你小姨的店吧，你不是要去那嗎？」

李羿凡其實根本不用去什麼蛋糕店，只是為了跟奚何搭上幾句話而找的借口，可惜話沒說幾句，場面簡直算得上丟人。

他有些不甘心，可理由是自己編出來的，怎麼也得圓回去，只得朝奚何擺擺手，笑道：「我差點走過頭了……那我先走了，下次見。」

奚何點點頭：「好的，再見。」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奚何鬆了口氣。

這一舉動被趙右諳捕捉到了，他像是隨口問道：「怎麼了，你不喜歡那個學長嗎？」

「也算不上不喜歡。」奚何不知該怎麼回答，看了他兩眼道，「我看你才不喜歡他吧？」他已經能感受到趙右諳對待李羿凡的態度並不友好了。

他也不隱瞞，淡淡一笑：「我確實不喜歡他。」

「為什麼？」奚何是真的奇怪，右諳跟李羿凡之間也沒有什麼過節吧？

「沒有為什麼，就是不喜歡。」趙右諳唇邊的笑意淡了一些，「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既然你不是不喜歡他，那為什麼每次他跟你說話，你都像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似的？」

「這你也看出來了？」

「嗯。」

李羿凡那個憨憨沒看出來，趙右諳卻看得很清楚。不僅是因為旁觀者清，他對奚何的了解也是李羿凡及不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