伏戩的心漏跳一拍，連忙摟住了他，此時的鳳皇醉眼迷離，臉兒紅紅的，說不出的誘人。

更讓人受不住的是，鳳皇竟然主動往他身上靠，像是溺水之人抓住一根浮木一樣。

伏戩總算覺得鳳皇有些不對勁，他身上居然是滾燙，難怪他把衣裳都解了。

怎麼會這樣？不像是醉酒，倒像是……

是了，酒！

伏戩拿過空酒壺放在鼻前聞了聞，頓時瞭然。

這酒可不是一般的酒，是他特意讓司膳司制的暖情酒，藥性極強，一般往其他酒里摻那麼一小杯就夠了。

伏戩是覺得鳳皇最近一點也不回應他，想給兩人來點情趣，誰知誤打誤撞，鳳皇居然把這一壺都喝空了。

伏戩抱著他，聽著他越發急促的呼吸，只感覺自己的身子也有了反應。

他抱起他，大步往正殿而去。

伏戩將鳳皇輕輕放到床上，仔細端詳他的臉，真的很美，是他見過最美的人。

正殿比東配殿暖和的多，鳳皇難受地要扯自己的衣裳，又露出了雪白的胸膛，這對伏戩來說，無疑是極大的誘惑。

【去污粉】

或許是藥的問題，鳳皇睡得很不安穩，醒來的時候天還沒有亮。

身子比往日更加酸痛，和伏戩糾纏在一起，甚至，伏戩還沒有離開他的身體。

他坐了起來，借著微弱的燭火，鳳皇將床上的凌亂看的清楚，想起昨晚的事，心中的羞恥更甚。

他推開了伏戩，看向他的眼神中也是冰冷。

讓我為奴，我不惱，侮辱了我，我也可以忍，可你……

呵！

鳳皇更加的厭惡自己。

鳳皇啊鳳皇，你居然真的在他的身下求他給你更多的羞辱。如果從前，你還能說自己是被逼的，那麼現在，你還有臉說自己是不願意的嗎？你的驕傲和自尊都在他的床上磨掉了嗎？你就真的甘心讓他凌辱一輩子嗎？

一輩子？

別開玩笑了！

他對與他出生入死的髮妻，對那些能為他生兒育女的嬪妃也冷情如此，何況是你！

說到底，也只是為了這張臉罷了……

如果沒有這張臉，是不是就可以解脫了？

鳳皇拔下自己的發簪，狠狠向臉上劃去……

在簪子觸碰到臉頰的時候，鳳皇停住了，他想起鳳澤的話。

這張臉，能用就要好好用。

不錯，不管是復國也好，雪恥也好，至少現在都離不開這張臉。

他還要用這張臉去攀住伏戩。

鳳皇伸出手撫上伏戩的眉眼，像是在呢喃，「我愛你，我不想的……是你逼我。」

這是他唯一的一次說愛他，然而，他沒有聽到。

又過了許久，伏戩才醒來，彼時鳳皇正坐在那裡出神。伏戩笑著抱住他，「你精神倒好。」

鳳皇沒有推開他，甚至沒有看他，只是回了他一句，「你不也是。」

伏戩壞笑道，「既然我們精神都這麼好，要不再來一次？」

鳳皇紅著臉推開他，「流氓！」

現在鳳皇說他是流氓似乎已經是習慣了，不過伏戩一點也不介意。流氓又怎麼了？他就是喜歡對他耍流氓。

伏戩知道鳳皇的脾氣，也沒再鬧他，只是靜靜地抱著他，等天亮。

「昨天那酒，是不是有問題？」

「不錯，」伏戩回答地很自然，「那是暖情酒。」

「是你準備的？」

伏戩點點頭，不知道是不是幻覺，他竟然發現鳳皇看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冰涼的恨意。再看，卻又是一幅淡淡的模樣。

鳳皇看他有些呆愣，知道自己方才沒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緒。也難怪，他已經被寵了這麼久，對於儲君該有的喜怒不形於色那麼的生疏。所以，要好好學才行。

