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喂。」是那個熟悉的聲音，含著淡淡的倦意，慵懶得就像是剛剛睡醒了午覺。

卓玉霎時就臉紅，他不知道該怎麼說：「是，是我。」

「我知道。」那個聲音里蠻是溫柔的笑意，「有什麼事嗎？」

「我，我要走了。」卓玉低下了頭。

「嗯，我知道。」

「所以……」卓玉的手揉著衣服的下擺，「我借給你的那把傘……」

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終於說：「哦。」馬上就掛斷了電話。

卓玉獃獃地坐在那裡，聽著電話里「嘟……嘟……」的聲音。卓宇是什麼意思？「哦」是什麼意思？卓玉在乎的不是那把傘，而是拿著那把傘的人。卓玉一下倒在了床上，看著天花板，不知道自己打的那個電話是對是錯。

正在他迷迷糊糊要睡著的時候，窗口一聲幹幹脆脆的「喂」將他瞬間驚醒。他一坐起來，一個撐著天藍色的傘的大男孩就站在他的窗戶外面。卓宇斜著把傘塞進了窗里，然後縱身一躍自己也鑽了進來。

「你可收好了。」他笑得爽朗，把傘遞給卓玉。

卓玉愣愣地拿過傘。這是一把全新的傘，傘柄上吊著的標籤都還沒有扯下來，和他借給卓宇的那把傘看上去一模一樣。他拿著的地方，還有卓宇手心的溫度。

「這，這不是我的。」卓玉抬頭看著卓宇，一臉疑惑。

卓宇聳了聳肩，坐到了卓玉的旁邊，說：「我把你的傘搞丟了，還你一把新的。」

「哦。」卓玉微微有些臉紅。

卓宇離他很近，一個轉頭的距離。

「你就只是讓我還你傘？」卓宇挑了挑眉，「就沒有別的話想跟我說嗎？」

「今天，今天挺熱的啊……」卓玉連忙起了身，把旁邊的電風扇打開，坐到了床對面的椅子上。

「是挺熱的。」

卓宇今天穿的是一件短袖襯衣，他隨意地解開了三顆扣子，露出一大片胸來。十五歲的卓宇，因為長期運動，起伏的胸膛和流淌的汗水，充滿著少年的青春氣息。卓玉看著他，有羨慕，但不知道為什麼，更多的是羞澀。可是有什麼好害羞的，他們都是男孩子，連名字都如此相似，唯一的不同就是卓玉稍微瘦弱一點。如果再多給他一些時間，他也可以鍛煉得像卓宇一樣充滿力量和朝氣。

「你家沒有空調嗎？」卓宇的汗水嘩啦啦的流，襯衣都被打濕了，他的發尖都有些潤。

「沒，沒有空調。」卓玉連忙把風扇開到了三擋，完全對著卓宇吹，「這樣就涼快了吧？」

風吹得卓宇的襯衣一擺一擺的，胸前的兩點隱隱約約。卓玉只覺得自己的臉發燒。

「你不熱嗎？你的臉好紅啊。」卓宇一下子躺在了卓玉的床上，「這床真小。」

他直溜溜地躺在那裡，腳丫子露在了外面，又說：「小玉兒，朕渴了，快把冰鎮西瓜汁兒端上來……咦？這是什麼？」他翻身趴在床上，手裡拿著枕頭旁邊那個禮物袋子，眼看著就要打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