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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面小郎君

    南宋末年,少俠揚天,三甲進士出身,授水軍統領,兵馬副總管,武藝高強,又精通蒙語,奉命出使蒙古,身負秘密使命,隨身帶著解語丫鬟顰兒,絕正妹俠,官府千金,皇家公主,誤入花叢,情難自已…… 戎馬半生匆匆, 夜朦朧, 曾記仗劍天涯挽強弓。 紅塵怨, 煙雲散, 何時濃? 無奈人生似錦錦似風。

    第002章:青衫磊落裘衣寒,山河不覺暗中換2

    小說: 玉面小郎君 作者:秦非 字數:4582 更新時間:2017-01-20 17:04:18

    沈伏龍一行人呼嘯而去,不一會兒就趕上了三人。沈伏龍大馬金刀地搶在前面,大咧咧地將刀往地上一拄,冷冷道:「還請閣下報個萬兒來。」顰兒見他們追了上來,心頭有些害怕,伸手拉了拉青衣男子的衣角,道:「哥哥,什麼萬兒?」青衣男子道:「就是留下名號。」顰兒聽了不由向身後的老丈看了一眼,小聲道:「他們是沖王大人來的?」

    青衣男子不答,沖沈伏龍反問道:「還不知你們這麼一大號人,到底想要幹什麼。」沈伏龍哼了一聲,道:「幹什麼?嘿嘿,我們在這兒等兩個從蒙古和林來的點子,也不知等的對是不對。」顰兒臉色微變,又沖老丈看了一眼。青衣男子眉目微蹙,道:「到底還是追上了。哼,那又怎樣?」沈伏龍橫眉冷眼,道:「揚州小城,三位在此住上一月半月即可。」他尋思著這幾人是原大金國納蘭部的人,殺了本來也不打緊,只是「蛛王」納蘭元淳卻是一個惹不起的大人物,是以只敢抓起來,殺卻是不敢的。

    青衣男子聽了冷哼一聲,道:「都說揚州盛產無賴,卻沒聽說過也出些大言不慚的賊胚子。」說完並不理會眾人,仍是拉著驢子趕路。沈伏龍見他不把自己放在眼裡,一爪探出,大喝道:「讓你們停下沒聽見嗎?」

    沈伏龍是靖安堂的一把好手,手上的「劈波三陽掌」更是一絕,小有名氣,誰知青衣男子突然身子一閃,竟然一掌繞過他的爪子,重重地落在胸口。沈伏龍如遭重鎚,身子被震出丈余,一口鮮血涌了上來,百骸欲裂。他身子還沒落地,青衣男子已經趕了上來,一爪將他抓在手裡。羅雲龍見狀,忙雙臂一探,一招「獅子搏兔」向青衣男子抓了過來,喝道:「兀那賊子,休得猖狂!」青衣男子見羅雲龍打過來,身子一動不動,左手直衝他頸部抓去,這一下看上去不快不巧,可是羅雲龍看得明白地卻避不過去,一下子被青衣男子抓了個正著。

    青衣男子一下子將兩個領頭的抓住,眾人皆不敢妄動,團團將三人圍得水泄不通。

    萬宗見狀道:「勿要亂來。」青衣男子哼了一聲,道:「你們怎麼說也是大宋子民,為何要助著蒙古人趕盡殺絕?」那老丈也道:「不錯。老夫便是王元善。七年之前老夫奉命出使蒙古被扣壓和林,今日有幸脫離虎狼之邦,不想到了江南家鄉地界,竟然多了你們這些無恥的國賊。」沈伏龍連呸數聲,喝道:「你們淪為蒙古鷹爪,跟我們談什麼國賊,也不怕打了自己的嘴巴。」王元善一愣,拂袖怒道:「老夫本為大宋一品高官,出使蒙古,七年逆旅,卻始終不敢忘記自己的身份,閣下所說的『淪為蒙古鷹爪』雲雲,哼,原樣奉還。」

    萬宗聽得話頭不對,沖青衣男子咦道:「閣下可是姓『納蘭』?」青衣男子還沒有說話,顰兒卻撥浪鼓一般搖頭道:「不是,不是。我們不姓『納蘭』,我哥哥姓『楊』,是『楊令公』的『楊』,不是『羊祜』的『羊』……」沈伏龍不待說完,火急火燎地道:「什麼,你們不是納蘭家族的人?」顰兒把頭搖地更厲害,道:「自然不是。」

    王元善見狀道:「那你們是不是蒙古三朝門的人?」沈伏龍一聽這話立時炸開了鍋,喝道:「老子行不改名,坐不改姓,大宋靖安堂分舵飛虎堂堂主沈伏龍是也,跟天殺的三朝門韃子沒半點兒關係。」青衣男子仍是不肯完全相信,道:「那你們在這兒幹什麼?」萬宗道:「我們在和林的探子探得,蒙古蒙哥大汗有密詣給遠征大理的蒙古四王爺,此人叫忽必烈,從西方征服了吐蕃、又南下征服大理,打仗極是厲害,這回的密詣多半是要他南北包抄夾擊大宋,我們大宋的兵將只怕不是對手,總舵主吩咐我們務必將信件截下。」

