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目錄
  • 簡介
  • 收藏

    玉面小郎君

    南宋末年,少俠揚天,三甲進士出身,授水軍統領,兵馬副總管,武藝高強,又精通蒙語,奉命出使蒙古,身負秘密使命,隨身帶著解語丫鬟顰兒,絕正妹俠,官府千金,皇家公主,誤入花叢,情難自已…… 戎馬半生匆匆, 夜朦朧, 曾記仗劍天涯挽強弓。 紅塵怨, 煙雲散, 何時濃? 無奈人生似錦錦似風。

    第006章: 一語棋罷清宵半,彈劍廿年紅塵怨2

    小說: 玉面小郎君 作者:秦非 字數:6563 更新時間:2017-01-20 17:04:18

    揚天和梁成對著幹也已經成了習慣,暗道:「想贏也沒這麼容易。」不自覺中將視線轉到了紫衣姑娘的一方,盤算著該怎樣將梁成壓住。紫衣姑娘似乎發現了,似笑非笑。揚天見她笑中帶有三分狡詐,不似顰兒那般明鏡無瑕,不由多了個心眼兒,但仍是集中精力看棋盤,想該如何將梁成制住,可想來想去都覺得有漏洞,不能完全成功。

    大約又過了一個時辰,紫衣姑娘跟梁成拉鋸一般殺得不分勝負,揚天仍是不能將棋走盡,心道:「此棋走到此處好像有了死角一樣,難道說我的藝止於此。」再一想,這次要是讓梁成贏了自己以後在他面前更加沒臉,不由心急,暗道:「揚天啊揚天,你可真是沒出息。」

    自怨自艾一番,見梁成的棋又被紫衣姑娘給扳了回去,心中一哂,暗道:「姓梁的小子,怎麼這般沒用,讓我來下那還不早就成了。」剛想著,突然福至心靈,暗道:「照啊,我下便贏了。姓梁的小子豈不就是就要輸給我?」

    大約又過了兩個時辰,已是四更天了,梁成終是經不住,一頭栽在了棋盤之上。趙紫勛見了忙將其扶到一邊,用手推拿一陣,梁成轉醒,拱手道:「姑娘技高一籌,梁某慚愧得很。」他雙眼深陷,面色愁苦,剛說完話,就又虛脫過去了。紫衣姑娘抱手而起,得意道:「所謂三甲進士,頭榜狀元,原來也不過如此。」顰兒笑道:「哥哥,這位姐姐還是勝了。」揚天略微點了點頭,道:「不過勝了梁成一個,有什麼了不起的。這位姑娘一桿子打死一船人,未免有些太過狂傲。」

    紫衣姑娘「哦」了一聲,道:「你不服?」揚天道:「自然不服。」紫衣姑娘笑道:「這麼說來,你是擬定你能贏?」揚天不置可否,紫衣姑娘眼珠一轉,不屑道:「好,他是狀元,你是探花,誰知不是拉虎皮扯大旗。說大話是敢,做起事來卻又沒膽。」

    揚天見她故意作態,氣道:「你兒子才不敢。」紫衣姑娘笑道:「我兒子一定敢的。」揚天聽了血氣一涌,道:「你占我便宜?」紫衣姑娘並不回答,道:「那你敢是不敢?」揚天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紫衣姑娘笑道:「我看你還是敢的。」揚天圖嘴快先輸一陣,若跟她打嘴仗會顯得沒氣度,不找場子又覺得虧得慌,一時心也有些亂了。

    趙紫勛見情況不對,道:「揚天,所謂大巧若拙,大成若缺,你這名字是白起的嗎?」揚天聽了心中猛得一震,暗道:「對呀,我堂堂大老爺們兒,跟她一個姑娘家計較這個幹什麼?趙大人給我起『若缺』二字,我當真汗顏得很。」想到這兒,頓感到靈台清凈,心中再無介蒂。紫衣姑娘卻道:「楊若缺麼?果然是『好像有些缺德』。」

    說完見揚天沒什麼反應,沖他輕輕笑道:「狀元是我先走,既然你差那麼一大截,就先請吧。」揚天心中偏生放不下這個結,氣道:「你先走也無妨。」紫衣姑娘提子便走,道:「那本姑娘就不客氣了。」揚天話一出口就後悔了。這一盤棋本是先發制人,紫衣姑娘是背的死棋,先後次序一變就沒法了,揚天是站在她的立場上看的棋,心中盤算的也是先出手制勝,剛要改口,誰知這個姑娘說不客氣果真半點兒不客氣,手上快了一著,已落了子。心知又著了道了,她等的就是這句話,不由暗罵她奸滑。

