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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怎麼扭到的啊？都跟你們說了，這要考試了，不要做劇烈運動，不要瘋瘋癲癲地打鬧。你們以為最後拄拐棍去中考的人還少啊，每年都有那四五個！」校醫給卓玉上了藥，又做了包紮，「你們班導沒警告你們嗎？這是複習的關鍵時期，一定要注意安全，有空多看看書，多做點題，時間已經很緊迫了，抓緊時間複習，時間不等人的……」

「好了，李老師，我們知道了，我們一定注意，您看這也不早了，我先扶他回去。」卓宇實在脆弱的神經再無法忍受嘮叨了。

「那好，你這腳啊，不能沾水，隔兩天來換一次藥，今天這是三十五塊。」李老師倒是幹脆，在她的病例小本兒上刷刷寫了。

「三十五？但是我……」卓玉尷尬了，今天沒帶錢啊。

「給您，剛剛好。」卓宇把錢給了老師，把卓玉從床上扶起來，「走吧。」

「謝謝，我改天還你。」卓玉看著他，感激地說。

「行。」

「不過，你怎麼在那兒？你這麼晚都沒走？」

卓宇一手抓著他的胳膊，一手握住了卓玉圓圓的肩頭，他手掌的溫度很熱，但臉上沒有一絲表情。

「我監督完劉剛毅幫我打掃完衛生才走的，正巧路過，不用謝我啊，我是看在白露的面子上才幫你的。一看你那小力氣抱著個大姑娘，能不摔嗎？我還沒來得及拉你你就倒下去了，自由落體都沒你快。」

「哦……」

「我送你回家，你沒法走路了吧，我媽最近每天都開車接我，你可以占佔便宜了。但便宜可不是白占的啊，有什麼可以回報我的你要好好想想啊。」

「嗯……」

「要不要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腳扭了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你可以叫你爸在巷子口接你啊。」

「我，我爸出差了。」

「那讓你媽來接你啊。」

「我，我媽沒跟我們一起，家裡就我一個人。」

卓宇愣了一下，說：「原來，你是留守兒童啊。」

「……」

「……」

曾經這是一條多麼熱鬧的巷子，吃晚飯這時間，阿姨們就在屋子外炒著菜，老人坐在椅子上一邊看夕陽一邊聊天，大家熱情地打著招呼，半點不客氣地在一個桌子上吃飯。

現在，很多人都搬走了，卓玉也快搬走了。

當卓宇扶著他一瘸一拐地往裡走時，兩人清晰的腳步聲一直在提醒著他這條巷子的曾經擁有與如今的無法挽回。

「你沒事兒吧？」白露很快就打電話來關心他了，「我聽宇哥說了，你怎麼這麼不小心。」

「沒事兒，不就是崴了個腳嗎。」

「那以後我們上下學搭宇哥的車吧，反正也是順路的。」

「這樣多不好。」

「宇哥還讓我勸你呢，他媽也是很好的一個人。你家裡現在不是沒人照顧你麼，都這樣還不幫個小忙，阿姨心裡也過不去。你就答應吧。」白露的語氣特別誠懇。

「那，那好吧，我就是覺得太麻煩你們了，我真的不好意思。」卓玉一想到卓宇把他橫抱起來的那個瞬間，他臉上就開始燒起來了，「真的不好意思……」

「沒什麼不好意思的，宇哥他願意幫忙。那，就這樣說定了哦。」

「那，那好吧。」

卓玉掛了電話，突然想起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光顧著腳痛了，今天作業還有很多，唔，要加把勁兒了，努力奮鬥！不能辜負了李老師的一片苦心啊。不過，還是先吃飯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