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陣子真的是太忙，存稿也用光，所以讓各位久等了【其實根本也沒幾個人看吧→_→】以後我盡量保持更新，要拖很久的話會提前告訴大家……嗯因為要有期末考，所以實在不敢和各位保證什麼，唯一敢保證的就是絕對不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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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子言認真地觀察著那顆牙，倪揚則欣賞著眼前的面孔。口罩遮住了那人的大半張臉，只剩下一副黑色半邊眼鏡，鏡片之下的那雙眼睛卻又那麼迷人，既有年齡加成的深邃，又有少年一般的清澈。那黝黑的瞳孔就好像是一雙漩渦，在他不注意的時候就已經令自己淪陷。

王子言卻是專心致志地看著牙，根本就沒注意到倪揚的目光，看過之後說道：「這顆牙沒壞，如果很痛的話，可能是牙髓發炎了。」

「哦。」倪揚瞥了他一眼，「那怎麼辦？」

「先去照個片子給我看看，之後做根管治療。」

「根管治療……是不是要把牙鑿開？」

王子言看倪揚撇嘴的樣子不禁笑了：「對，把你的牙鑿個洞，之後我才能把壞的東西拿出來，再給你補上。」

王子言給小孩子解釋根管治療的時候常常會這麼說。倪揚聽了之後臉色一變，沉默了片刻之後說道：「誒，牙突然不痛了，我不用看了。」

王子言就猜到倪揚又在耍心眼，故意問道：「怎麼一會疼一會不疼的？到底疼不疼？」

「和你說過不疼了。」

倪揚說完就要起身，王子言則把他按了回去：「你好好躺著，張嘴再給我看看。」

「你幹嘛……唔！」

王子言將口鏡捅到倪揚嘴裡，仔細地觀察著，片刻之後說道：「你看看你這顆牙，都黑成這個樣子了。」

倪揚無所謂地說道：「可是不痛啊。」

「等你痛就晚了。」王子言說道，「你現在治好了，將來就省得疼了。」

倪揚還是皺著眉：「真的？」

王子言轉身取了器械：「張嘴。」他俯下身，耳語道，「我給你做，有什麼好怕的？」

倪揚獃獃地望著王子言的雙眼，真的張開了嘴。王子言手法熟練，力道角度都拿捏得十分準確，真的沒有一絲痛感。他看著眼前的人，呼吸不自主加快了。他不知道自己如何挺過這幾分鐘，直到王子言直起身拿東西，兩人的目光撞到了一起。倪揚還是獃獃地看著他，王子言笑道：「看我幹嘛？」

倪揚不回答，只覺得臉上發燙。王子言沒追問下去，叮囑道：「記得一個星期之後來複診，回去可能會疼，疼的話就吃消炎藥。」他將牙補好，然後說道，「起來吧，好了。」

王子言轉身坐到電腦前，打出賬單然後讓倪揚去繳款。倪揚交了錢把回執交給王子言，身後突然想起一個明亮的聲音：

「子言哥，看完這個要下班了吧？」

倪揚回過頭，便看見自己面前站著一個高高瘦瘦的男生。儘管他戴著口罩，可卻遮不住那雙清澈的見底的眼睛。他一眼便認了出來，喚道：「林清？」

林清摘下口罩，露出那張娃娃臉，疑惑地問道：「我們認識嗎？」

王子言看著這兩人，倪揚笑道：「你忘了那天早上我來找過你，我說我是倪峰同父異母的弟弟。」

林清臉盲但記性不差，一下就全想起來了。正是因為倪揚向他解釋了事情的經過，他和倪峰才會這麼快就和好。他立刻笑了，杏核眼彎成兩道月牙：「你也看牙醫？」

倪揚無奈地點點頭，其實他本來只是想來看看王子言，他的牙根本就不疼，可是卻弄巧成拙。王子言拿著他的病歷，說道：「左下那顆牙黑了一塊，還不想讓我治，非要痛到連飯都吃不下才來醫院？」