    紫衣姑娘眼角含笑,道:「這棋先走吃虧,我也不計較了。」揚天見她佔了便宜還反咬一口,心中又是一涌,真想站起來揪著她一頓好打,可人家卻是一個文文弱弱的姑娘,如何使得,一時好沒興緻,下棋的心情也大打折扣,拈著顆棋子想看看陣眼在何處,可是一換方位,竟全然不記得了,之前的所有路數似乎都不再適用,就跟完全是新棋沒有二致,心道:「糟糕,這回想出風頭可是有些失策了。」

    再一細看,竟然發覺頭有些重了,眼前的棋子都跟長了腿一樣,知是高麗棋局中的幻棋,忙洗心入定,再不去死想,心道:「再這般下去,就算不會像梁成一樣暈倒,也會被攪得心神不寧,要想贏棋那也無從說起了。」他卻不忘了一件事,就是梁成是單純的文人,幻棋中對內功的激發,他半點兒也感應不出來,之所以昏倒,全是因為棋路不通,用腦過度而至,他想到這兒,不由佩服這位姑娘的記憶能力,要知棋路千變萬化,要全憑記下來著實不易。對那位教她的高人,也是心中暗自佩服。走了幾步,心中有了計較:「那我就給你先來幾招臭棋,看你怎麼辦。」他心中雖這麼盤算,手上卻還是放不下那一步,經紫衣姑娘一催,還是按自己的方式下了顆子,幾步下來,越走越是不對勁,頭又有些重了,忙扭開視線,不敢去深看棋局,心道:「凡事不破不立,大不了是個輸。」想完再不敢猶豫,舉手就來一招臭棋。

    紫衣姑娘和顰兒皆是一愣,眾人更是開始疑惑不解。顰兒小聲道:「哥哥。」揚天示意她別說話。紫衣姑娘臉上的神情一恍而過,既而輕蔑淺笑,以為他比梁成更加不濟,坐正的身子也開始歪掛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揚天再走幾步臭棋,眾人開始忍不住笑了出來。顰兒也不好意思看下去,扭過頭來,一臉求救似地看著趙紫勛,趙紫勛笑而不語。顰兒被眾人一笑,又羞又氣,道:「有什麼好笑的,梁成不也沒有勝嗎?還跟死人一樣躺在這兒呢。」

    正說著,梁成恢復了一點兒神志,迷迷糊糊道:「誰在下?」和他一起來的人中一個道:「是楊若缺。」梁成又口齒不清地道:「勝……勝了麼?」那人道:「就快輸了。」梁成聽了「哦」了一聲,又安靜地睡去,顰兒急道:「哥哥分明還沒輸。」

    紫衣姑娘聽了對揚天小聲道:「喂,你待會兒輸了他可就高興了,說不定一下子就好了,不用著急,你就是輸了也還積了件功德。」揚天聽了卻突然一改剛才的嚴肅樣,一雙眼珠子真鉤鉤地看著紫衣姑娘,饒有深意地笑了起來,紫衣姑娘被他笑得頭皮發麻,心虛道:「你笑什麼?」揚天不答,紫衣姑娘有些壓不住陣,氣道:「迴光返照。虧你還笑得這麼來勁,待會兒讓你哭都來不及。」

    揚天突然沒由頭地道:「在下知道姑娘因何跟梁成過不去了。」紫衣姑娘一愣,雖然一臉的不信,可神情卻有些緊張了,哦了一聲,道:「我怎麼跟他過不去了?」揚天邊走子邊道:「當年卓文君以琴擇偶,姑娘麼,做事不落窠臼,以棋代琴……」紫衣姑娘打斷道:「信口開河。」說著手中的棋子陡然一顫,掉在棋盤上,慌忙拾起,道:「說什麼風言風語,你休得無禮。」可是越下卻越是心慌,見身前此人的棋路大有枯木逢春柳暗花明之勢。

