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我下來。」鳳皇推了推伏戩，這酒來的快去的也快，被晚風一吹，已經清醒了不少。

伏戩見他清醒了，放慢了腳步，「怎麼？不是你說要回去的麼？」

鳳皇紅了臉，眼神卻清冷，「我想走走，難受。」

「好。」伏戩知道他是喝酒喝得太急，肯定不舒服，走一走也好。於是放下了他，牽著他的手慢慢往宗政殿去。

過了許久，鳳皇問道，「這樣真的可以堵住那些流言嗎？」

「一棵在野外的果樹人人都可去攀折果實，可一旦有人說這果樹有主，就算不知道主人是誰，攀折的人也少了。你就是那棵果樹。」

雖然很貼切，不過，這個例子真是……

「使天下之人不敢言而敢怒，你是個昏君。」

「大膽！」伏戩聲音高了幾分，卻沒什麼怒氣，「憑你這句話我就能殺了你。」

鳳皇偏過頭，「那你殺吧。」

伏戩無奈地笑了，「也不知我是為了誰做了昏君，這麼忘恩負義，回去後可別求我饒了你。」

瘋話。

逞著酒性，鳳皇道，「你可是要子孫滿堂的人，我又不能生孩子，你不拘去誰哪裡，只別回宗政殿了。」

就知道這孩子方才在重華宮那麼大膽的和他說那麼些曖昧的話是故意給奚落他的朱流光添堵，真是胡鬧。和朱流光的梁子越結越深也罷了，害得他也亂了心神。

「你明知道我沒有那份心思。」

「你沒有？」鳳皇笑了一聲，有些凄惶，「你以前說，君王就是天上的太陽，一舉一動都在百姓眼裡。你沒有那份心，可你終究是君。」

伏戩停了腳步，轉過鳳皇的身子，認真地看著他的眼睛，「為你寧負天下人。」

鳳皇躲過了他熾熱的眼眸，「我實在是怕。」他把手從伏戩掌中抽出，失去那溫暖的柔軟，更有一種無依無靠的失落湧起。他踉蹌走了幾步，「苟且偷生，賣身求榮，在這些之後，我實在承受不起禍國殃民的罪孽。」

伏戩上前幾步從後面抱住他，溫暖他涼涼的身體和心，「你若禍國殃民，我就荒淫無道，你一個人承受不起的，我和你一起去承受。」

「伏戩……」鳳皇的聲音有些顫抖，似是帶了哭腔。

伏戩將他按到了宮牆上，俯身吻住了他，鳳皇推了推，「唔……有人……」

「沒事。」伏戩說了這兩個字，迫不及待地捲起鳳皇的舌頭，吮吸著，想要把他吸幹。

鳳皇看到身後跟著的那些人站得遠遠的，一個個垂首不敢看，只好任由伏戩向他索取。

踮起腳，伸出雙手攀住他的脖子，不覺就和他一起陷入了這個吻里。

很少有一次的吻像這次一般激烈，到唇舌酸麻，依舊不舍鬆開。

月色淺淺留照宮牆，在路上投下一對糾纏的身影，晚風送來初夏甜甜的石榴花香。

其實，鳳皇也明白，到了現在，兩個人都逃不過去了，就算有罪名，也只能兩個人去背負。

他和他，已經成為了一個整體，榮辱與共，禍福相依。

這個綿長的吻終於結束了，伏戩戀戀不捨地喚他的名字，不及鳳皇回答，一旁草叢中有一個黑影閃過。

「誰！」伏戩一聲呵斥，後面跟著的侍衛也立刻拔劍以待。

只見有兩個人走近，行了禮，原來是長樂侯和安樂侯。

鳳皇一驚，不知道方才他和伏戩做的事他們看見了多少，不由得往伏戩身側縮了縮。

伏戩勾起唇角，很滿意鳳皇這個不經意的小動作，「愛卿何事？」

「臣有幾句話要和……鳳皇說。」

伏戩看了看鳳皇，這孩子卻也在看他，「我才不要和他們說話。」鳳皇的聲音嬌媚得有些刻意，眼眸中帶著懇求的意味。

伏戩不知道為什麼就有些心痛，「好，那我們回去。」

「我走不動，」鳳皇撒著嬌，「你抱我好不好。」

「好。」

伏戩將他打橫抱起，朝兩位侯爺道，「愛卿還是入席吧，孤先回去了。」

走出很遠，伏戩才問，「為什麼不想見他們？」

不只是剛才，伏戩早就注意到了，就算是在重華宮，鳳皇也沒有一次把目光停在他兩位皇叔身上。簡直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不敢見爹娘一樣。

鳳皇搖了搖頭，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宗政殿，阿福已經等著了，看到兩人回來迎上去問道，「陛下和公子可要先沐浴？」

伏戩點了點頭，侍立的一眾宮人忙去準備，「不用忙，孤和他一道去溫泉罷了。」

一道？

鳳皇吃驚地看著他，搖了搖頭，「我一個人就好。」

伏戩很明顯不想理他，只是抱著他往後殿溫泉宮而去。

等伏戩已經舒服得進入了溫泉，連連讚歎的時候，鳳皇卻還是站在一邊，連衣裳都穿得好好的。

「怎麼不下來？」

「你好了我再……」一語未畢，只聽「噗通」一聲，伏戩趁他不備忽然起身一把把他拉了下來。

鳳皇驚叫一聲，堪堪落在他胸口，伏戩悶哼一聲，「真重。」

怪誰！

又聽他笑得無恥，「你不是挺樂意的嘛，看，衣裳還沒脫就下來了。」

鳳皇渾身都濕透了，衣裳雖不厚，粘在身上也不好受，可是要在這種情況下脫衣裳，他可不敢保證伏戩會不會突然發瘋。

「你是要我幫你？」

不等鳳皇回答，他已經自己動手了，「伏戩！我自己來！」鳳皇閃躲著，伏戩便鬆了手。

很無奈的，鳳皇只好自己在水裡解起了衣裳，伏戩一直盯著他看，看的他很不自在。

「好了。」他偏頭不去看伏戩，只想默默地洗完，然後出去。

伏戩早在看鳳皇一臉不情願的脫衣裳時就已經有些按捺不住了，何況現在他赤裸裸的在他面前，濕濕的頭髮粘在臉上，漂亮的眼睛裡好像也有水汽。

抱住他，然後親吻他，鳳皇本想推開，可是在水裡，兩個人都是濕漉漉的，根本使不出力氣。

「不要……不要在這裡……回去……再……」

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聽的人心裡癢癢的，「為什麼不要在這裡？」

「就是不要。」看伏戩鬆開了他，鳳皇有些委屈的看著他，他知道，伏戩最受不了他這幅表情。

果然，伏戩敗下陣來，「好，那我先幫你洗。」

可是這個無恥的人根本就是想佔便宜吧，否則他的手到處亂摸什麼呢！

可是鳳皇縱有不滿，也不敢發出聲音，生怕刺激到伏戩。他不想在水裡，雖然可能會很有情趣，可是他不喜歡那種無所依靠的感覺，不喜歡什麼都抓不住，只能緊緊抱住伏戩的那種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