伏戩那麼精明，要瞞過他，像他現在這樣是絕對不可能的。

他把臉埋進伏戩的胸膛，「我好累。」

伏戩放下心來，果然還是他想多了。他拍拍他的背，「那你睡，我抱著你。」

又過了約摸一個時辰，天蒙蒙亮，李欽輕輕扣了扣門，問伏戩是不是要上朝了。

冬至的宴席不比尋常，就好像除夕的晚宴一樣，在第二日清晨皇帝還是要到大和殿主持一系列的儀式。

伏戩看了看懷裡睡著正熟的鳳皇，輕輕將他放在了枕上，給他蓋好被子，才讓李欽進來。

誰知鳳皇睡得並不安穩，已經醒過來了。

李欽不敢讓其他人看到鳳皇，所以只是一個人進來伺候。雖然費些時候，不過，他難道還能指望那位比他主子還嬌貴的小公子幫他麼？

鳳皇坐在那裡，好像在看伏戩，又好像在發獃。

李欽無意間瞥了睡眼惺忪的鳳皇一眼，還有那張凌亂無比的床，腦中出現了一些不好的畫面，再想起昨晚那銷魂的聲音……

「嘶……」伏戩發出一陣聲音，原來李欽給他披斗篷的時候將他的發冠弄歪了，並且扯到了他的頭髮。

「奴才該死！」李欽慌忙跪下。

「罷了，想什麼呢？」伏戩隨意一問，倒把李欽又嚇出一身汗，若是讓他知道他在想些什麼……

李欽的手都在發抖。

伏戩有些不滿，「孤自己來吧。」

鳳皇見狀，撐著床柱子起身，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來幫你。」

伏戩和李欽都像見了鬼一樣，鳳皇撇了撇嘴，「不要算了。」

「要！要！怎麼不要！」伏戩笑得很開心，知道鳳皇他走路也不方便，自己走了過去，低下了頭。

高高在上的帝王，在一個亡國之奴面前，低下了高傲的頭顱，真有意思。

鳳皇笑著，「好了。」

別看鳳皇平時嬌貴得很，做起這事倒是很熟練。

伏戩摟住他的腰，趁他毫無防備的時候把他攬到了自己身前。

「你做什麼！」

伏戩不說話，就這麼很近的看著他，鳳皇推了推他，暗示他李欽還在呢。

可伏戩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低頭就要吻他，鳳皇轉過頭，躲過了他的親吻。

伏戩也不再強迫他，只對頭也不敢抬的李欽道，「把今年新貢的那件白狐裘斗篷給他。」

李欽應了聲，出去著人拿，貢品剛送到宗政殿給伏戩過目，還沒來得及分送到各司，因此很快就拿過來了。

鳳皇還以為是什麼了不得的，原來不過就是一件普通的白狐裘，頂多也就是皮料要好一些，狐毛粗細均勻，且都很長，摸上去很舒服。

伏戩看出了鳳皇的不以為然，笑著拿起斗篷抖了抖，鳳皇才發現其中玄妙。

原來在狐皮上用染了血般的紅線綉了一隻栩栩如生的鳳凰，靜時被掩蓋在長長的狐毛下，只有動起來的時候才會出現，且隨著人的動作若隱若現。

就像是火鳳踏雪。

看到鳳皇的表情，伏戩很滿意，「這件衣裳我想了想，也就你配穿。」

鳳皇接過衣裳，「多謝。」

伏戩幫他披上，鳳皇真是長高了不少，他不禁想。

「收了我的東西，你得答應我一件事。」

「什麼？」鳳皇心中警鐘大作，生怕他讓他做一些不好的事。

伏戩猜到了他的心思，笑道，「待會下朝，你去大和殿接我可好？」

「為什麼？」

「我想看見你，很想。」

鳳皇還沒有說話，伏戩已經離開了。

他摸著那白狐裘，苦澀地無可奈何。

做不到，不能愛他，又做不到恨他。鳳皇啊鳳皇，你活著的意義究竟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