    再行一陣,揚天便記起了剛才自己站著想出來的棋路,笑道:「小姐瞧准了,扭轉乾坤!」說著再下子,紫衣姑娘只走了七步,便已無路可走,一臉不信地看著他,可又死咬著不肯認輸,揚天看出棋中尚有大的破綻,等她發現,誰知等了她半個時辰不見她走一步,知她沒有看出來,笑道:「你是個姑娘家,我便不催你,你大可慢慢想著。」紫衣姑娘沉不住氣了,道:「你分明就是催了。」揚天笑道:「姑娘又誤會我。」又過了一會兒,紫衣姑娘一摔棋子,道:「不下了,輸了就輸了。哼,很了不起麼?」

    顰兒見揚天贏了,大聲道:「哥哥贏了。」紫衣姑娘氣道:「是你引我分心的。」揚天笑道:「禮尚往來而已。」紫衣姑娘又道:「你是個小人。」揚天笑著搖搖頭。紫衣姑娘見他鐵板一塊,十分泄氣。

    顰兒見揚天這般神情,加上心情一好,得意之情溢於言表,紫衣姑娘被揚天嘲笑也就罷了,哪還受得了這麼個比自己還嫩的小丫頭恥笑,頓時裝起狠來,道:「你笑什麼?」顰兒也覺得不應該,收斂笑容,道:「我可不是笑你。」紫衣姑娘橫了她一眼,道:「好啊,你們兩個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合起來欺負我是不是?」顰兒碰了一鼻子灰,揪著嘴不說話。紫衣姑娘又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走到梁成跟前,忿忿地罵道:「沒用。」踹了一腳這才揚長而去。

    揚天見她轉角消失在鹹鴨店外,向顰兒笑道:「好險,我若是輸了,讓她這麼踹上一腳,豈不是要倒足了霉氣?」

    顰兒正要說話,梁成被踢醒了也不問誰踢的,只是問道:「輸了麼?」他們一行人皆不言語,顰兒笑著道:「當然是勝了。」梁成聽了再不說話,讓眾人拉著一聲不坑地走了。

    揚天看了看天,道:「天都亮了,我們回去吧。」顰兒哦了一個,突然想起一事來,道:「等一下,娘也來了。我去叫她。」揚天高興道:「是嗎?是了,她又來找趙先生學六丁六甲之術。」兩人來到*,只見趙紫勛一個人在喝小酒,道:「趙先生,我娘呢?」趙紫勛道:「走了,你們沒看見?」揚天茫然地搖搖頭,顰兒四下張望,不見人影,神色黯然道:「娘一定是生氣我們回來了卻不回家,哥哥,我們快回去,娘一定在家等我們呢。」

    揚天想到母親大人一去捉賊幾天不回也是常事,並不覺得奇怪,道:「娘多半是又遇上什麼宵小之輩,管閑事去了。」兩人離開鹹鴨店才走了半里路程,顰兒突然咦了一下,快步上前從地上拾起一個臉譜,看了揚天一下,道:「那個紫衣服姑娘的。」揚天見臉譜從中折斷,還放在地上踩了兩腳,也咦了一下,道:「莫不是遇上危險了?」

    顰兒道:「那我們找找看。」揚天當下和她約好,兩人分頭找一下,然後一個時辰之內到家中會面,可是找了個把時辰也沒見到人,回到家中,顰兒便出了來,身邊上一個年近四旬的星眼婦人,由於養尊處優,並不見多少風塵之色,外面一身江湖俠士的打扮,可裡面穿的卻是藍紫描花的蜀錦,顯然是細細地打扮過的,看上去貴婦不像貴婦,女俠不像女俠,頗有些不倫不類,顰兒緊依著她,挽袖而來。

    揚天見母親來了,心知見面禮必是一頓臭罵,說自己如何到了臨安也不回家,先上前拜道:「娘,聽說你剛才不知哪去了,我們正在找呢。」林紅櫻哼了一聲,道:「口是心非。」她說的也僅僅如此,似有許多心事。

    揚天見母親今日的表情不對,見了自己不罵也不喜,不由看了顰兒一下。顰兒附耳小聲道:「娘剛才跟人打輸了,多半要生氣的。」揚天笑道:「不知是誰這麼高的武功,娘,你說了我去找場子去。」

    林紅櫻仍是提不起精神,道:「是個幹巴巴的老頭兒,看上去風一吹就倒了,可就是打不過。」揚天想到老頭兒可不那麼好對付,像納蘭元淳、趙老頭兒都不是好惹的,但仍是笑道:「不知那老頭兒是什麼門道。」林紅櫻似是心無神屬,道:「看武功好像是上清教的牛鼻子道爺。」