倪揚白了他一眼，王子言拿他沒辦法，只能搖頭。林清笑了笑，對倪揚說道：「我先去忙了，改天你再來我請你吃飯！」

倪揚點點頭，林清戴上口罩就跑了。倪揚看著那個修長的背影，似乎明白了倪峰為什麼會喜歡他。換好衣服的王子言見他在發獃，便推了推他：「想什麼呢？」

他搖了搖頭，兩人便一起出了醫院。王子言問他：「你自己來的？」

倪揚其實是司機送來的，不過他到醫院就讓司機走了。他拿出手機：「我打電話叫……」

「別麻煩了，我送你。」

王子言拉起倪揚的手就走，倪揚還沒怎麼反應過來，似乎只要和王子言在一起他就會變成孩子。王子言開著車，倪揚就懶懶地靠著椅背看著窗外，車子經過醫院門口的時候他正好看到了林清和倪峰。他下意識地看了看王子言，王子言卻沒有什麼表情變化，反而還笑了笑，說道：「看我幹嘛？」

倪揚低下頭不說話，王子言接著說道：「我畢竟都三十的人了，還不至於要死要活的。而且我也和你說過了，我喜歡林清，純粹是因為另一個人。」

倪揚回想著那張照片上的面龐，不得不說靳辰和林清確實是很像，不僅是樣貌，身上的氣質也很相似：「能和我說說他嗎？」

王子言沒有回答，卻將車掉了頭：「我們去海邊吧？」

倪揚點點頭，於是兩人便來到了海邊。秋天的海風冰冷得刺骨，來海邊的人也不多，便更顯得冷清了。王子言嘲諷地說道：「這天氣還來吹風，估計我倆腦子都不太正常。」

倪揚裹緊身上的外套，什麼也沒說。王子言一把摟住他的肩膀：「真冷啊！」

他沒有料到王子言會摟住自己，因此一下就呆住了。他緊貼著王子言的肩膀，一下就想到了當年的情景。這麼長時間過去了，這個肩膀的溫暖一直沒變。王子言笑嘻嘻地說道：「這樣就不冷了。要是在來根煙就好了！」

「嗯。」倪揚笑著點點頭，然後從褲子摸出半包沒抽完的煙，挑了挑眉，「喏。」

王子言一驚：「你還隨身帶著？」

「我不太常抽，出去和人談生意的時候會抽一點，今天恰好有。」

兩人注視著彼此，然後同時笑了出來，就像兩個在幹壞事的孩子。倪揚拿出打火機給王子言點上煙，自己也抽了起來。王子言說道：「其實我也不太常抽，畢竟做我們這行的，一身煙味總歸是不好。」

王子言狠狠吸了兩口煙，然後仰頭朝上吐煙圈。倪揚捅了捅他的肩膀，他一回頭，倪揚直接朝他臉上吐了口煙。王子言甩手扔下煙頭，威脅道：「好啊你……學會玩我了。」

倪揚不傻，撒開腿就跑，可仍舊是敵不過身高腿長的王子言。王子言一把拉住他，然後直接把他撲倒。兩人嬉戲打鬧了一陣，最後都精疲力竭了。

他們都望著漸漸暗下來的天空，大口喘著氣。沉默持續了片刻，是倪揚先問道：「你和他，也是這樣玩的嗎？」

王子言的雙眸瞬間黯淡下來，他苦笑道：「嗯，不過那是在加州的沙灘上了。我還記得那個時候是七月份，太陽特別大，他轉身一笑，似乎全世界都明亮了。」

倪揚微微勾起的唇角帶著一絲苦澀。林清，靳辰，他們的單純在自己身上早已全然不見。倪氏不幹凈，為了支撐住這個所謂的家族，他也習慣了被黑暗侵蝕。

「你們為什麼分手？」

王子言也不刻意隱瞞什麼，回答道：「他不喜歡我。有些東西，就算你再怎麼追趕，你也終歸得不到，我除了接受現實，還能怎麼辦。」