    王元善聽是一場誤會,頓時和顏悅色,道:「原來如此,若缺,你放了二位壯士。」青衣男子四下看了一下,並不立即鬆手,過了一會兒,才笑了一下,將沈伏龍和羅雲龍放下,道:「得罪了,原來是靖安堂的義士。」沈伏龍在眾人面前丟了丑,心頭有些窩火,悶聲悶氣地應了聲,道:「我沈三陽技不如人,那也不必說了。我們走。」說著一大群人去了個沒影兒。

    青衣男子見這些人如此作派,頓生厭惡之感,對老丈道:「這些人風風雨雨的,誰遇上誰晦氣,王大人,我們現了形跡,還是快些趕到州上安全些。」顰兒很有些累了,伸了個懶腰,道:「說的是,這半個月來天天有人來追殺我們,我都累死了。」青衣男子笑道:「到了揚州都統司上,等我們轉乘下臨安的漕運船,你就可以天天吃了睡,睡了吃,再也不用車馬勞頓了。」顰兒笑道:「那我不是成了懶豬了嗎?」青衣男子笑道:「你可不就是懶豬,記得出來時怎麼跟我說的嗎?」

    顰兒紅著臉道:「不記得了。」青衣男子知她耍無賴,嘿嘿一笑道:「下回說什麼也不帶你出來了。」顰兒立馬道:「那可不成!」青衣男子道:「有何不成?」顰兒道:「我不跟著出去,誰給你洗衣做飯?」青衣男子笑道:「好不知害騷的小妮子。出來時給我洗了次衣服,騙著我把你帶出來,到現在還記得麼?那後來怎麼不洗了?」

    他們一路流水賬吃將過來,跟本談不上做飯這回事。只是對於女人來說,洗衣做飯向來都是不分家的,顰兒既然認為自己洗了衣服,那麼飯也一定也是做了的,聽青衣男子一說,聲音似乳鶯般一揚,道:「我不知道少林寺那麼冷嘛,都春天了還結那麼厚的冰。」青衣男子笑道:「總之,下次得帶個不怕冷的丫頭出來。」顰兒明知他說笑,仍不免生氣,道:「好啊,下次你在臨安城裡找兩個,再準備倆個籮筐,用毛驢兒一邊一個,帶到少林寺里去。」

    話剛說完,身後的王元善也爽朗大笑起來。顰兒這才記起還有人在旁邊,一時羞紅了臉,緘口不語。王元善話鋒一轉,道:「若缺,此地雖然已民屬宋境,只怕還有蒙古高手趕來,我們再辛苦一把,一口氣趕到揚州,到了那兒,嘿,就是魚游大海……」顰兒接道:「鳥入高林。」王元善笑道:「不錯。揚州是江北重鎮,就算蒙古人有通天手眼也無濟於事了。」

    青衣男子卻蹙眉道:「行百里者半九十,不到臨安就不能說安全了。」王元善一愣,道:「揚州有重兵把守,應該沒事了。」青衣男子道:「兵眾雖多,卻也防不了三朝門的高手,還是小心為妙。」王元善謹慎地點了點頭。顰兒卻哼了一聲,道:「來了也無妨。哥哥有大本事,將他們一併趕走不就是了。」青衣男子笑道:「我可沒那麼大本事。」顰兒給他戴高帽子道:「我數了一下,他們一共偷襲了我們九次,哪一次不是哥哥將他們趕走了,這還叫沒本事麼?」青衣男子道:「我們贏了九次不打緊,可是只要輸上一次就永遠輸了,」他見妹子不以為意,神色一正,道:「說到本事,男子漢的第一樣本事應該是自知。三朝門裡面的高手如雲,我不是他們的對手,你怎麼吹也沒用。」

    王元善嘆了口氣道:「若缺,這一路來若非你智計百出,只怕我再活一百年也走不出蒙古大漠。」青衣男子道:「這是趙丞相給揚天的任務,也沒什麼好說的。」

    這青衣男子叫揚天,是右丞相兼江淮制置使趙葵麾下的大將,趙葵對他褒獎有加,弱冠之年,『若缺』的字也是他親自起的,他本來是按照慣例上少林寺去習武,可是在少林寺只有半個月就接到了趙葵的命令,去接出使蒙古七年羈旅的重臣王元善歸國,因為這個任務要去見蒙古大汗,同樣是一個出使的任務,需要一個朝廷高品的文官,這樣的人在大宋倒是多之又多,但蒙古是虎狼之地,王元善也是因為文弱才被扣壓不得歸國,為了避免重蹈覆轍,又必須是一個武官,而且要能夠調度邊境的軍隊,這樣文武兼俱,又通蒙古話的朝廷高官便只有他揚天一人了。

    揚天是三甲進士出身,端明殿學士,而且同時是趙葵制置使制下的淮東水軍統領,兵馬副總管,還是工部中人,正是合適的人選。他得到命令,知道此去十分兇險,便將顰兒暫時託付給了少林寺的師傅,一個人帶著兵去了蒙古。誰知中道蒙哥大汗仍是不肯放人,揚天便使計將其救出,日夜加急返回宋境,他知道自己這些兵不是這些蒙古武林高手的對手,便明修棧道,暗渡陳倉,自己帶著王元善喬裝打扮改走小道,而官軍則大張旗鼓地走官道,可是官軍口風不緊,還是讓人發現了,是以一路逃難般過來。