    揚天一愣,母親大人怎麼也是北海一派中像模像樣的人物,上清教的武功是玄門正宗,自成一派極好識別,母親怎麼竟沒看出來。聽林紅櫻道:「那老頭兒一劈頭就問我認不認識和尚,我見此人甚是無禮,就隨口說認得怎樣不認得又怎樣,那老頭兒像是沒聽見一番,一隻手便向我肩頭按來,他只用了這麼一招,就又自顧著說什麼『賊和尚,果然不老實』,說完不理我就走了,我也不確定他什麼路數,但那一按好像是九華山的武功。」

    揚天聽了道:「娘,你怎麼這麼差勁,讓他一招就制住了?」林紅櫻面上一紅,尷尬道:「他隔我有兩丈遠,我做夢也想不到他說到就到,一個不小心就……反正是他偷襲我。」此話一出,揚天更覺得不信,若母親說的是真的,那此人的武功就絕非泛泛之輩。

    揚天道:「那老頭兒的武功可遠在娘之上。」林紅櫻顯然不服氣,可一想對方的武功比自己高出不知凡幾,也就泄氣道:「是高那麼一點兒。靖安堂的浪子劍法就是得師於上清教,那些牛鼻子道爺可厲害著了,當年劍聖明子通一人一劍追著三朝門主完顏承轔滿天下跑,普天下都知道,也沒什麼好說的。」

    顰兒卻道:「我看他們未必是哥哥的對手。」林紅櫻道:「說不定就是沾了你哥哥的晦氣,那老頭兒一見面就問和尚,我們家就他算半個和尚,可能就是剛才跟人交手,被老頭兒看到了武功家數。」

    顰兒道:「娘不是說北海的武功是武林之最嗎,怎麼這個上清教也這般厲害?」林紅櫻道:「各有所長,上清教重劍術,北海重拳法,三朝門重身法,你哥哥的和尚師傅重內功,那有什麼說的。」顰兒道:「娘各種都會,那在北海中豈不是很厲害?」

    林紅櫻道:「除了三個師兄外,武功就我最厲害。」

    顰兒「噗哧」一笑,道:「娘不就只有三個師兄嗎,這麼說你排……老末兒……」說到「老末兒」三個字時話已吞進了肚子里,有如蚊蚋,細不可聞。林紅櫻連哼幾聲,道:「胡說,我的紅綃師妹就比我差遠了,你三位師伯都是極厲害的人物,你二師伯陸長平更是天下間頂尖的高手,現今三朝門主顏子城見了他也不敢小看,他創出了一門功夫叫『離合迴環掌』,好不威風。可是呢,他最終還是栽在了顏子城手裡,經脈被幻術所封,武功大減。你大師伯范長卿是掌教,武功自然是在我之上,只有你三師伯向士壁武功最差,當年也只是小勝我一籌,可我天天練習,他熱衷功名,現在雖是獨擋一面的大將軍,可武功也未必就比我好,只是我和他師傅都不要了,算是同病相憐,是以沒動手比過。」

    顰兒只惦記著受了傷的,道:「陸師伯怎麼會受傷呢?」林紅櫻道為:「還不是為了我的妹妹。」顰兒聽了道:「是紅綃師叔麼?」林紅櫻嘆了口氣,道:「是啊,我紅綃妹妹可可憐了,她本是師傅從市集上撿來的,無名無姓,而山上又只有我一個女兒家,師傅便依我的名字,給她起了一個,叫林紅綃。她人生得漂亮,又極為聰明,武功也十分了得。」顰兒來了興趣,道:「那和娘相比呢?」林紅櫻輕輕揪了她的臉頰一下,佯裝生氣道:「你個丫頭,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揚天聽多了林紅櫻說她的幾個師兄,卻很少聽她提及這個叫林紅綃的師妹,這才來了點兒興趣,湊過去聽,見母親今天總是有意無意地說起這個平日不怎麼提及的師妹,心中猜是不是有什麼事發生了。