    三人加緊走了一段,揚天突然蹙眉道:「又來了。」顰兒四下張望,道:「哪兒呢?」揚天武藝極高,耳力過人,聽得不遠處有細碎的腳步聲,道:「我們繞道走。」此地已屬大宋之地,三人上了官道反倒安全了些。

    走出一陣,顰兒和王元善也聽到了急促的馬蹄聲,突然身後一聲嬌喝:「滾開。」回頭一看,一根皮鞭迎頭飛來,徑直掃向顰兒後腦勺,心下一緊,一個「旋風轉」向後飛起,將鞭子抓住,手上猛地一拉,喝道:「給我下來!」突然「哎喲」一聲,一個黃影撞在懷裡,杏眼桃腮,流盼生輝,活脫脫的一個玉人。練武之人最忌敵人近身,他也來不及多瞅,當下右手在胸前挽了個平花,將她兩隻手一併扣住,暗捏了個「推」字訣,將其推出丈余,他的一推用上了八成功力,那女子在空中無處借力,頓時被摔在了地上,坐了一屁股稀泥,這一下可大掉了情致,站起怒喝道:「臭小子,作死麼?」

    揚天握著鞭子,見女子是一個二十多歲的大姐,一舉一動都別有一番風韻,而且體帶異香,讓人不知不覺間打骨子裡酥了。再見她坐了一屁股泥,不免煞足了風景,扭頭沖顰兒道:「顰兒,這番婆子怪我不會憐香惜玉呢。」顰兒一時嚇得有些犯傻,不知如何回答。突然那女子氣鼓鼓道:「臭小子,你說什麼?」揚天還沒來得及回答,身後又響起一陣馬蹄聲,接著一個聲音傳來:「香珺,還不快走?」那女子道:「二叔,這個小子討厭得緊,我非揍他一頓不可。」揚天回頭一看,見一個灰衣男子快馬而來,四十上下眉宇清秀,身形極為平穩,顯然是武藝頗高,可是走得卻十分窘迫,像是遇上了什麼急事。只一合功夫,揚天已知這兩人不是沖自己三人來的。

    杏眼女子應了聲突然出掌,襲向揚天胸口。揚天無暇分辯,惟有拆招相格,心頭暗罵「晦氣」,今天出門沒看皇曆,平白無故兩次跟人放對。他本來想自己九路三朝門的高手都打回去了,這一個大姑娘家,量來也沒有多大本事,誰知剛一交出就覺得不妙,杏眼女子雙手似一個牢籠,將他的招盡數罩住,而且從中生出一股粘勁,將他的招一一帶偏了方向,忙打起十二分精神,相鬥開來,拆到二十招之後,揚天感到自己全身都像罩在一張網中,動彈不便,忙暗捏了個「卸」字訣,再不以力相鬥,而是以神遇而不以目視,再斗十數招,杏眼女子心中有事,心定不下來,出招也亂了,揚天瞅準時機,雙足連換,一招「凌虛九轉式」,瞬息之間繞著杏眼女子轉了一圈,連番拍出九掌。

    杏眼女子處亂不驚,雙手立時從八個方向同時擘出,再從中一撥,將揚天的攻勢盡數消去,正是納蘭家族「雪蛛功」中的一路「天蠶織絲手」,揚天武功雖高,但處廟堂之高,少涉江湖,並不識得,只覺得對方這門功夫像是專克自己的一樣,心中狐疑不定。

    杏眼女子一招將他格開,心頭也在打鼓,強笑道:「少年郎,你這玩陀螺的本事還真有趣,再轉一個給姐姐看看。」他話沒說完臉上的笑容全無,陡然之間連番拍出。揚天見她出手幾近暗算,身子一恍閃開笑道:「女人的臉,二月的天,真是說變就變。」說話間兩人已經拆了十招,揚天目光一直斜向顰兒和王元善,怕那中年男子出手,和杏眼女子拆了一會兒招眼見不能成及到兩人,當下身形一閃,退開三丈,身子不停,卻又陡然間欺近,腳尖在地上一勾,帶起一溜泥水向納蘭香珺臉上漿去,同時「一波三折式」發動。杏眼女子平生關心臉蛋勝過武功,這一溜泥水可比飛刀還要厲害,慌忙閃身避開。

    就在這彈指一刻,揚天已經一爪探出,正是少林的龍爪手,一爪抓向其頸部琵琶骨,這是拿人的絕技,招不輕發,揚天自出師以來,還沒有失手過,上次在平陽府,一個三朝使者就是被他一把抓中了琵琶骨,躺在地上跟死魚一樣,誰知這杏眼女子身練軟功,全身柔若無骨,滑不溜湫的,他一抓只是將她外面披的杏黃袍子抓了下來。

    杏眼女子打了個寒顫,頓時俏臉一沉,喝道:「是和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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