    林紅櫻道:「紅綃妹妹對幾位師兄都很好,幾個師兄也是百般討好她……」顰兒打岔道:「那幾個師伯沒討好娘嗎?」林紅櫻正要說,見揚天繞有興緻地看著,笑著道:「他們當然也討好為娘的。可我不買他們的賬。當年你爹和白馬將軍北上滅金,中間受了重創,我正在行俠仗義,見你爹慘兮兮的,便起了俠義心腸,幫他打金兵,沒想到最後把自己搭了進去。」

    顰兒忍不住笑道:「娘是自己願意搭進去的。」林紅櫻擺手道:「不是不是,我是被騙來的。嘿,顰兒,你以後可得心腸狠點兒,不要把自己陷進去了。」顰兒低頭不語,林紅櫻小聲道:「也為了你爹的事,我進了朝延的圈子。師傅不願和朝延掛上鉤,覺得我有損北海的名聲,要我和你爹撇清關係,我下山來找你爹說清楚,一個不小心,反被他說動了。正巧這個時候你三師伯向士壁也要參軍滅金,就這樣,師傅一怒之下把我們兩個都趕了下來。我就再也不是北海的弟子了。」

    顰兒聽她說得有些傷感,忙撇開道:「那紅綃師叔呢?他和陸師伯在一起了嗎?」林紅櫻嘆了口氣,道:「是就好了。當年你陸師伯年少風liu,有個姑娘看上了他,可粘乎了,偏偏你陸師伯又一心向著我妹妹,她在被趕下北海時,用玉簫驅蛇咬傷了你紅綃師叔,那時你紅綃師叔正為你兩位師伯的事不知該怎麼辦,也不回山,自此不知下落,你兩位師伯也都是死心眼,兩人杠上了,都在找她,誰也不肯娶別的人。」顰兒不由啊了一聲,小心問道:「找著了嗎?」

    林紅櫻道:「沒有。大約過了三年,你陸師伯作了讓步,說只要能找到,他再也不涉足。」顰兒心有些顫了,道:「那……找到了沒?」林紅櫻道:「還是沒有。我也找過好多年了,可是一點兒音訊也沒有,說不定……哎,你陸師伯後來為了找那個放蛇的姑娘,和顏子城結了仇,他被封了經脈之後,忙著恢復武功,這些年來也都沒有了音訊。」顰兒聽了不由喃喃道:「還要找到才好。」

    揚天聽兩人說下去就是些雞毛蒜皮的事,父親又去了明州不在家,站起正準備回房,外面有人敲門,班師侗開門見是揚天的幾個同窗,忙讓他們進來,那幾人十分地不屑,道:「楊若缺,這是梁成的三才帖。約你三日後在三才書院赴會,你若不敢去也由你。」

    揚天心中窩火,暗道:「我揚天又不是個麵糰,豈能任你們拈來拈去。」當下也不去接,道:「顰兒,我們進屋去。班叔,你送他們走。」那幾人一急,道:「楊若缺,你到底敢不敢去?若是想當縮頭烏龜不敢去,那也說一聲,我們好早做打算。」揚天不答。一人笑道:「我就說了他一定不敢去的,你們還不信。」揚天轉身笑道:「你們不用使激將法,你們先猜個字謎怎麼樣?」那幾個人都是文人,一聽皆問道:「誰猜?」揚天笑道:「你們一起猜也行,有一個猜出來也算是我輸了。」

    那幾人大喊他猖狂,揚天笑著道:「池邊河邊住此公,藏入衣中不露頭,終究不過池中物,豈知鵬鯤萬里游。」那幾個人一愣,頓時大怒,這不是分明罵梁成自己不敢來,當縮頭烏龜嗎?皆是面色一怒,一人罵道:「楊若缺,你罵梁成是王八?」揚天笑道:「是什麼?」那人道:「王八呀,你還裝愣!」那人一說頓時後悔,顰兒掩口笑道:「這可是你說的,我們可沒說。你們還沒猜出來麼?」那人大聲道:「林姑娘,你們不要仗著有右丞相撐腰,就可以胡亂罵人。」顰兒道:「周公子,你可想岔了,梁公子的父親是我們的師傅,哥哥怎麼會罵他是那個那個什麼呢。這『池』邊『河』邊是個『水』旁,一個『公』字藏在『衣』中,合起來是個『滾』字。哥哥讓你們……走呢。」那幾人臉色一下子變得十分難看,一時走也不是,留也不是。

    Email
    lovenovelapp@gmail.com
    Facebook主頁
    @Lovenovel
    Twitter
    @lovenovelap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